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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落叶归根》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2月06日09:54 云南日报

  

无法《落叶归根》

  赵本山主演的影片《落叶归根》终于把一个真实的素材艺术地呈现在人们面前。2005年1月,湖南农民李绍为和同伴千里背尸还乡,成为媒体争报的一大新闻,两年后,导演张扬把这则报道还原成一部电影。

  作为类型电影的公路片,对整体节奏的把握,异常重要,它既因为行走的随意性,包藏着未知性的可能的传奇,又因为不完整而容易陷入无情节的琐碎,所以,在整部影片的情绪上,要构成一个起伏婉转的坡度。显然,导演张扬注意到了情趣的调节,让细节成为情节段落的兴奋点,也可以更好地衬托悲剧成分。如第一段落,人们下车解手,老王的尸首戴着墨镜正好冲着几名妇女下蹲的方向,引起妇女们的不满;如老赵拉着装尸体的板车,跟一辆并行的牛车较劲,人牛大战,不乏妙趣。影片的确存在一个老赵同各色人等打交道的过程中,谁占的比例更多一些的问题。把老赵和捡破烂女人(宋丹丹扮演)之间朦胧的爱情,作为影片的高潮段落,在整体安排上是恰如其分的。老赵被一个女人所需要,这是他背尸返乡之旅中一个浪漫的插曲,一个辉煌的乐章。影片不遗余力地渲染老赵在巅峰状态下亢奋的心情,他坐在车顶上,像《泰坦尼克号》中的主人公杰克一样,冲着前方,张开双臂,大段背诵养蜂人儿子课本上的诗句:“如果我的祖国是一棵大树,我就是那树上的叶子,摇啊摇,我多快乐!”这是整部影片最华彩、最动人、最赏心悦目的段落。这是穷苦人苦中作乐的爱情,它可能没有现实的结果,但它闪动着慰藉的光泽,它使这次艰难之旅变得可以承受。

  影片螺旋式的超越之处在于,它不想仅仅让一个农民圆梦,维护一个行动的完整,而是通过“落叶归根”这一农民的梦想,遭遇到三个现实障碍,最终“落叶”无法“归根”,来展现一个社会历史的必然。

  头一个障碍是大家看到的,这是一次艰难之旅。主人公老赵背着老王的尸体,一路前往老王的家乡重庆的坎坷路途中,曾一度打算放弃这个计划,把老王的尸体就地埋在异乡。表现这个动摇的过程是有意义的。影片试图通过这个过程,折射出当下中国纷纭复杂的社会现实,触摸在这斑驳的褶皱间,所寄居的温暖、冷漠、失意、残忍的人性温度。冷酷的遭遇,差一点打消了老赵的热情,甚至他想和老王一起做伴,了却自己的生命。

  第二个障碍是尸体火化。背尸还乡是推动情节向前发展的动力线,只要这个前提不被取消,这个故事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遗憾的是,影片临近结尾的时候,切断了这条动力线。在民警(由孙海英扮演)的说服下,老赵把老王的尸体火化,带着老王的骨灰重新上路。试想,如果老赵一开始就带着老王的骨灰还乡,这个故事还有意思吗?几乎没有展开的必要。民警代表着主流社会的观点,同情、谅解、耐心,但同时保持着理智。老赵是荒谬的,但却是出“戏”的,民警是明智的,但却是乏“戏”的,从戏剧立场上,这一点成立。因此,老赵的妥协,即意味着这个传奇故事的终结。而从内容上,背尸还乡是实现“落叶归根”的出发点和原始概念,经过尸体火化这一处理,“落叶归根”这一概念具有了和老赵的民间文化身份不相符的现代感,实际上它偷换了老赵原来设计的概念。

  第三个障碍是家已不复存在。这是导演张扬赋予这一民间个体故事最具社会化的一个象征。老赵终于找到了老王的家,可是老王的家已经成了水库。老赵和老王曾经约定,无论谁客死他乡,背也要把对方背回家去。这就是说,老赵和老王这一代农民最朴素、最愚昧、最安心、最自欺欺人的愿望,在这个大变迁的时代里,是无法实现的空想。家乡随着时代而改变,它正在成为语言上的一个符号,一种精神上的情怀和依恋,不再担负现实的功能。因此,与其说在故事层面上,农民无法“落叶归根”,不如说在意义层面上,这个高度现代化的时代,已经使农民无“根”可归了。

  李保平(春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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