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春：将长大进行到底 得到多少就要承担多少
李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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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何小晨、祁首杨 采访/许涯男、李森 摄影/许闯 化妆/高健 助理/何纯、刘思源 《精品购物指南》服装提供/Gucci Lifestyle服装提供/Burberry 大片服装提供/ Lane Crawford、I.T、Bottega Veneta、Zara、Agnès b.、JEFEN by Frankie、H&M
靠在窗台上，李宇春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她抱住枕头回答我们对“文艺青年”的疑惑：“《会跳舞的文艺青年》讲的既不是跳舞，也不是文艺青年，它讲的是任何一种在‘既……又……’句式下可以成立的可能性。”一语蔽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正是她给自己的旁白。这个被成千上万个头条和采访助推到巅峰的超级偶像，无法用任何一款词汇或是姿态高度概括。在舞台上她霸气，在电台中她深情，在银幕里她细腻，在采访时她率真……这些矛盾汇于一体，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李宇春，将不可能变作可能。
在她的时代开场之际，我们试图有别于以往宏大隆重的视角，用一段朴素的影像，捕捉那个层叠着无数可能的李宇春。这些曾被忽略的瞬间在镜头里连成一格格故事，虽无声，却仿佛能感受到她最真实的气息。
“成长一定要自己去经历啊，我不可能永远被保护。”
我们围绕着工作、生活向李宇春抛出了几十个问题，然而，这些问题似乎归宿相同，直指成熟。
从模糊到清晰的音乐形象；从不善言辞到积极沟通；从被动接受到主动创作；从“只有工作”到开始享受生活，在改变中，她的成长昭然若揭。
数个月前，我们曾以“下个时代的变换开场”为这个超级偶像标记下她成长的新阶段；而此刻，从她分享的成长感悟中，我们仿佛感受到在这个新的时代，她已渐入佳境。
“如果她是一个孩子，那就让她永远是个孩子。”
这句话的意思是，纯真易逝，赤子难寻，长大了，成熟了，“清醒”了，也就混杂了、世故了、污浊了、麻木了。镌刻在印象深处的这句歌词(又或早已被自我意识重新加工)，无比贴合从前的、其后的、眼前的这个李宇春，一眉一眼，一举一动，想藏也藏不住：她总是懵懂并闪烁着，羞怯又无畏着，令人怜之羡之，保护欲陡生。
可她却歪了歪脑袋，无比沉定地说，“这次我刻意拿掉了那些孩子气的部分”，后来又说，“成长一定要自己去经历，不可能永远被保护”。原来她早已长大，或渴望已久，等着与内心希冀中的那个自己，在下个、路口、见。
下面这句话或许更加掷地有声，更加“李宇春”：“必须快速成长起来，心脏必须够负荷。”
于是她几乎推翻了所有的从前，重塑了真实的自我。“以前的歌不是我写的，我只是在唱别人以为的我。”于是她成了自己的创作人、制作人、MV导演，我行我路，我行我素。在这条“找自己”的重生之路上，一旦去意彷徨，她苦苦追寻着将“双面李宇春”合而为一的华山绝径，方才有了这张《会跳舞的文艺青年》。当你还在苦苦纠结于这八个字的字面意思时，她早已转身而去，余音犹在，“其实换成‘会唱歌的作家’也不错啊，没有什么不可能。”
她要将长大进行到底。保姆再见，甚至破天荒地婉拒了妈妈的“控制”。“我最想演的角色是小人物”，其实也只有心智尚幼的演员才总是执迷于“大角色”的虚妄幻觉。她亦开始一点点地享受生活、自我充电，“忙不是放弃(生活)的借口，如果你想做又做不成，绝对不是因为忙。”
但在某些心血来潮的片刻，她或是隐身登上经年不用的那个QQ号，“偷窥”一下未成名前那些老友们的日志、照片、签名，然后心绪万千，想象命运倘若没能把自己拖曳至今天，那么平行宇宙里的另一个“我”又会是何等境遇？又或者突然怀想起“特别蠢”的那个童年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害怕E型视力表呢？于是只能笑着认了，“我肯定还有小孩心态，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成长有价，童真连城。幼稚可弃，童心难能。很多人走着走着就忘了，很多人走着走着就丢了，而李宇春，“就让她永远是个孩子”，尽管，她真的已经长大了。
