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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了第一个零,路途走得顺了吗?张震岳说:“最近大家都有新东西丢出来,听着这些Demo(小样),我会想应该加入什么呢?像大佑作了一首《天使的眼泪》,希望中间加一段诗歌,感觉跟原来版本很不一样;大哥也有一首Slow Rock(慢摇),因为我在乐队里是鼓手,打起来会很有感觉,这种音乐上的交流,很棒。” 不过,周华健强调,不要因为一首《亡命之徒》而把他们定型,因为接下来来的作品还有许多可能性,“最主要是三加一,大佑加华健加大哥(李宗盛)做一首歌,你会想像到大概是怎样,但加入阿岳,才会有破坏、再重组”。
4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当然就难免争执,先是罗大佑称李宗盛写歌超慢,紧接着《亡命之徒》的MV拍出来,因为张震岳一个人不满就要推倒重来,周华健表示不能理解种种……乐队组合的意义也正在于可以互相学习借鉴,可以互相激发灵感。其实罗大佑、李宗盛和张震岳都有组乐队的经验,罗大佑在出道之前就组建过“洛克斯合唱团”,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还一度要和泰迪罗宾组团巡演;李宗盛早年的木吉他合唱团创作的《散场电影》和《生命的阳光》曾广为传唱;张震岳另外还有Free 9乐队以及和MC Hotdog合作无间,再加上有周华健这样的优秀歌手,“非常之建设”自然不在话下。
承
领悟的代价
就在罗大佑用墨镜、长卷发和摇滚乐掀起“黑色旋风”的同时,另一位“校园民歌”背景出身的原煤气搬运工开始被人重视,他本是一个曾唱出过《散场电影》的民谣合唱团木吉他的成员,1983年为歌手郑怡制作《小雨来得正是时候》,让郑怡成功转入“大人世界”的同时也让自己一炮而红。因为特有的细腻情怀和底层意识,他一方面让张艾嘉、陈淑桦、潘越云、娃娃、林忆莲、辛晓琪、莫文蔚这些女歌手“脱胎换骨”;一方面让赵传、周华健、张信哲、任贤齐这些男歌手“更上层楼”。
如果说罗大佑用他的音乐告诉人什么是自由以及如何获得自由,那么李宗盛则开始用情歌告诉大家怎样拥有自由并且享受自由。罗大佑让一个青年人成为成年人,李宗盛则延展出怎样做一个成年人,他自有独特的语言质地,直白而不失诗意,在情歌向来是歌坛主流里提升了质素,他1986年的专辑《生命中的精灵》,是中文乐坛少见的“内省”之作,台湾文化人詹伟雄曾说:“罗大佑把个人的迷惘、失落、爱情都看成是天大的事,既是天大的事,就要用很多创造性的面向去看待,始终是沉郁而孤傲的,时时把整个时代挑在肩上,连情歌都满是沧桑的伤痕。李宗盛则擅长从柴米油盐的日常生活提炼诗意,煽情却不流气,轻盈却不轻佻。当你情伤难抑,罗大佑将让你感觉凄清悲壮,李宗盛则让你认清自己不是世间唯一懂得寂寞的人。”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降,城市人口持续增加,阶级的流动、人际关系(尤其是两性关系)的转变、服务业主导的都市文化渐成主流,加上政治气氛的松动,流行歌曲作为社会的镜子,需要新的语言来反映这一切。李宗盛接过罗大佑的枪,挥别了“大时代”的悲壮情绪,以及集体主义、理想主义的宏大叙事,用一种纯粹“个人主义”的内省,那些百转千回的自我辩证,写出成年人才能真正“领悟”的“世故的城市民谣”。如果说罗大佑的沧桑尚属于一个犹然年轻的时代,李宗盛的世故,则是一代人“集体告别青春期”的仪式。
另一方面,因为在娱乐圈的长时间浸淫,李宗盛在全身心投入到唱片行业的同时也要承受娱乐产业的纠缠撕扯。一方面作为“流行音乐大哥”,一方面也也更是成为狗仔高度关注的对象。也许正是不能忍受娱乐圈的猫腻是非,转战香港之后的李宗盛又定居北京,专心做起吉他,也算是对他最初做“木吉他”的一个回归。
那一年,小李说要走,许多人突然忘了,情歌怎么唱。
重新创造乐坛新鲜
