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是网络音乐年,2005年网络音乐继续冲击传统音乐界。网络音乐的崛起及发展引发了一连串问题。日前,由21CN与飞乐唱片公司联合举办的中国首届网络音乐高峰论坛在广州举行,来自粤京沪港台音乐、文化、传媒、IT、电信产业的专家、学者就网络音乐提出了许多有争议的问题,形成与会者辩论的焦点,一些问题还出现了完全针锋相对的观点。
热论1 :是否该给“野孩子”一个正式“名分”?
宋柯:名分由群众决定
刘志文:既然能流传就有其价值
尽管网络音乐带动大众娱乐的趋势和能量有目共睹,但一直以来,传统音乐界对之仍持有不同看法。主要的批评声音集中在:网络音乐的制作水平较低下、网络歌手抱有快速成名的浮躁心理,以及鱼龙混杂难以管理的创作局面。有人认为,网络音乐目前依旧带有一种“没娘的孩子”或“野孩子”的印记。在论坛上,是否该给网络音乐这个野孩子一个正式“名份”成为争论的焦点之一。
宋柯(北京太合麦田唱片公司总经理):网络歌手最大特点是反精英化、本土化,他们所代表的庶民审美观,甚至有力量与日韩、欧美的流行文化潮流相抗衡。网络音乐在内容上与传统流行音乐并无分别,只是不需经过老板、经纪人、音乐人认同就能创作,其“名份”是由群众来决定的。
刘志文(广东流行音乐界元老之一):目前活跃在全国的网络知名歌手90%以上是在广东发展起来的,广东已成为全国网络音乐的摇篮。广东流行乐坛正借助网络的东风,面临第三次崛起的机遇。有人说网络歌曲不行,太懒散、邋遢。我对这个看法,不是很赞同。因为从网络歌曲发展到今天,总的来说还是有他自身的条件的限制,但是也有不少好的作品,例如现在已经流行像《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猪之歌》这些都是比较成熟的作品。这些作品既然能流传,就说明有一定的听的价值和艺术。
热论2 :网络歌手是玻璃英雄?
宋柯:不求精英只求点击率
网络时代的关键词是“点击”。这个“点击”非同小可,它能够让人一夜成名。点击出来的偶像带有强烈的平民色彩和好奇成分,过去的偶像是供人崇拜与仰望的,现在的偶像则可供人嘲笑和俯视。如今时兴的“平民偶像”同时又是“玻璃英雄”——透明而又易碎。他们具有一般人的缺点,同时又富有吸引人们“窥视”的特质。网络歌手的走红源于媒介技术基础和人们价值观的改变。平民偶像的网络歌手,是玻璃英雄?
宋柯:网络歌手跟传统歌手最大的不同在于唱片公司看的是唱片销售量,网络歌手看的是点击率。网络音乐有第一个真正的特性,就是反精英化。网络不需要媒体主流的肯定,所以一开始他们就有一种姿态,就是反偶像,所谓通俗的狂欢。第二特性是本土化,再直接一点就是民主化。网络歌手的本土化非常明显,他的创作和审美观,不用受外来文化的影响,甚至还会有对外来文化的厌倦和抵触。所以相当于代表今天本地人的是怎么想的,不去考虑欧美的人怎么想,日韩的人怎么想,港台的人怎么想。这个本土化,其实是网络歌曲影响力巨大的原因。
热论3 :网络音乐和传统音乐要区分?
刘志文:两者像兄弟一样
钟雄兵:两者没有区别
目前在乐坛上有一个突出的现象,就是很多职业歌手加入到网络歌手大赛当中来,他们算不算网络歌手?
