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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东眼中的马季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04日16:11 南方周末

  □本报记者夏榆

  ○“他特别怕别人说自己是艺人,他认为自己是党的宣传工作者、文艺战士。”

  ○“社会上流传说我父亲在‘文革’当中打过侯宝林先生,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

  ○“有时候他会很看重荣誉,但有时候他又会不在意。”

  ○“他是一个幽默感极强的人,但即便是跟家人,也不透露内心的隐伤。”

  ———央视主持人马东这样看待父亲马季

  2006年12月20日,马季因心脏骤停经抢救无效逝世,享年72岁。

  马季辞世的第二天,温家宝总理发来唁电:“惊悉马季先生逝世,深感悲痛,谨向这位给群众经常带来欢乐的老艺术家,表示敬意。愿他独具风格的相声艺术,和为观众喜爱的音容笑貌永留人间。”

  12月24日,早上7点左右,数百名群众在中日友好

医院门口为马季送行。8点40分,马季遗体抵达八宝山革命公墓,上万名群众自发赶来参加马季先生的追悼会,民众中有人打出横幅:“马季您走好。”“笑星陨落,欢乐长存。”

  2007年1月1日,在马季辞世两周之后,马东沉浸在对父亲的思念中。

  父亲隔断了我和相声的接触

  马东开始形成记忆是在四五岁的时候,时间是1972年。

  那时候对父亲的认识是,“除了知道他是我父亲,其他都不知道”。

  幼年的马东对父亲是干什么的根本没概念,只知道他朋友很多,经常把各色人等带回家,聚在一起嘻嘻哈哈,走马灯似的来,走马灯似的去。

  马季带回家里的朋友大都是广播说唱团的一些老人儿,唐杰忠、赵连甲、李文华、郝爱民是家里的常客。那时候人们经常“串门”,吃东西,聊天,很随意。

  马季最初是住在北京西城马相胡同一带,西直门内大街附近的一个大杂院。

  那时候,马东在上幼儿园,父亲很忙,很少送马东到幼儿园,偶尔一两次去送,马东就记得格外清楚。

  “那时候没有电视,认识他的人也不多,偶尔碰到认识的人,就会打招呼,我去幼儿园的沿路跟他打招呼的人会很多。那个时代没有明星,即使你是一个抛头露面的相声演员,很有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围着,或者怎么样。那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点头,用点头表示一种善意和尊敬。”

  1987年,马东去了澳大利亚:“当时是出国热,父亲很愿意我出国。因为父亲在13岁的时候,有过一段离家的日子,他是去上海学徒。他可能觉得一个男孩子离开家,对自己的成长是有好处的。”

  在澳大利亚,马东从事的工作和相声没有关系,和电视也没有关系。1994年,结束海外漂流,马东回国,开始新的生活。先在电影学院念书,念完书以后到了电视圈,先在

湖南卫视主持谈话节目《有话好说》,因话题锐利而被取消。马东转道北京,加盟央视主持《挑战主持人》和《文化访谈录》。

  记者:还能记得第一次看父亲说相声的情景吗?

  马东:我没有看过,其实。我看到父亲在剧场里演出,大概已经20几岁了,那是1994年,在澳洲。因为我小时候,他是不让我到剧场去的。那时有很多相声演员的子弟、家属会常年在后台玩,在剧场里面玩,我是不会的。他是不会让我去他演出的地方,也不会让我去他工作的单位玩。

  记者:对他工作的地方,你也没有好奇吗?

  马东:会好奇的。那时候他们经常会去电台,去录音,录音其实就是把一个相声录成磁带,然后在电台里面反复播,那时候相声的主要传播手段是电台,所以经常会去录音。当时我们住在北京的西直门附近,离月坛很近,月坛原来有一个很高的发射塔,父亲以前就给我讲,电波就是从这个铁塔里面传出来,再传到收音机里面的。我的想象就是,他们录音就是爬到铁塔上面去录,我这样说他就乐,告诉我说,对,是。这个就是我对他工作的好奇和想象,从这里你也能看到,我对他的工作状态是完全不了解的。

  记者:你父亲为什么不愿意你到他工作的地方?

