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亚轩：我不是仙女，也不是修女

　　出道7年，萧亚轩算是娱乐圈一名合格生。她的出道、走红、高峰、低谷、重振的整个过程，对于我们考察娱乐圈的生态，具有“标本”的意义

　　萧亚轩：我不是仙女，也不是修女

　　□本报记者程绮瑾

　　赶在春节前，台湾歌手萧亚轩完成了她的新专辑的内地宣传。春节期间，她去美国接受脚部复健治疗。

　　萧亚轩一向走舞曲路线，却在专辑正式发行之前几天，扭伤了脚踝。于是就改走“身残志坚”路线，无论签售会、见会还是小型演唱，她都带着石膏或夹板，拄双拐或坐轮椅上台。

　　危机变契机

　　去年12月，台湾警方查获一起重大贩卖大麻案，演艺圈的多位导演、艺人都与贩毒组织有关。某台湾媒体在跟踪报道警方第二轮约谈的艺人情况时，写道：“传出被锁定的，是一名曾留学国外的乐坛小天后。”

　　网上立刻出现类似“八一八这个小天后到底是谁”的主题讨论。有人联想到萧亚轩：她中学毕业后就留学加拿大，几年前曾被封为台湾乐坛“小天后”。

　　有猜测者指出早在2001年，曾有媒体报道萧亚轩在加拿大留学期间，“私生活放荡，并结交过两位涉嫌贩毒的男友”。反驳者则指出，台北地方法院在2003年已经判决这条新闻报道不实，判刊登此消息的刊物赔偿萧亚轩100万元并登报道歉。

　　流言越滚越大。原本在警方第一轮约谈名单里的女演员萧淑慎，被媒体称为“萧姓女艺人”，但这个称呼在流言扩散中，被移花接木加到了“曾留学国外的乐坛小天后”身上，对萧亚轩的影射更加强烈。不久，内地一家媒体直接登出了“萧亚轩涉嫌吸毒”的新闻。

　　偏巧萧亚轩又在去年12月15日拍MV时，扭断了左脚脚踝韧带，被母亲命令取消所有宣传活动，好好养伤。于是又有媒体传出：“萧亚轩为避大麻案，取消所有通告。”

　　萧亚轩喜欢去夜店跳舞，喜欢把眼睛画上性感的烟熏妆，都被人拿来作为她是“坏女孩”的佐证。

　　直至经纪公司发出律师函，表现出要追究法律责任的态度，才澄清此事。难怪在问起给入行新人的忠告时，她的回答是：“找个好律师。”

　　“公共关系学”在讲到危机公关时，一个重要经验就是，不要回避问题，而是积极澄清，同时制造更多的正面新闻，来转移媒体注意力。萧亚轩和她的团队显然深谙此道。

　　2006年12月21日，萧亚轩一身白色礼服，连双拐都包装成耀眼的银白色，灿烂地出现在专辑发布会现场。托人从日本带回来的眼睫毛，不像以往常用的假睫毛那么整齐，而是接近真睫毛的参差不齐，配上她的多层次眼妆，既放大了她的眯眯眼，又颇为自然清新。

　　危机变成了契机。她积极接受媒体采访，也利用博客平台主动传递信息。

　　萧亚轩在娱乐圈的成绩一直保持着及格的水准，曾经红到“四小天后”，也有长达3年多的沉寂期，既无丑闻缠身也非不食人间烟火，歌迷也数量稳定。此次面对危机，她更加努力，从专辑的音乐、舞蹈，到如何

减肥、如何化解压力、如何画好眼妆，她不仅继续稳定住男歌迷，也成为一众小女生心中的完美姐姐。

　　新专辑被命名为《1087》，指的是从她的上一张专辑《第五大道》发行到这张专辑发行之间的1087天。

　　不能装仙女

　　萧亚轩出道7年，形象还算健康，保持一定的曝光率，跟媒体既不火热也不淡漠。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负面消息。用她自己的话讲，从2001年开始，“媒体药下得越来越猛”。

　　那时她的第三张专辑《明天》发行，与蔡依林、孙燕姿、周蕙并称台湾“四小天后”。恰逢香港媒体“壹传媒”集团进军台湾，旗下的《壹周刊》于2001年6月在台湾创刊。关于萧亚轩留学生活的负面报道正发生在半年之后。