刘志文?我觉得网络歌曲是音乐欣赏的一种转型。时代发展到今天促使音乐产生了一种全新的传播方式,就是我们现在通过网络听到的这些网络歌曲;网络歌曲,他们本身都是有感而发。网络歌手,他们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因此,网络歌手在这样一种氛围里面,活跃在我们网络舞台上。另外,网络歌曲的成本比较低,歌曲本身不需要包装、开销;网络歌手,他作曲、编曲、写曲,自己一个人就搞定了。网络歌曲本身就没有太多的需要付出、压力。这是网络歌曲的一个特点。
流行歌曲跟网络歌曲比较起来,很容易看出它们有一些共同的地方。网络的发展和流行歌曲这么多年的发展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网络歌曲跟流行歌曲它们是很有血缘,就像兄弟一样。因为无论是当前的流行歌曲也好,还是唱片也好,已经作为一种产业来经营,是产业化的经营。网络歌曲、网络歌手在没有进入这个阶段之前,它是不规范的,它不能像流行音乐在这个位置上有一种主流。
宋柯:网络歌手和传统歌手的评价标准不一样。唱片公司是以销量为最实在的依据评价,网络歌手是靠网络上点击率,还有其他的来源。所以媒体朋友说,网络歌手最终还是要靠唱片销量为依据,比较片面。
我作为唱片公司的老板,一个百分之百的商人来讲,我并不会在音乐内容上去区分网络音乐和传统音乐。因为流行音乐工业发展的每一个阶段,实际上不是因为内容引起变革,都是因为技术引起了革命。从有录音机,黑胶唱片,CD,容量越来越大,到今天MP3的出现,技术革命给这个行业带来了流行。
钟雄兵(广东飞乐影业集团总裁):网络歌手是传统歌手,传统歌手也肯定是网络歌手,传统歌手可以把歌曲放在网上,可以把歌曲传播给歌迷。明年以后,网络歌手和传统歌手就没有分别了。明年我们就不是探讨网络歌手的事情。
热论4 :杨臣刚香香不应走入唱片圈?
宋柯:不应走回传统唱片工业链
时至今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通过网络这种形式做着各式梦想,其中的杨臣刚、香香、庞龙等人俨然已经成为一线红星。但仍有人认为杨臣刚、香香等人只应在网络上生存,脱网了他们就失去生存的能力了。
宋柯:例如一首《老鼠爱大米》,每月下载量可能在500万次左右,光艺人的收入就可高达百万元人民币。其实,杨臣刚、香香之类的网络歌手根本不应该走回传统的唱片工业链,他们就应该继续在网络上发表单曲。虽然目前仍有不少人认为网络音乐是一种低俗的、制作水平低下的音乐,但所谓音乐,最终必须经由市场检验。而且目前中国唱片销量都存在水分,很多成名歌手的专辑也只能卖出几万张。传统的渠道已经无法为行业提供一个可靠数据,并非唱片公司不想,而是市场环境不允许,但包括网络下载、彩铃等在内的新技术却可以有一个最接近真实的市场数据反映。
唱片在未来将如同之前的音乐载体一样有消失的趋势,未来应该属于单曲消费时代。比如说,你掏十几二十元买一张唱片,但其中真正喜欢的可能只有一首,现在有一种方式让你只花少量的钱买真正喜欢的一首或者几首歌曲,你愿意选择哪种方式呢?
热论5 :网络音乐能否带来革命性改变?
向雪怀:流行乐发展史上的一场重要革命
钟雄兵:网络音乐低投入见效快
《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猪之歌》这些歌曲在移动增值方面产生的市场收益已超过数亿元,这是传统的光盘市场所不能企及的。网络音乐是否给传统音乐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
向雪怀:近年来,唱片市场很不景气,国际、国内唱片公司在发展中始终没能找到一个最佳的利益增值点,然而,网络包括移动电话的增值业务等新形式却为音乐行业带来了新希望。网络音乐无疑是中国流行乐发展史上的一场重要的革命,《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猪之歌》都不是国际唱片公司控制的,都是市场主导的,都不是传统媒体推动的,都是从网络免费下载红起来的,都是以歌曲为单位的。虽然网络歌手在唱片销售方面不见得比以往有多大突破,但这些歌曲在移动增值方面产生的市场收益已超过数亿元,这是传统的光盘市场所不能企及的。