  马东:我从小就被父亲隔断了和相声接触的所有可能性,因为他是从业余相声演员转成专业的,可能是因为他是从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一个机关工作人员的业余爱好转成了专业的相声演员,他应该是新社会培养起来的一代演员,终其一生他对于艺人这个词非常敏感,他特别怕别人说自己是艺人。因为那时候不像今天,歌星说自己是一个艺人,演艺人才。那时候说艺人,就是老艺人,是旧社会过来的,低人一等的,属于三教九流里面下九流的这么一种人。他其实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相声演员,很早就入党,1956年就是共产党员,他认为自己是党的宣传工作者、文艺战士,这是他对自己的定位,所以他对艺人这个词特别敏感。也可能是因为这些,所以对于世家,世代都说相声,他可能是很反感的,他不见得是反感别人,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家庭变成这样。他可能也看到了一些个———比如说相声世家的子弟,从小生长在这种环境里面,身上所带有的一些气质,或者说在这个环境里面熏陶出来的一些东西,他可能不喜欢,所以他隔绝了我和他这个圈子联系的可能性。

  记者:对相声你就没有好奇吗?

  马东:有,我从小特别喜欢相声。因为无论再怎么隔绝,毕竟耳濡目染,会受很多很多的影响。我会喜欢看相声的书,听传统相声的段子。我记得小时候,小孩都缠着要大人讲故事,我爸没空理我,他那些同事,来家里玩的,我就缠着要给我讲故事,我印象特别深,比如李文华来我们家,我缠着要他给我讲个故事,他就会讲一个单口相声给我听,我现在知道这个单口相声叫《日遭三险》,是刘宝瑞的一个传统相声。你不可能不受这些东西的影响。我其实很喜欢相声,首先是它的表达方式,它那种语言节奏,作为语言艺术来说,他有很多高级的东西。我中学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听着相声睡觉的。就是每天晚上,拿一个录音机,放一盘磁带,听着睡觉。因为家庭的熏陶,我对相声从小就很喜欢,至少是一种爱好,很强烈的。但是我从小就知道,我爸是不可能让我说相声的,我也不可能从事这个职业。

  记者:那时候你爸照顾你很多吗?你的伙伴怎么看你的父亲?你会为自己的父亲骄傲吗?

  马东:我爸照顾我的时候不多,他不是那种顾家的人。我印象当中,一年12个月,有8到10个月他是在外地演出。小的时候,对父亲的骄傲可能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但是我的父亲包括我母亲,也一直特别警惕我身上的优越感———就是你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父亲,所以你身上或多或少会有一种优越感。我有一些朋友,这些朋友是我的小学同学,到今天我们已经有30年的交情了,所有人都知道,不管是出去也好,到哪儿也好,他们是不提我父亲的,他们知道我有这个避讳,我们是有这个默契的。

  记者:有没有这种情况,比如你在旅途,或者在街巷,你会在喇叭里听到父亲的相声?

  马东:经常会。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其实我父亲成名很早。他从1950年代进入广播说唱团成为专业相声演员之后,通过广播的传播,他就已经成名了,只是那时候很多人没有见过他。所以在“文革”前,他的知名度在全国就很高,中间经过“文革”的停顿,之后恢复,他又开始恢复创作和表演的时候,又开始被观众知道了,我父亲是最早通过电视被大家认识的相声演员。

  毛泽东说,还是下去好

  马东10岁时见到过侯宝林。“那是在一个吃饭的场合。知道侯先生在那边,然后我爸的同事带我过去。

  “我走到侯先生跟前,我叫声爷爷就躲开了。就是这样。这是我惟一的一次见到侯老先生。”

  侯宝林在当时是什么样子,说了什么,马东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对于马东来说,相声的世界其实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尤其是人。

  “对相声作品我很熟,因为我家里爸爸收集了全套的侯宝林相声集,我对于相声作品从小就很熟,但是对于从事相声的人,其实我是非常陌生的。后来就是我爸的很多徒弟,很多学生我也几乎不熟悉。”

  从1950年代到1960年代,侯宝林和马季经常被请去中南海,为党和国家领导人表演相声。那时候中南海有个小舞会,毛泽东和周恩来比较爱听相声。

  记者:在1950年代,侯宝林和你父亲经常会被请到中南海说相声,这些事情你父亲跟你讲过吗?

