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作家梁晓声推出了他担任大学教授以来最重要的一本随笔集,其中对人生理性思考的深度令人惊叹。但是,梁晓声昨在接受记者专访时却大倒苦水——“理性影响了我的灵性!”他告诉记者,他正有意识地为自己的写作生涯做一些扫尾工作,他退休后的最大梦想是回东北种树。
记者:有批评家评论您这本《未死的沙威》思想越发深邃了,它是您人生的总结吗?
梁晓声:作为随笔集,《未死的沙威》不是第一本,但从内容而言,它却有所不同,它反映了我对文化文学的思考。这些思考是我在当北京语言大学教授之前所不能想象的,但是为了给学生讲课,我被逼着去思考。但是我觉得有些思考还不够成熟,所以恐怕还不能作为我人生的总结。
记者:如此说来,这是一本“逼”出来的书了?
梁晓声:的确如此。在当职业作家的时候,我怎么会去关心人文主义、人道主义,但既然讲课,那就要有思考的实质,就必须从文学启蒙时代的精神去审视。我认为,人道主义始终是一个作家的底线,没有人道主义,他可能连人都不是了。
记者:显然,当教授对您的创作有一些影响,这些影响具体是什么?
梁晓声:以前当职业作家,我习惯于感性思维,当了教授后,由于一直要思考,所以我的创作也多了几分理性思维,《未死的沙威》也许便是这种变化的产物。
记者:但是文学创作毕竟是感性居多的,理性是否会影响您创作的灵感?
梁晓声:我已经感觉到这一点影响了,理性多了,作品便势必会少一些灵性,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旦你感觉到了,它就不会再发展下去。事实上,作家最重要的还是天赋,这就是作家想变成评论家不难,而评论家想变作家却很难的原因。
记者:您刚否认《未死的沙威》是您的人生总结,那么您下一部作品的计划是什么?
梁晓声:现在很忙乱,暂时还没有计划。虽然这不是我最后一本书,但我已经在有意识地做一些扫尾工作,有意识地将自己逐渐边缘化。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会像戒烟一样,不再写作了。
记者:在用笔写了1000万字作品之后,您能忍受没有笔的日子吗?
梁晓声:不写字了,但我还可以读书啊,做一个好读者也不错。我始终有一个想法,既然要退场,那就不要藕断丝连。我总是设想,在彻底退休后,回到东北去种种树,回归大自然,做一个没有负担的农民,这是最开心的事情。尚 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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