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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会”,影响大得想不到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10月26日14:48 南方周末

  “笔会”,影响大得想不到

  专访《文汇报》前总编辑马达

  □本报记者朱强□实习生邓丽江

  传统与门槛

  记者:“笔会”的发展历经多次波折,这与中国报纸副刊的传统有何联系?

  马达:我一直认为副刊是中国报纸的特色,也是文化传统之一。国外的报纸没有副刊,只有专刊,比如家政、烹调等等,综合性的以文艺为主题的副刊是没有的。

  中国的报纸副刊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形成的,当时的统治阶级掌握了舆论,因此副刊就成为知识分子发言的重要窗口,从1911年《申报·自由谈》开始就有这个传统———凡报纸必有副刊。

  解放前的报纸副刊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文艺性副刊,主要内容是杂文、

散文和小品文等,它议论时弊,也有消遣文字。第二类完全是消遣文字,吃喝玩乐,样样都有,被称为“报屁股”。前一类副刊是我国报刊的一个优良传统,报纸通过副刊发现和培养了不少人才,宗白华发表郭沫若的诗歌,叶圣陶支持巴金的小说创作等等,都传为佳话。解放后,报纸除了副刊外,还出现了内容比较专一的专刊。粉碎“四人帮”以后,由《文汇报》开创,把专刊、副刊提到从未有过的突出地位,根据不同类型读者的需要,涉及社会生活的多个领域,办起十几种副刊、专刊,这在中国报纸发展史上是少有的。

  “笔会”比较而言,是全国报纸副刊中办得比较好的,这与大环境分不开,20世纪30年代民主自由的呼声,《文汇报》副刊喊得最多,解放后的1956年到1957年,“双百”方针的提出,使知识分子把各种想讲的话都讲出来了,比较好看;“文革”时,“笔会”全是口号,有等于无;粉碎“四人帮”之后,知识分子压抑了十年的各种痛苦和思想再次迸发出来;因此1956年到1957年,还有1980年代,“笔会”办得都比较出色。究其根本原因,恐怕与其性格的特殊性有关:它的知识分子味儿最浓,最能反映知识分子的心声。

  记者:现在报纸总编辑在管理上比较偏重新闻,你曾经做过五家报纸的总编辑,对处理新闻和副刊的关系有何观点?

  马达:报纸的主要功能是新闻,但新闻是载体,传播信息,也有思想,思想也是一种信息,从这个意义讲,副刊也有新闻性,它往往从新闻里面汲取思想。比如新闻报道反贪污问题,就会讲张三李四如何贪污受贿等等。副刊则采取另外的方式,它利用杂文发言,可以从古今中外的贪污状况和反贪污经验,讲到当代贪污衍生出来的种种新手段和新形式。因此,新闻与副刊在新闻性上讲各有特色。

  作为总编辑当然要看新闻,但我过去对“笔会”非常重视,文章全部都看,主要考虑它的影响比较大,有时候大到我们都想象不到。

  记者:“笔会”的门槛是不是比一般的报纸副刊要高?

  马达:门槛是稍微高一点。首先它集中反映知识分子的情绪,各种喜怒哀乐都有。第二,它的内容广泛,就是毛泽东讲的,“琴棋书画、花鸟虫鱼,应有尽有”,不仅反映社会生活,还触及人的精神世界。现在真正关心精神领域的报纸副刊并不多,很多过于注重小知识和小趣味,精神品格苍白无力。

  另外,它还团结了大量的老作家,包括名家和新作家。相对而言,老作家的东西多一点,内容比较深厚。

  “笔会”的第四个可取之处,就是一直坚持杂文。能不能有知识分子的声音,就得看它。比如巴金1956年在《解放日报》写了一篇杂文《论“有啥吃啥”》(针对当时计划经济时代城市菜场的食品供应问题,巴金在文中说,“最好少发‘有啥吃啥’的号召,还是让人们吃他们喜欢吃的东西吧。他们当然只能在‘有’的东西里面去挑选,这是用不着担心的。”1956年9月27日,署名为余一。———记者注),就是讽刺计划经济时代有啥就要吃啥的社会现实,大家都有啥吃啥,就没有口味了,更何况每个人的个性与爱好呢,知识分子最讨厌不自由。巴金说话了,结果呢就挨整了。杂文是反映知识分子喜怒哀乐的最尖锐的武器。