  马东:我知道的,我很小就听我爸讲。去中南海演出,我听说夜餐特别好,演出完以后,安排一顿包子吃,因为在那个年代,有一顿包子吃很难得。我爸觉得夜餐特别好。

  他们那个时候经常去中南海,基本上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就能见到主席或者总理,毛主席爱听的是一些小段儿,娱乐性特别强的,因为他不想听那些思想性政治性特别强的,他爱听的尤其是传统段子中的那些小东西,他听相声就是娱乐。周恩来就更注重我父亲他们新创作的东西。有时候总理见到父亲他们会说,几个月没来了,去哪儿了?说是下基层去锻炼了,去农村。总理问有什么节目没有?拿出来听听。父亲就把新写的相声说给他们听,主席也会听,曾经听完了主席说:“还是下去好。”———这是我父亲受益终身的一句话。

  记者:周恩来好像还会具体作一些指示,他对相声的表演似乎更关心。

  马东:有一年北京工人体育场举办了一场国际比赛,是中国八一队对朝鲜二八足球队,裁判员是朝鲜二八带来的,这场球是二比一朝鲜胜了中国,有少数球迷就认为不公平,就围在运动员退场的地方,有500多人围着起哄,就不让他们退场,就不让裁判员退场,警察出动维持秩序,客人们退出去了,这500多人不死心,跑到朝鲜大使馆门前闹事。这个情况被人报告了周总理。总理很恼火,那天正赶上父亲去那里给周总理演出。总理问了父亲一句话:“你们能不能写一段相声批评一下这个现象,在每次国际重大比赛前广播一下,教育我们观众,我们输球不能输人,我们是个大国,马季你能完成任务吗?”父亲站起来说可以。总理说什么时候给我听?父亲说下星期。回到家,父亲就写了一个叫《球场上丑角》。一个星期之后见到总理,总理日理万机,头脑清醒得很,一见面就问父亲:我给你的任务完成没有,父亲说写了一个。总理说演给我听,父亲就和当时的搭档于树友表演,演完以后,总理说很好嘛。

  记者:除了毛泽东和周恩来,还有没有别的政治家喜欢相声?

  马东:有,像贺龙、陈毅,他们也喜欢。当时大家都建议相声演员改穿中山装,或者青年装、列宁装什么的,陈毅就曾经说过,还是应该穿大褂,不穿那个就没有意思了。他们俩也是父亲经常会在中南海的舞会上碰到的。

  记者:据说是江青不喜欢相声。

  马东:她应该是不喜欢相声的。

  记者:相声好像到“文革”期间就中断了。“文革”的时候,相声处于沉寂的时期。那时候,你父亲在做什么?

  马东:父亲1967年结婚,结婚时就在挨斗,包括我生下来的时候,他每天的工作就是陪着当时的———比如说和侯先生一起挨批斗。挨批斗就是大家一起去蹶着,每天都是批斗会。大概一直到1969年年底,所有这些“牛鬼蛇神”全部下放到干校去劳动锻炼,他就被下放到了东北嫩江的干校锻炼。后来随着林彪的一号令撤到了内地,就是河南周口的五七干校,这两段干校生活加起来大概有3年多时间。按照我母亲的话讲,就叫生死未卜,就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活着回来,因为“文革”当中,这样的事情很难测,什么事情都能发生。他们在干校时,很多同行没有信心了,觉得这辈子不可能再说相声了,想着回北京以后去拉板车卖菜。

