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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到30学习 30到40飞跃 40后世界就是你的
主持人赵宁:你进这一行很意外,因为当时你要去台北找工作?
陈泽杉:对。
主持人赵宁:什么时间你觉得这是最适合你的工作,你要把它做下去?
陈泽杉:30岁。
主持人赵宁:也就是说在你的自由职业的时候,你更多还是凭兴趣?
陈泽杉:没错,那时候在18岁的时候,我觉得我当时的总经理启发了我整个人生,他告诉我人一辈子很长,你应该在20岁到30岁的时候什么事都去做做看,30岁到40岁的时候你就要决定哪一件事是你专心一定要去做的,30岁到40岁把这个事情做到最成功,40岁之后你就要开始去成就你的大事业了,成就你真正的梦想。我觉得他影响我很大,所以我就按照这样去走了,我果然在30岁之前经常让我自己自由,我任何节目都做,然后赚了钱我就去学习,我把我的英文学好,因为我认为未来可能会跟老外工作。在那十年当中我不断旅行,不断充实自己,看这个世界长什么样子。所以几乎世界上能够去的地方在那几年我都去完了,而且我是一个人,我不让任何人陪我,我一个人就飞去了,呆一个月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所以那十年对我很重要,一直到30岁我才觉得我必须稳定下来,那时候我就做了真正的第一个工作,从制作一直到企宣,当时我的第一个艺人是梁咏琪。
宣传一做就要十年 好点子让梁咏琪成功
主持人赵宁:当时这几家公司都是很厉害的唱片公司,他们合作的。
陈泽杉:是的,我觉得有很多人都认为在唱片公司,人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要赶快跳,但是我没有,我认为我做宣传一做就要做十年,我觉得这件事情就是要把它搞懂,很多人做了三年宣传就想马上转成企划、制作,马上要怎么样,我没有,我认为我要花十年时间才能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潮流,还有艺人到底在想什么,消费者到底在想什么,所以我一直到30岁的时候才答应第一家唱片公司做正式的职员,只是我的运气好,一开始我就是整个唱片公司的总监,当然我上边还有老板,还有总经理,副总,但整个艺人的制作跟企宣就由我负责。
主持人赵宁:当时第一个是梁咏琪。
陈泽杉:对。
主持人赵宁:当时的她还算新人。
陈泽杉:很新。
主持人赵宁:那时候她拍周星弛的电影。
陈泽杉:就是那个时候,她留长头发,我花很多时间跟她聊天,我发现那个时候所有的美女都是长头发,关之琳啊、杨采妮啊,我就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我说把头发剪短,因为我认为我要用一件事情去形容这个人的情感世界,其实梁咏琪很漂亮,她的内心世界很干脆,所以我想当她认为爱情已经走到绝路的时候,她可以一刀两断直接把它剪断,我就想到了短发,然后让她剪了那么短的头发,结果她歌跟人搭在一起一炮而红,我觉得自己很开心。
但是我觉得我当时最有成就感的不是梁咏琪,反而是我之后的艺人,也是我觉得做这么多案子当中我觉得最有成就感的,应该就是那英,和那姐《征服》那张唱片。她去台湾发展,而当时内地跟台湾的交流还没有这么盛行。
带那姐最有成就感 《征服》是我抢过来的
主持人赵宁:她是第一个去台湾发展的内地歌手。
陈泽杉:对,我觉得她声音太具爆发力了,我觉得不只是内地,她一定可以成为亚洲巨星,我之前听了她的碟在内地发的一些唱片,我特喜欢这个声音,我觉得她当时给我的感动很大,而且她当时跟高峰啊,就是有很多故事,我觉得特有故事性,我觉得我想跟她合作。之后我就找了,就是刚好有《征服》这首歌,告诉大家一个秘密了,这是我从来没有讲过的,其实《征服》这首歌当时已经给另外一个艺人去唱了,也是我的艺人,而且已经要做母带生产了,我突然说不行,这个歌应该是要给那姐唱的。我硬把那个母带拿回来,把这个歌抽掉,然后把这个歌拿给那姐听,那姐听了很感动。我在北京那时候在儿童剧院,就是王府井那儿的儿童剧院,一个很小的录音室,我们就做了《征服》那个专辑,那是我认为我做唱片最有成就的一个,因为我们很成功的把那姐从内地歌手变成一个真正的华人里面的超级巨星,我觉得这是非常有成就感的,因为她是第一个。