　　2003年5月，“壹传媒”的另一个子媒《苹果日报》也在台创刊。到2005年年底，《苹果日报》跃升为台湾阅报率最高的报纸。台湾本地传统媒体却在走下坡路。《中时晚报》、《大成报》、《台湾日报》、《民生报》相继停刊。

　　“壹传媒”旗下媒体，一向强调“小政府，大市场”，在政经报道方面高举“不畏政治势力的大旗”，在娱乐报道方面，却被视为八卦狗仔的典范。《苹果日报》在台湾成了标杆，它的狗仔化取向也成为娱乐媒体的普遍取向。

　　“我是平凡人，不是修女型，没办法不去唱歌跳舞，没办法什么都关在门后，人前就装仙女。”萧亚轩说。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很难搞”、“意见多”、“贪玩”著称。

　　萧亚轩为此郁闷过、哭过。哭完之后还是要面对现实。去年12月6日，为了宣传即将发售的专辑，萧亚轩录制了一期《康熙来了》。主持人拿着她的绯闻男友名单逐个盘问，还半开玩笑：“你该不会以为你一回来就猛聊你的专辑，谈音乐跟舞蹈吧？……女明星只有两条路，八卦跟卸妆。”比起八卦，萧亚轩更不愿意玩卸妆：“眼睛会缩小一半。”节目制作单位，问路人对这个三年没发新专辑的歌手还有什么印象，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回答说：“很会画眼睛。”

　　“媒体从不关心音乐、作品，到只关心绯闻、负面报道，再到捕风捉影、制造耸动，几乎到了没有恶性事件就无法做深度报道的地步。”萧亚轩的宣传人员说。

　　有记者看完萧亚轩的表演后说：“下次做个什么噱头吧，不然光‘唱得好跳得好’，6个字就完了。”她愣了一下：“这不就是当歌手的重点吗？你不就是应该唱好跳好吗？”

　　她的宣传人员总结了八卦媒体炮制新闻的常用招数：一是“神秘化”，表现为一些媒体为了规避法律风险，把道听途说的消息用猜谜的方式写出。比如被“天后”、“萧姓艺人”之类模糊词汇影射到。

　　二是“扩大化”，表现为一些媒体不论台上还是台下、新闻还是旧闻、明星本人还是他们的亲友，通通成为八卦对象。比如前不久台湾艺人许玮伦因车祸辞世，媒体报道却集中在盘点她的两位前男友和现任男友。

　　第三招是“庸俗化”。表现为关注点低俗。比如这次大麻案发生之后，媒体特别报道了观察勒戒所如何搜身的细节。

　　以上各招尚处于“捕风捉影”段位，萧亚轩自己补充总结了一招，直接跨入“无中生有”。

　　“有次我见到(孙)燕姿打招呼，我们就刚好眨一下眼睛，回过头来。媒体写出来就说我们互相不甩对方。在他们相机下，抓的很多角度，他们会自己看图说故事，写一篇你自己从来没想过的事情。”萧亚轩说。

　　“八卦媒体全球都有。每个人都需要休闲娱乐，我也赞成。但是在欧美，娱乐业起步比较早，各种媒体生存都很平均。有真正关心音乐的媒体如《滚石》杂志，上了它的封面你就会卖得很好，就是指标性人物。也有很八卦的杂志，让人无聊很闷时翻翻。还有纯属乱讲的。它们都卖得很好。但是分得很清楚。”

　　告别机器娃娃

　　萧亚轩一直强调，自己三年前之所以告别前唱片公司和一手栽培她的制作人姚谦，是因为不想做一个机器娃娃。“只要人家一投币，我就要一直演，好累。”

　　但是姚谦对萧亚轩萧亚轩的包装非常契合当时的市场走向：节奏感、律动和视觉效果。

　　当年与萧亚轩并称“四小天后”的其他三位，以歌声见长的周蕙早已销声匿迹，孙燕姿遭遇瓶颈危机，反而是原本没太多特色的蔡依林从抒情慢歌改唱周杰伦式R＆B，从文静小女生演变成动感舞娘，一路飙红。