  记者:据说侯家和马家有过心结,起因就是在“文革”的时候你父亲打过侯宝林先生。

  马东:这是一个讳莫如深的问题,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因为我父亲不在了,他在的时候他不会说———就是社会上流传说我父亲在“文革”当中打过侯宝林先生,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社会上说我父亲在凤凰台的《鲁豫有约》里默认了这一点,这是绝对没有的,你可以拿《鲁豫有约》节目的原文来看,鲁豫提到这个事情的时候,父亲说那个年代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当然有人会把它理解成我父亲的一种默认,但其实无论是相声界,还是相关的知情者,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社会上广为流传的,我父亲打过侯先生,这种传言是事出有因的,不是说无中生有,但是这个传言起自哪里,现在大家讳莫如深,因为涉及到许多前辈,就是相声界也好,还是中国人也好,是尊重前辈的,尤其在事情过去之后,我们就不愿意再回过头来翻这些旧账。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跟你说,父亲打侯先生,没有这回事。

  记者:但是传言是怎么来的呢?

  马东:我只能说,绝无此事。至于这句话是怎么出来的,我们心里面非常清楚,也不只是我们,有很多人心里面是非常清楚的。我们也不必深究,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觉得父亲在《鲁豫有约》说的一句话是对的,他说“那是一个荒唐的年代,荒唐的年代荒唐的人所做的荒唐的事”。

  相声的死去活来

  相声在“文革”后的复苏是在1976年,粉碎“四人帮”的时候。“粉碎‘四人帮’后的第四天,父亲就拿出了一段相声叫《舞台风雷》。”马东对父亲的兴奋之情记忆犹新。“因为他是在家里写的,就是几天不睡觉,好像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用一段相声去讽刺‘四人帮’的极左文艺路线。几天之内父亲就把《舞台风雷》的相声写完了。”

  此后,讽刺“四人帮”的相声作品相继出现,《白骨精现形记》、《帽子工厂》、《如此照相》等等,相声成为荒凉的中国文艺最早被解冻的一只春燕。

  随后有了话剧《枫叶红了的时候》、《于无声处》、《血,总是热的》,有了电影《苦恋》、《小街》、《天云山传奇》等反思文艺作品。

  “其他艺术形式的完成,需要一个周期,只有相声最快,只要写出来,两个人一排,就出来了。”

  马季重新被公众所熟悉是在1983年,中央电视台第一次春节晚会,马季恢复在中国广播说唱团的创作工作。当时的“春晚”总导演黄一鹤找到马季说你得写一个东西,咱们搞一个晚会。这台晚会后来就由马季和唐杰忠主持,当时写了一个叫《成语新篇》,春节晚会就在广州的一个公园里举办。现场录制完拿到中央电视台播。那个时候是中国政治解冻的时期,社会在拨乱反正,共和国迎来新的春天,民众也再次发出欢乐的笑声。

  记者:据说在“文革”,全国播出的惟一的相声是你父亲的《友谊颂》,为什么他的相声会允许播出?

  马东:相声在“文革”中断了,就是“文革”的时候很少有相声,但是父亲的《友谊颂》意外地被允许播出。《友谊颂》是歌颂坦赞铁路建设的,歌颂中国帮助非洲兄弟修建坦赞铁路事迹的。那是1973年的作品,其实这个相声是在1972年就写出来,1973年录音的,这个相声在“文革”当中为什么能够出来呢,里面有很多机缘巧合。当时是没有相声的,当时我爸他们从干校回来之后,开始参加一些游园演出,五一、十一,经常在中山公园,或别的什么公园有游园演出,当时的新闻电影制片厂拍记录片,拍游园的纪录片的时候,就拍到了父亲的这个相声。“文革”当中相声中断了那么多年,现在拍到了相声。当时那个新闻纪录片被拿给中央领导审,当时是姚文元负责审查,不知道是没在意还是怎么的,就审查通过了,就是在这个纪录片里出现了相声。纪录片里出现的这个相声让整个文艺界闻到了一股新的气息——就是说相声可以有了。跟着广播电台就找来了,既然新闻电影制片厂能够播相声,我们电台就应该可以播,接着电台就开始播这段相声。因为那段时间对于相声来说,是一个干旱的年代,所以有一段相声出现,就会迅速传遍全国,那时候所有的电台都在播这段相声。

  记者:还能记得父亲第一次出现在“春晚”上的情景吗?