所以当时我跟我的企宣团队--我刚才说的都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们其实是一个有十几个人的一个团队--大家分门别类,其实我做的工作也是穿针引线,我把大家的想法累积成一个大的想法,最后由我来判断说这个艺人的定调到底在哪里。像当时短发就是我认为给梁咏琪的定调,《征服》我认为那姐的那个气场可以把《征服》诠释得淋漓尽致,我觉得这个字眼太适合这个艺人了。所以以后接下来我所做的每一张唱片,其实我花最多的时间反而是想艺人定位的问题,就是我看到他,我了解他,我认为第一首歌定位在哪里,我最有兴趣的就是这个事情。
主持人赵宁:很有意思,我的脑海里面一直在转,比如说有的时候听起来像个赌博,你让人家把头发剪掉了。
陈泽杉:当时很大的赌注。
主持人赵宁:可是你成功了,我又想到那是源于你之前十年的积累,因为你了解媒体,了解很多的反映,什么样的事情能够很快吸引大家。
陈泽杉:没错。
主持人赵宁:现在的小朋友,现在的很多歌迷朋友认识你,是因为你后来打造了非常多成功的偶像,非常多。
陈泽杉:其实我合作的艺人我真的觉得梁咏琪开始,然后就那姐,之后我想做一个小孩的歌,我就找了阿雅,做了一个很可爱的东西,给小孩儿听的,再后来我就做了蔡依林的第一张唱片,蔡依林之后我就做了孙燕姿,孙燕姿完了之后就阿妹,阿妹之后就飞儿乐团,然后很多很多(笑)。
主持人赵宁:在你合作的艺人里面,我听不到失败的案例。
失败是因为不了解 艺人不能只想成功
陈泽杉:其实也有失败的案例,只是可能我觉得我的团队很努力,所以我们的失败率稍微降低了一点,其实还是有失败的,只是失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发现而已(笑)我曾经有做过一个很失败的案例,花很多钱。
主持人赵宁:问题出在哪里?
陈泽杉:我不够了解这个艺人,其实我发现当我不够了解一个艺人的时候,我就做决定,通常这个案子一定失败。所以对我而言,沟通跟了解,以及我自己有没有被感动我觉得是最重要的,当时这个案子我认为,因为我们已经做了很多成功的案例,我觉得我对这个艺人不够了解的状况之下我就做了判断,所以做了很错的决定,公司赔了很多钱。当然那个艺人的事之后我立刻又打造了飞儿乐团,所以算是给公司一个交代(笑)。我的人格在这个部分是很特别的,就是当我觉得我失败的时候,我会立刻沉静下去,但是相对来说这个反弹的力量是我所追求的,因为我觉得跌下去的时候是很容易的,尤其在娱乐圈,就像我前天碰到一个我的偶像,我对他其实不是很了解,但是他的故事我大概知道,他是一个奥运金牌的选手,叫李小双,还是个体操选手。
主持人赵宁:他是你的偶像?
陈泽杉:我对这种体育的奥运金牌我是特别觉得不得了,因为太高压力了,你要在一个全世界的地方,我就觉得我自己好渺小,我们这些巨星太渺小了,因为我们只有华人市场,但是一个运动员,尤其是体操我觉得是最了不起的,因为他不只像田径那样追求速度快,很准这样,体操是完美的,你要做到完美你才能得到世界金牌。我知道李小双他曾经很风光,但是有一年他突然之间没有得到这么多金牌,一直到今年又得到这么多金牌,我看到他的时候我第一次要求说我可不可以合拍一张照片?因为我没有办法想像在他失败的四年当中别人对他的眼光是什么,太可怕了,他代表了国家的光荣,但是他曾经失败过。我觉得我比较在意的都是失败的时候别人的眼光,就是我告诉艺人,大部分新人签给我的时候,我大概会跟他聊两个月时间,告诉他什么是失败,就像孙燕姿、蔡依林,甚至梁咏琪这些,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告诉她们失败是什么,我不会告诉她们成功是什么,因为当你成功的时候你就很自然会获得很多荣耀,但是我觉得一个人要接受失败的考验是很困难的,所以我大部分心理建设都在告诉你,当你失败的时候你必须面对的是什么,那你还要选择这个行业吗?你只要觉得还要选择这个行业,我可以跟你合作。
包括我最近跟萧敬腾,我也是跟他讲说失败的时候有多苦,你能不能承受?很多艺人,我们看到他光鲜亮丽的一面,但是大家很可能都忘记他们在失败的时候一个人落寞,没有长兄的时候,自己在家里的时候自己有多么苦痛,而且这种苦痛可能是跟随一辈子的。所以我从来不羡慕艺人的,他们一辈子要背负起艺人的这个担子,即使他退休,媒体不会放过他的,所以是很辛苦的一个工作。
艺人能传递出我的想法 奥运开幕从头哭到尾
主持人赵宁:我又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疑问,是这样子,因为你的工作其实更多的是在帮助别人获取更大的成功,是什么能够让你这么为他,每一个人去这么着想?只是因为这是你的工作?