  名家与败笔

  记者:名家也有败笔,做过编辑的黄裳就说,处理名家的那些不能用的稿子最为头疼。

  马达:我也有这个意见。有种稿子讲和某个名家怎么交往———靠一点边,见了个面,送条毛巾,他都当个大事。这种马屁文章,我最不要看。名家是好的,但是名家要有名文,光名家没有名文有什么意思呢?现在的“笔会”杂文比较多,思想却不那么尖锐了。

  另外,“笔会”的文字一向保持得比较好,可我很希望它出现更多争鸣的东西,大中小都可以,这样可以活跃思想空气。

  记者:“笔会”当年能够争取和团结全国一大批文艺界的名家支持,这一点确实很不容易。

  马达:对,比如我说1980年代“笔会”是拨乱反正的先锋之一,粉碎“四人帮”以后,巴金、冰心、艾青等著名作家,还有被打成右派的胡风分子,很多人复出后第一次写文章,就交给“笔会”了。这个第一次亮相,对于知识分子来讲终生难忘,这一点很多青年人体会不到,我被打倒8年,第一次出来讲话、写文章,一生都记得。后来巴金谈到这个事情(巴金“文革”后复出的第一篇文章《一封信》发表于“笔会”1977年5月25日———记者注)非常激动,他说我们不是臭老九了,不是修正主义了,重见天日了。这个比宣布个人解放还重要,宣布解放没有几个人知道,报纸上一亮相,巴金出来了,这个影响太大了,现在怎么讲都不过分。

  记者:拨乱反正时期,从巴老的《一封信》到卢新华的《伤痕》、宗福先的《于无声处》,《文汇报》及“笔会”确实在知识分子中树立了较高的威望。

  马达:没有拨乱反正这些都无从谈起,我们在报社内部也是这么做的。我1977年进《文汇报》时,党委做了一个决定,报社所有右派都无条件回来工作,他们非常感激,说如果回不来,就老死在北大荒了。无论是报社还是“笔会”在实际行动上都说出了知识分子的心里话。

  记者:可《文汇报》在“文革”前后的一些表现也是有恶名的。

  马达:粉碎“四人帮”之后上级叫我来办《文汇报》。我当时不想办报,8年劳动,钢笔都没有握过,怎么干?刚来的时候我经常接到骂《文汇报》的电话,说同样一条新闻,为什么《解放日报》登得大,你们登得小,人家上头条你们为什么不上等等。那时候报纸真难办,没有公信力,读者都跑掉了。后来经过努力,日积月累,读者的认同感、信任度就慢慢提高了。

  “笔会”也面临同一个问题,争取不到知识分子的信任,它就不可能起死回生。为此编辑们做了大量艰苦的努力。这支队伍很不错,有激情和事业心,他们通过各种途径和办法重新与知识分子建立起了亲密联系,这个过程很不容易。

  记者:现在报刊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有的媒体不惜采用高额稿费的方式吸引名家的稿件,“笔会”的竞争优势体现在哪里?

  马达:在那些饱有成就的老一代知识分子看来,名重于利,他们有着区别于常人的胸怀,我曾经问过一个在民国时期就给《文汇报》写稿件的作家,他说,稿费少也要写,因为对他来说,名远远重于利。“笔会”与老一代知识分子的感情比较深,这是历史形成的,别的媒体无法替代。当然也有些老知识分子由于思想包袱依然很重,有的写得庸俗,有的写得难懂,有的写得偏执,稿件就比较难处理,但这些人越来越少,但总的来讲,作者队伍是扩大了。

  (P1185543)

  

“笔会”,影响大得想不到

  马达,1925年生,前《文汇报》党委书记、总编辑,在其60年新闻生涯中,曾参加和领导过9张报纸的工作,并在其中5家报社担任过总编辑,共达30年,具有丰富的办报经验。在他主政期间,《文汇报》在1980年代中期曾经达到历史最高的日发行量180万份。

  

“笔会”,影响大得想不到

  “笔会”从创刊以来采用的都是钱锺书的题签。但一九五○年黄裳向钱锺书约稿,却收到“弟诗情文思,皆为废井”的复信。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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