死磕歌词、颠覆“没脑子”的舞曲、坚信“没有不可能”，在创作上，她不但精于防守，也开始大胆出击。
记者(以下简称记)：能仔细回忆一下，你的几张专辑出版前后的经历和感受吗？比如策划阶段、选歌阶段、录歌阶段、制作阶段、宣传阶段，这其中有多少记忆犹新的片段？
李宇春(以下简称李)：应该是参与的程度越来越多。第一张的时候，虽然也会有很多想法，但可能不太会表达，其实我觉得也表达了，只不过现在看起来相对少一些，毕竟还是要听大家的，有时候会保留自己的意见。但从每一张专辑的制作，每一个环节，我都在偷偷吸取经验，无论是做企划，还是制作，各方面都是在一个摸索和学习的过程。《皇后与梦想》的风格有点太杂了，第二张开始多一些进入，到《少年中国》的独立企划，目的性比较强，因为奥运嘛，主打的点是中国风EP，但那并不是我音乐风格的方向。到《李宇春》那张有了自己的创作，但现在看在创作上有一些参差不齐，还是有点过于分裂，而且筛选歌曲也没这次严苛。《会跳舞的文艺青年》比较苛刻，我都不记得开了多少次会。
记忆犹新的片段，集中体现在新专辑中的三首主打歌。
《会跳舞的文艺青年》最终的成品一字未改，但最初，“阳光打电话抱怨心情很烦/他说因为突然间爱上了下雨天”这句却遭到了一致否定，理由是小幼稚的情怀又冒了头，破了整首歌的态度。我就很不解。当然大家的意见我一定会仔细考虑，看有什么问题是我忽略了的，但后来想了很久，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看似不可能的爱情……我想表达的已经到位了，没必要改。
到了《会跳舞的文艺青年》打榜的时候，我就特意去看大家的反应，当时在歌迷中有一个关于这首歌最喜欢的歌词的排行调查，这一句歌词恰恰排行榜首。我当时给大家(工作人员)群发了一条短信，我是有点欠，因为其实我心里是在意的，感受到了坚持下来的成果。
最磨人的是《对不起，只是忽然很想你》，我改了很多版，就那几句，却能把我逼死。录音也是一遍一遍地试，跟《下个，路口，见》一样。最头疼是纠结在如何表达准确，其实是很小的区别，有些人觉得旋律很轻快，应该是开心的，可是我会觉得词是有些伤感的。你在这个轻快的旋律中怎么去表现伤感，找到那个细微的点，其实很折磨。
《我唱啦啦啦》是首翻唱的歌，原唱已经演绎得很好了，有性感的成分，所以录的时候会有一点点担心。录这首歌那天我的心情非常不好，因为之前《序幕》的初剪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记得非常清楚，去公司看完片子以后发了脾气，态度非常差，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我喝了酒去录《我唱啦啦啦》，但录出来效果很好。那次让我感受到了意外的东西，感觉到了自己之前没有发现的对歌曲的理解及演绎的潜力。
记：新专辑的个人标识越来越明显？
李：每张专辑从风格到名称，其实都有自己的标识，但每个阶段不一样。参与创作后，我会觉得整首歌曲的意境，包括词的意境走向，都会更像我了一点。因为以前别人帮你写情歌，有的人写是隐忍的，有的人写是豁达的，有的人写是怨妇的，到底哪一种才是你要唱的情歌呢？这方面的标识之前不够明显。
记：你觉得《会跳舞的文艺青年》有没有淋漓尽致地塑造一个新的李宇春？
李：有，这也是我做企划时的明确目标。我记得这张专辑前期的讨论，包括我自己的纠结时间都很长。我也有我的困扰，觉得自己性格的两面性一直没有通过音乐表现出来。大家只看到舞台上的那个李宇春，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生活中是什么样子，舞台上只表现了我的一面。公司也非常头疼，你到底要怎么做？一个歌手的定位应该跟他的性格相符合，然后再来打造，可是你有两面，所以之前那个过程还挺纠结的。
记：新专辑展现了你的两面性？
李：是音乐形象上的两面性。我一直在讲音乐形象，因为我的个人形象已经不用说了，大家也知道，比赛也过去了五六年了；可我的音乐形象一直有点模糊，说舞曲也好，舞台也好，但还是不够鲜明。
记：这一次的文艺感和细腻感是在刻意与你舞台上的帅性台风形成一个对比？
(责编： 葱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