陈泽杉:不只是我的工作,我觉得艺人对我来说我觉得可能在我潜在的那个潜意识当中我想当艺人吧,我猜啦(笑)。就是我常常有一个想法的时候,我很希望通过一个艺人把它传达出去。比如说我对爱情的看法,我通过孙燕姿的歌声,因为孙燕姿每一个词每一个字,每一个唱法,每一个歌曲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我帮她做了九张唱片,对我来说那除了是孙燕姿的作品之外,我认为是我的作品,因为那是我跟孙燕姿彼此在对待爱情方面我们沟通出来的一个想法,我通过这个艺人把它唱出去,我特别有成就感。我对社会的观感我都可以透过他们把它唱出去,这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我常常逛街的时候听到或看到别人在听到孙燕姿或蔡依林,或张惠妹这些人歌曲的时候,他们在彼此讨论的时候我都凑着耳朵去听,他们在怎么讲我们的作品,我觉得我很荣幸,很开心能够在这个创意产业里面,因为我可以把我的想法一一的实现,把我的梦想给实现,梦想让这些艺人举办演唱会,尤其是那种超级演唱会。到演唱会最后,我常常看到歌迷这么激动的时候,我都被感动的落泪,因为我觉得我是一个很容易感动的人,我很少为我自个儿的事情哭,我特容易被这种事情感动,特别激昂,我看到这些歌迷的反应,我看到我艺人的成功,他们在台上接受领奖的时候,他们在拍手的时候我常常会掉泪的。就像我来看奥运开幕式的时候,第一个节目我就掉泪了,因为我觉得这太伟大了,因为我自己是演艺圈的人,所以我会一下子知道,哇,他必须克服多少问题才能够有这样子完美的一个呈现表演,整个奥运开幕式我在现场,我是个见证人,我从头哭到尾,因为太激动了,因为我觉得太困难才能够做到这样子的一个表演。
所以我天生喜欢做这个工作,我天生就喜欢看着这些人成就。
主动放弃签约孙燕姿 今后有事随叫随到
主持人赵宁:我觉得你的成就感可能更多的是一个大家并不认识的人,但是借由你的努力,你的团队的努力,他成为了一个能影响到别人生活,他的音乐。
陈泽杉:是。
主持人赵宁:那我想请问您,如果艺人有一天羽翼丰满了,他一定会有自己的想法,他会来跟你说?
陈泽杉:像最近我有一个艺人跟我,就像孙燕姿,我们前一阵子,孙燕姿是我非常好的朋友,因为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她有一天突然找我,我们就聊天,我发现她长大了,我马上跟她说,燕姿,你要勇敢地做自己,我们先不要签约,你应该努力地做自己的音乐,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我马上赶到,但是从工作上我们完全做切割,因为在音乐上面可能我们已经想法不同了,我认为每一首歌都应该是我们共同的想法,但是我们想法不同的时候千万别合作,因为一合作反而彼此都很辛苦,所以这个部分我是很开明的,我绝对不会说我为了我自己的公司茁壮,我们一定得现在合作,也不一定现在马上就得合作,就像我跟蔡依林,蔡依林有三张唱片也没有跟我合作,但是之后我们合作五年,一直到我现在进华纳,又把蔡依林再推到另外一个高峰,我觉得很多这种例子啊,为什么每一个艺人一定要一直跟着我合作?
