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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猫/文
电影一般很难超越被它改编的名著，首先是因为电影这种讲述故事的形式受到的各种限制，使它往往不如原小说更有思想的深度与力量。但如果一部电影，要比它改编的原小说要出色呢？今天上映的《面纱》就是一个例子。电影《面纱》已经被美国颇具影响力的美国影评人组成的“国家影评人协会”认可。而1925年出版的小说《面纱》，在上世纪曾被著
名作家利顿·斯特雷奇誉为，“二流小说中最好的”。这个荣誉也许会使毛姆这样伟大的作家感到尴尬。不过，这位伟大的作家在世时，也曾勉强承认，电影比他的小说更出名。
“成熟”的经历
小说是关于一个女性通过生活发现自己的故事。
毛姆，一位严肃、自炫博学、娱乐大众的小说家，一度更适合做一名剧作家，而不是作家。《华丽的面纱》在1925年出版。毛姆是作品被改编成电影最多的作家之一。毛姆共有48部作品被拍成电影，其中还没有算上电视、电影和非好莱坞电影。
小说的一开始就从吉蒂在香港和唐森偷情开始叙述，接着回顾了一下吉蒂在英国的生活，一个在唯利是图的妈妈精心安排的舞会中寻找有钱丈夫的美丽女孩，为了不使自己变成老姑娘，错嫁给了并不了解的沃特。婚后，吉蒂随沃特来到了当时是英国殖民地的香港，在这里遇到了逢场做戏的唐森，以为自己从此遇上了爱情。在识破情人的面目后，心灰意冷地随着沃特去了发生霍乱的湄潭府。而此时的沃特对婚姻与爱情也是心如死灰，到湄潭府，一是以他理想的方式，实现科学救人，研究细菌；二是为了对红杏出墙的妻子进行报复。在巨大的灾难与死亡面前，两人相互宽恕了对方。然而，沃特不幸被霍乱夺去了生命。吉蒂始终也没爱上他，但她获得了生命的意义，懂得了爱和宽恕别人。
小说中，吉蒂回香港之后，受唐森的诱惑，又和他上了床。但事后，她受不了那个和唐森在一起的卑鄙的自己，她最终离开了他，回到英国，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上世纪初的伦敦以及香港
在湄潭府，吉蒂和沃特居住的房子，是“某位祈人多福的贤人或者贞节的寡妇建的”。房子建在山坡上，和发生霍乱的城市一水之隔。
吉蒂
开始是一个美丽、风趣、浮浅、自私的女人，在霍乱中，懂得了宽恕别人，也懂得了爱。
成为费恩夫人之前
“吉蒂成了一朵交际花。她既美丽又风趣，很快便使十多位男士坠入爱河。不过他们当中没有一个合适的，凯蒂高雅地与他们继续友好地交往，同时小心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吉蒂和每个人打情骂俏，同时从不忘了在这群男士中挑拨离间，从中取乐。”
“少女的第一年很快过去了，完美的丈夫没有出现。”
偷情的时刻
“她不敢叫他亲吻她，担心一旦被他搂在怀里，她的心脏就会跳得飞快。从前她从未真正恋爱过，原来爱情如此奇妙。……然而享受了激情的滋味之后，她调整了手法，开始欲擒故纵，玩的兴致比以前淡了很多。她竭力做到不痛不痒，就像竖琴师的手轻盈地抚过琴弦。”
沃特·费恩霍乱死后
“说到底她并不爱他，从来也没有爱过他。未亡人的恸哭哀悼是贤惠而妇道的，谁要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免不了要骂她无情无义，卑陋丑恶。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以后，她再也不想惺惺作态、悖逆心愿了。”
“她承认沃特有着让人钦佩的人品，但不幸的是她偏偏没有喜欢他，却只是厌烦。”
在香港与唐森邂逅
“他把脸凑向她的脸，她扭到了一边。他又来亲她的嘴唇。她听不清他在说着什么甜言蜜语。他的胳膊紧紧地搂着她，她感觉自己是一个迷路的小孩，现在终于安全地回到了家。她轻声地呻吟着，闭上了眼睛，满脸都是泪痕。”
离开唐森回到伦敦