2009年的春晚,纵贯线首次在全国人民面前初试啼声,尽管他们从“亲亲我的宝贝”唱到了“童年”唱到了青春期的“爱的初体验”,但接下来的《亡命之徒》的压缩版《出发》很让人担心,随后爆出来的新闻更让人忧虑,难道他们真的要打着“Super Band”的招牌依靠引发歌迷的集体怀旧赚钱吗?因为传说中的新唱片并没有问世,既然巡演不是为新唱片宣传,只唱串烧老歌自然就是索然寡味。但3月7日的台北小巨蛋之夜又打消了一些疑虑,因为乐队开场即是新歌《父老乡亲》,然后是《公路》,中间还有关于母爱的《Baby》、《天使的眼泪》这些全新曲目。而在最近的访问中,乐队表示新作品已经完成20首左右,唱片也一定会出。
而根据李宗盛的话说,没有出唱片的压力,创作反倒是轻松一些,而他的一首《避风港》千呼万唤中还难见庐山真面目。另外,即便是在现场表演时,也会把过往的作品重编,进行全新的再创作和融合,“拿以前的歌玩一玩,用一把木吉他以World Music与Fusion的方式重新演绎,又是高潮了。”而张震岳的另外一首歌《抱着你》就是完全记录当下的生活。
黄静波表示,其实在最初组织这个乐队的时候,滚石最想做的是内容,就是说创作出好歌,然后发唱片。虽然滚石公司知道乐队的专辑出来,会面临很多唱片公司面临的问题——唱片如何卖。黄静波说他们想了很久,想明白了这并不是问题,因为想做这样一件事,主要是因为华语歌坛已经没有新鲜的东西,内容上没有突破,所以要从音乐上面入手,创造不同的音乐内容。希望可以给市场多种选择,让已经没有选择的消费者,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音乐。
而黄静波的这个想法也是代表了乐团四个成员想法,李宗盛表示,“虽然我这几日天醉心于做木吉他,闲时也做一下演唱会,但是我的‘感性与理性演唱会’已经完全解构了自己的全部,很难再突破自己,只有通过这种混合的方式才找到一种新的方式,把新的音乐呈现给大家。”周华健也认为自己的个人巡回会也做到一定的瓶颈,“去年我才在内地举行过一个巡回演唱会,如果还要再巡演的话,形式肯定要转换一下,因此这次的这种形式非常好,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挑战。”而罗大佑就表示,正是这种创新形式的组合令他非常感兴趣“复出”,“华健他们一直都有合作过,但是以这种新的形式合作,蛮有趣,而且乐坛的不景气需要我们去烧一把火,我们就是点火人。”至于张震岳就表示做这支乐队的最大理想就是打破旧有的格局,“以前大家都认为我只能是Rap,大哥和华健只能唱情歌,但是从这次开始以后,会觉得这只是一个旧有的模式,大家的都可以换位尝试的,我也希望通过这次组合把我的另一面展露出来,把我以前想做而不敢做的音乐尽情展现出来。”
至于为什么要4个人必须推出一张全新唱片,乐队的回答也有意思:因为每个人都在生活,都有经历,在一个阶段都有想说的话。所以他们现在有话要说。而为什么一定要求他们要有新作品出来,这不仅仅是4个人的理想,更是乐迷的殷切期待,正因为缺失,这4个人的结合几乎已经用尽了华语流行乐坛最大的可能和想象力,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写出这个时代的“恋曲”,那么对他们所有经典歌曲的朝拜也就失去了意义,那么“纵贯线”也就成了华语流行音乐的挽歌。
转
亲亲我的娱乐
周华健和李宗盛一向有渊源,当初如果不是李宗盛慧眼识英才,引荐他到滚石当制作助理,又在两年后说服公司为他发片,这个满脑子音乐梦想的香港侨生,或许就这么被埋没了。随后李宗盛跨刀为周华健制作了第一张个人唱片《心的方向》,也真正让这个毕业于数学系的高才生找到真正的音乐方向。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末,是台湾流行音乐景气最好、能量最强大的时期,周华健以“天王”的形象睥睨乐坛,兼有偶像歌手的光芒与创作歌手的才气,他的专辑,也屡屡为唱片圈的企划、制作概念立下难以跨越的高标。周华健独一无二的唱腔,情意真挚,总能在细微处打动人心──李宗盛曾形容周华健的唱腔是“工笔型”,和罗大佑、陈升的“泼墨山水型”完全不同:“他十分注意咬字、转音、呼吸,专心一致地唱,让人觉得诚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