　　时隔三年，当萧亚轩带着新专辑重回娱乐圈时，同样是姚谦一手捧红的李玟已经将性感、国际化走成一条不归路，新生代里张韶涵、杨丞琳都用类似日韩卡通造型的“电眼”取代了“电臀”。稳居唱片销售前列的蔡依林则将欧美、日韩的流行元素杂糅成一种更适合本土消费的音乐形式：有一点性感，有一点可爱，再添一点类似周杰伦的耍酷态度。

　　新专辑发行之前，萧亚轩受邀担任蔡依林演唱会的表演嘉宾。两人一段对舞以一个吻结束，难免让人想起麦当娜在演唱会上与小甜甜布兰妮的一记热吻。论现场表现，这段舞又是劈腿又是翻双杠，蔡依林完成得不如萧亚轩柔韧自如；论角色分配，蔡依林与布兰妮一样偏向女性，萧亚轩与麦当娜一样偏向男性。但是演出结束后，被拿来与麦当娜类比的是演唱会的主角蔡依林。

　　在一些人看来，她的累，她能够被拿来与李玟、蔡依林等人做比较，也是一种幸运，至少说明萧亚轩还能红。

　　1998年，在加拿大留学的萧亚轩参加当地一个华人选秀节目，虽未入前三甲，却顺利进入演艺圈，发行专辑《elva》(elva是萧亚轩的英文名字)，一炮而红。

　　那一届比赛，冠军叫祝钒刚，等了三年才发了第一张唱片，还总被媒体唤为“萧亚轩前男友”季军叫卢春如，发了一张唱片后转做主持。

　　跳得像自己编的

　　萧亚轩解释为什么有这1087天，一个重要原因是2006年，她所属的华纳唱片的高层变动，导致无人操办新专辑的推广发行。受这一变动影响到的，不只萧亚轩一人，还有同公司的张惠妹、孙燕姿。

　　萧亚轩算是幸运的。她也承认，即使没有华纳高层变动，她也不满当时筹备发行的新专辑，因为当时的制作人“还是喜欢类似我以前专辑的歌曲。但是续集永远没有第一集好看。歌迷在成长，我的状态不同。这样结果，很难让人觉得我换了唱片公司”。

　　萧亚轩在单亲家庭长大。在加拿大报名参加歌唱比赛，她是瞒着母亲偷偷进行。直到要与维京签合约，才不得不告诉母亲。师父姚谦对她的管束比母亲来得更严厉，让她不止一次委屈流泪。

　　与维京的5年期满之后，萧亚轩选择了离开。在维京后期的专辑，销量上已显颓势，萧亚轩自己也不满：“觉得自己只能给出很制式化的东西，已经看不到热情。”

　　她没有急着签新的经纪公司，而是报名去了美国纽约的“百老汇舞蹈中心”(BDC)，学习舞蹈。那里汇集了全球各地的优秀舞者，他们精湛的舞技让萧亚轩羞于讲出自己是一个艺人。

　　一年的调整之后，她签约华纳唱片，希望能有全新出发，结果却遭遇高层变动，专辑发行一年之内拖了九次。

　　与华纳解约之后，萧亚轩并没有如外界想象般消沉，反而在经纪公司和母亲的支持下，开始制作全新专辑。到去年10月，以3000万身价与华纳复约时，她已经录了8首歌，排了3支舞。这一次，她不仅是个歌手，还参与到选歌、写词、制作的多环节，让这张专辑真正做到如她所想。

　　其中，她下力最大的是舞蹈环节。她请到美国歌手贾斯汀的编舞老师，根据美国流行的新舞风为自己设计了特别动作。相比目前大多数舞曲不论编曲还是编舞都颇繁复，萧亚轩这次的舞曲以干净利落见长。

　　当记者让她给自己这次的舞蹈表现打分时，她给了79分，认为离老师要求的“要跳得好像是自己编出来的，游刃有余”还有距离。说这话时的萧亚轩，与曾经因为唱歌走音而向自己歌迷道歉的萧亚轩一样诚恳。

　　

　　“你是个艺人，所以我们会把石膏打得很有美感。”医生安慰萧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