“我希望是个女孩，我想把她养大，使她不会犯我曾经犯过的错误。当我回首我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时，我非常恨我自己，但是我无能为力。我要把女儿养大，让她成为一个自由的自立的人。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爱她，养育她，不是为了让她将来和哪个男人睡觉，从此把这辈子依附于他。”“我以前是个愚蠢、邪恶、可憎的人。我已经得到了严厉的惩罚。我决不会让我的女儿重蹈覆辙。”
沃特，医学博士，一个少言寡语、面目清秀而又很有智慧的男人，思想有些狭隘，而且有些理想主义。后来在霍乱时期，通过他伟大的事业和宽恕红杏出墙的妻子，他的形象得到升华。
结婚之前
“他的舞跳得差极了，而且他好像谁也不认识。”
“沃特·费恩从不说她的好话，也很少谈起自己的心迹。他实在太少言寡语了……但是他说起话来倒并不愚蠢，他只是非常地害羞。他好像是住在东方某地，现在在家休假。”
发现背叛
“‘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至极，我煞费苦心。我知道智慧将会令你大惊失色，所以处处谨小慎微，务必表现得和你交往的任何男人一样像个傻瓜。我知道你仅仅为了一己之私跟我结婚。我爱你如此之深，这我毫不在意。’”
在湄潭府
“‘孩子的父亲是我吗？’”
她猛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里有某种吓人的东西，他太冷漠太镇定了，哪怕一丁点感情也决不轻易外露，他这个人简直就像个怪物。”
“他吃吃地笑了，笑声像幽灵一样诡异。”
感染霍乱
“他的嘴唇动了，他没有看她，眼睛依然无神地盯着粉刷过的白墙。她凑到他的身上，想要听清他的话。他说得十分清晰。‘死的却是狗。’”
葬礼
沃特最后按照基督教的方式下葬的。
■黎广/图
“爱情”的面纱
这是一部关于发现爱情的爱情片。
罗恩·奈斯瓦纳，好莱坞著名编剧《费城故事》编剧。剧本在今年的独立精神奖中也获得了最佳剧本奖两项提名。
电影的展开要比小说细腻丰满，第一场戏选在广西田野之边，细雨蒙蒙，嘀嗒的雨滴落在油纸伞上，显出一种南方独有的唯美佳境。此时沃特在后景中看一本小说，女主角的表情似乎对生活的前景很迷惘，面对田野发呆。两人分别撑着一把雨伞，前后景错落有别，直接交代了两人的关系———具有代沟或者隔阂。
沃特和吉蒂走进鲜花店，这一幕原小说没有，但在电影中意义深远。沃特说玫瑰太短暂，这预示了他短暂的生命和爱情。若干年后，吉蒂带着儿子出现在鲜花店，吉蒂决定把玫瑰花带回去，这个时候的玫瑰象征着永恒。
吉蒂在霍乱中看到了沃特伟大、崇高的形象之后，她原谅了他，并爱上了他。
上世纪20年代的伦敦、旧上海、广西湄潭府
一张小说里没有提到沃特要求吉蒂睡传教士死后留下的床。电影里海关专员的房子很有情调，珠帘、麝香、烟雾朦胧，和沃特住的房子相隔不远。
吉蒂，
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出身的漂亮小姐，为了反抗家庭，获得微不足道的自尊而嫁给了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医生。耐不住寂寞的她终于在偷情中毁灭了自己的婚姻。但在婚姻的崩溃之后，她爱上了自己的丈夫。
成为费恩夫人之前
遇到沃特之前，和当时所有美丽的女孩一样，喜欢奢华的舞会、终日无所事事，靠父母生活。有点浮浅、自私。为了赶在妹妹结婚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匆忙接受了只见过几面的沃特的求婚。
偷情的时刻
她骑在情夫的身上，放纵自己的情欲，以为从此找到了爱情。她曾问唐森，我对你毫无保留，你也这样爱我吗？和唐森在一起，她变得激情四溢，也格外小心，害怕沃特知道，害怕背叛引起的伤害。
和沃特在湄潭府
在湄潭府，为了打发酷热、无聊的时间，她投入了修道院照顾儿童的工作，和沃特一起对抗霍乱。在工作中，沃特的形象在她心里逐渐变得清晰：伟大而崇高。