  马东:当然。那是1983年。第一届春晚。我父亲不光是出现在春晚,他还是春节晚会的策划人。因为大家都没有经验,就找了一些成熟的演员,尤其是像我父亲这种创作型的演员参与创作,好像还有王景愚、姜昆等人。第一届“春晚”,我父亲承担了从策划到撰稿,到主持、表演,一系列工作。

  那时候的“春晚”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正规,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严格、严谨。它中间的过度和衔接都是由几个演员串的。当时父亲就是当一个联欢会搞的,没想到这个联欢会后来逐渐成为一种历史记忆,演变成一种文化符号。

  记者:那时候是你父亲最繁忙的时候吗?

  马东:其实他一直很忙。父亲从1956年进入广播说唱团,到2006年去世,他应该是忙忙碌碌50年,这50年当中,他的节奏就没有停下来过,按照我们的说法就是,踩着风火轮至死,就是每天都是忙碌的,忙碌的一生,但他是壮年的一生,精力充沛,一直是处在一种创作和表演的兴奋状态,直到他去世前两天,他跟我说了一句话,他从来没有跟我这么说过,他说我老了。

  记者:你父亲很在意别人给他的“大师”桂冠吗?社会称他“大师”,他自己怎么看?

  马东:我觉得他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自己的艺术生活能够得到某种形式的肯定,为之付出了一生。有的时候他会很看重荣誉,比如像“终身成就奖”,称他为艺术家,包括去国外,人家谈起相声的时候,称他为相声“第七代传人”,这些他很重视。但有时候他又会不在意,别人说这说那,他无所谓,他说我就是个说相声的。说你是大师也好,说你是相声的旗帜也罢,他其实不是很在意。他在意自己的艺术被肯定,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不太在意自己的位置,不在意自己在今天的相声界处在什么位置,但他在意自己付出一生的辛苦所追求的艺术实践被社会认可。

  记者:在日常生活中他的个性和性情是什么样的?

  马东:他的个性有两面性,第一,他从事这个工作,他是非常乐观的人,他是一个幽默感极强的人,这是他的天赋,就是看待世界,看待生活,他有他自己的角度,往往什么事他都能给你找到一个特别好玩的角度,看到什么,就把它描述出来,这几乎是他的职业本能。但在日常生活当中,他其实是一个内向的人,他是一个不肯表达自己的人,是一个忍辱负重的人,这么多年的艺术生活也好,政治生活也好,他承受了很多不理解和委屈,当然这是必然的,从那个年代过来,大家身上可能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东西,但是父亲是那种有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的人,即便是跟家人,也不透露内心的隐伤。

  记者:他会把什么样的事情忍下来?

  马东:具体我不好讲,他自己也不讲,跟家里人也不讲,我们只能猜测。他的性格里面就是有特别内向的地方,有心事也不会透露。

  记者:现在对父亲,你有没有感觉遗憾的地方?

  马东: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艺术家,生命都是戛然而止的,作为一个艺术家,父亲在他人生巅峰时期,他的艺术生命戛然而止,应该说他是圆满的,他有50年的艺术生涯。但作为人的一生来说,我觉得他欠缺了15到20年的老年生活,因为今天的生活条件好了,今天的人很容易健康长寿,父亲缺少晚年的一段生活,他少了几年得享天伦之乐的时间,这是我的遗憾。(P1195544)

  

马东眼中的马季

  马季(1934-2006),原名马树槐,河北省宝坻县人,中国新相声代表人物图片由马东提供

  

马东眼中的马季

  马季与马东的合影,摄于1969年图片由马东提供

  

马东眼中的马季

  马季、常宝霆与傅锦华在中南海演出《刘三姐》,摄于1959年图片由马东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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