当我们想法不同的时候可以暂时先分开,这跟谈恋爱一样(笑)--就是现在不太适合在一起,我们先分开。
主持人赵宁:这种现象普遍吗?
陈泽杉:其实不太普遍,但是因为燕姿是一个特别有自己想法的艺人,从我刚开始跟她合作,一直到最近我认为她自己的想法跟我的想法已经不一样了,让我鼓励她要勇敢走自己的路,她很讶异我这么说。因为我认为我的阶段性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帮她大概合作了十张唱片,已经帮她奠定了亚洲天后的地位,我认为她应该有选择自己要做音乐的权利,但是跟我的想法又不太一样,所以我就说你就去做自己吧,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例子。但是我们还是常常会通电话,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相信她是我一辈子很好的朋友,不会改变的。
30秒决定签蔡依林 曝Jolin曾同手同脚
主持人赵宁:很多朋友好奇你,也是因为蔡依林,因为包括你们之间的分分合合的一些合作的关系,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你眼里?
陈泽杉:其实我签一个艺人,大概五分钟之内就会决定,蔡依林是30秒就决定了,孙燕姿也是30秒。我第一次看她的录影带就是她比赛时候的录影带,经纪人告诉我,就是暗自在旁边看书这个小女孩儿。她穿着制服--因为才高中--看英文书,她英文特别好,快要上台之前十分钟她把自己的校服换掉,然后换上自己要表演的衣服的时候,判若两人,而且她在台上的时候那个发光发亮,跟底下的那个蔡依林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觉得这绝对是个巨星。所以我当时就签了她。她从不会跳舞,同手同脚(笑)。当时9.21大地震的时候全台湾陷入一个悲伤的状态,唱片市场一定是第一个倒霉的,但是我们刚好那时候,我还是不放弃,我说我们重新定位,9.21大地震完了之后我们出了一首英文歌,之后紧接着就是《我知道你很难过》,很契合当时的那个题目。
之后我立刻定位她为少男杀手,我让她开始学跳舞,而且我第一个歌友会故意办在全台湾最好的高中,叫建国中学,而且我选了一个男校,结果她一去那个学校,哇,大受欢迎。我当场觉得少男杀手这个定位是对的,我就开始让她学跳舞,结果她从不会跳舞一直跳到今天。所以我在水立方签约的时候,我说她常常跳舞摔到鼻青脸肿,摔到头破血流,她常常腿是青的,但是她靠摔走上了自己的舞台,而且我为什么选择在水立方签她?因为我认为她就像水立方一样璀璨,像个独一无二的宝石一样,水立方有太多冠军在里边产生了,所以我选择那个地方,我要告诉所有的媒体跟蔡依林本人,我认为你接下来的目标是这个,就像水立方一样要成为宝石一样。在晚上的时候,我每次经过水立方的时候,都觉得哇,太美了,因为是太多冠军在里边产生了,太多完美在那边诞生了,所以你(蔡依林)要继续完美,你要继续冠军。而且重点是每一次我给蔡依林设定一个目标,她一定做得到,很多艺人还会跟我讨价还价,说我要不要这样,我得沟通,我觉得蔡依林跟我之间,最感动的一件事就是当我们认为有一个想法,我的团队或者她的经纪人有一个想法出来的时候,她一定立刻把它做到,而且都是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比如说这次我们让她学芭蕾,芭蕾是很困难的一个舞蹈,尤其是要在地上转21圈,这个是芭蕾的极致,她不会芭蕾的,但是我说你要突破这件事情,我希望你是个完美的艺人。结果她苦练三、四个月,在我们第三支MV你就会看到蔡依林原地旋转十几圈。然后上一回那个钢管舞,我带她去英国学的,我自己想试试看好了,应该看起来很简单,我们看一些钢管的女郎这样子转得很容易,我想说应该很容易吧?我自己一上去立刻摔下来,摔个大跟头,蔡依林也是,也是一直摔,一直摔,摔到整个腿都青了,我说算了吧,我们找别的东西学吧。她说不行,她说我自己多留两个礼拜好了,结果两个礼拜回来之后短短的五秒钟她在空中旋转了三圈,你说这个艺人跟我的关系,她是我那么尊敬的,她的表演让我感动。所以我会一直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