沃特激起了她内心的爱，两人的感情在湄潭府变得温存起来，她明白这才是爱情。
沃特·费恩霍乱死后
她希望沃特能宽恕她，在看到沃特一步步走向死亡，她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这时候她对自己的生命也全然不顾，她吻了霍乱中即将死去的沃特的嘴唇。
回到伦敦与唐森邂逅
从伦敦的花店出来，遇到唐森，她拒绝了他的邀请，也对唐森接近她儿子很敌意。她看着从前情夫的目光平淡、内敛而从容，这是一个历经了风雨的女人的目光。她从沃特的爱中获得了力量，她给儿子取名叫沃特，这是为了纪念霍乱中死去的丈夫。
在湄潭府，沃特问她怀的是否是他的孩子，她很诚实地说：“不知道。”影片的末尾，我们看到的这个小男孩，长得十分像沃特，有着清秀的脸庞，尖尖的下巴。
不过，他比那个和他有着同样名字的父亲，要勇敢，坚强。对事情更有他单纯、执着的一面，他要他的妈妈吉蒂把玫瑰花买回去。
沃特，一位温文尔雅、具有绅士风度的
医学博士。做爱的时候，需要关着灯，羞于看自己身体的男人。在发现妻子红杏出墙后，对爱情心灰意冷之余，想恶意地报复她。但在对抗霍乱的岁月中，死亡与疾病，使他懂得了宽恕人性中的缺点。他重新爱上了自己的妻子，在死前她也宽恕他。
结婚之前
对吉蒂温情脉脉，他爱她，却不懂得如何去表达。他不会跳舞，去舞会只是为了找吉蒂。他拿着装有戒指的首饰盒子去向吉蒂求婚，不想在门口遇到吉蒂。吉蒂要他和她一起出去走走，他表现得很随和。他本来是向吉蒂求婚的，却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时候，吉蒂接过首饰盒子，很随便地放在门旁边的桌子上，两人走了出去。吉蒂对求婚戒指的随意，也表现出她后来对结婚的草率。
发现背叛
沃特对吉蒂的爱情变得心灰意冷，但他并没有对吉蒂暴跳如雷地大发脾气，然而也无法漠视妻子和她情夫的存在。
沃特只是温文尔雅，但做事并不愚蠢。他算准了吉蒂的情夫唐森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使出了一个花招，使吉蒂看清了唐森的真面目，使吉蒂在对唐森绝望后愿意跟他去湄潭府。
影片在这里有一个这样的镜头：吉蒂从唐森那里怒冲冲回来，在楼梯上遇到沃特，问他什么时候走。沃特说现在就走，吉蒂说她上楼吩咐佣人收拾东西。沃特说，你的衣服早就让佣人收拾好了。沃特算准了，吉蒂的情夫会抛弃她。
在湄潭府
沃特到湄潭府的开始，他对吉蒂的出轨还是抱着不可原谅的态度。稍有机会，就不放过对她的恶劣攻击。他要吉蒂睡那张死去的传教士留下的床，吃饭的时候，他只顾看书，不理吉蒂。
他非常喜欢孩子，当他看到吉蒂给修道院的孩子们弹钢琴的时候，他对她的态度也稍有改变，他站在房间的门口，听着从吉蒂的手指下缓缓流淌出来的琴声，久久不愿离去。这个时候，说明在内心，他开始重新寻找对吉蒂的爱。在他得知吉蒂怀孕了，他的脸上的笑容何等的幸福而温柔。而当吉蒂告诉他，并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时，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有些痛苦，但内心经过一刻挣扎之后，似乎也露出了一个宽慰的表情。在这个死人多过出生者的湄潭府，他知道，一个孩子来到人世，不管他是谁的孩子，都应该原谅吉蒂。
感染霍乱
他躺在那个狭长而简陋的房子里，他的脸变得像是生了霉菌，迅速地枯瘦了下去，眼窝深陷。他将要死亡，望着吉蒂，此时他已经不能说太多的话。
他对她说，“原谅我。”
葬礼
沃特死后只穿着衣服，赤着脚，按照霍乱时期的惯例，很随便地埋葬在乱坟堆里。
（Robby／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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