钟雄兵:一是网络音乐在传播手法上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在传统领域里,把一首歌传递给最终的消费者,要把歌曲做成母带,做成光盘,从运输到营售整个传统的经营模式是十分繁琐的,时间上也是极其缓慢的,所以成本很高。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进步,现在只需要在网上点击,我们就可以得到最新的信息和最新的歌曲。这个传播广度和深度是以前的传播媒体所根本达不到的效果。
二是网络的音乐给消费者带来一个革命。现在有了网络上的消费,消费者他可以比如哪个歌手好听的我就可以去买,不好听我们就不会下载,当然还有一天,牵涉到一个版权的问题。
三是网络音乐的兴起为唱片公司下一步的运营模式也带来一个革命性的改变。当年要包装一个歌手,很辛苦,又要去电台、电视台、各地区宣传,现在有了网络以后,很多原先用唱片公司去经营的宣传、包装这部分工序就交给了网络,实际在网络平台上我们可以挖掘到很好的艺人。香香就是这样,大量的网民去试听,发现结果不错,之后我们再去签约。可以这样说这是一个投入低见效快,收益也很快的一个生意。
钟路明(资深传媒人):现在网络乐坛有机会,中国移动就是去年光是音乐方面的收益15~16个亿,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而《老鼠爱大米》被别人下载的600多万次。就等于一个月销售1万张唱片。这是不可思议的。叶毅
如隔三秋 从同床异梦到同一首歌
主笔:邱大立
8月21日,香港会展中心,举行了一场特殊的音乐会,三位男主角,一位是来自70年代的刘以达(他在1976年就组建了自己的第一支乐队),一位是来自80年代的黄耀明,一位是来自90年代的谢霆锋。尽管这场音乐会不对外开放,但它还是让内地的乐迷心痒难耐。当世道已不再被大大看好,当人们已不再用听歌来调整心灵间距,用一场排练了一天半的音乐会来搞搞新意思,也就显得当务之急了。
当写歌的环境和心态已大大改变,当创作者的创造力已大大衰退,唱片公司和娱乐界可能就要把创造的重担压在了一些歌手的肩上。于是,2000年的“花天走地”音乐剧,2001年的“Pretty Happy & Gay”音乐会,2002年黄耀明加张国荣的迷幻专辑《Cross Over 》,2003年的“黄耀明满天神佛摞命舞”音乐会,2004年的“达明一派为人民服务”音乐会,2005年的这场“同床异梦”,当创作已不可逆转的陷入了僵局,幸好还有表演可以帮助我们的审美平稳过渡。达明一派和他们身后的群体是深明21世纪香港乐坛的苦心的,他们用自己的放肆解救了一个渴望奋进的前景。无论是多大的床,还是多短的梦,都应该有耐心去等待黎明。
在此之前,人们很难理解这两组井水不犯河水的人马怎么会撞出一片火花。这场盖世无双的奇异搭配,锋迷可能还是翘首以盼,但达迷也许会蒙上一层阴影:何必要如此出位?独立流行乐和偶像流行乐真有谈情说爱的机缘吗?而达明永远有挑战传统的野心,既然黄耀明已承认他在个人时代的音乐比达明时代更暧昧,那么又为何不将下一站“暧昧”发扬光大呢?在“暧昧”中,生长的是一株株可能要花一个世纪才能解开的奥秘。改变,其实比永恒更有魅力。在这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上,两代艺人在互相致敬。唱自己的歌,唱对方的歌当然是你情我愿。
当“同床异梦”音乐会小范围的进行着一轮娱乐改革的同时,在全国,2.8亿人在一台电视机前则响应了另一场万众一心的“超女革命”。同一首歌,让10个人唱,和让15万人唱,到底会有什么不同结果?2005年的中国娱乐事业,是属于一群平均年龄在20.05岁的女孩。在这激动人心的一年里,她们也暂时成功地把中国娱乐业主力军的平均年龄,至少拉低到20.05岁。她们像是一只只小小鸟,欣喜飞上了枝头,她们最终会飞得更高吗?这些开心女孩,将要面临的是一场八年抗战,她们最初选择的幸福人生又将结出怎样的果实呢?超女大战展露的国情生态和暴露的国民心态,已经有目共睹,我们只想从一个角度来判断:
这场赛事是改变的多,还是保留的多?
当远近观摩过这场赛事的观众去回忆一下整个过程中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时,答案就会一目了然。而赛事临近终点时发生的一段插曲又能揭晓一个什么答案呢?一个同样籍贯是湖南的15岁少女,为参加明年“超选”而减肥饿死他乡——这是15万之外的一个被忽略不计的15。这个15,究竟会改变15万还是保留在15万?
改变还是保留?也许是一个真正的悬念。我们可不可以用想象力把8月21日香港的一幕嫁接到远方:在金秋十月北京的工体,一场前所未有的音乐会正在粉墨登场,“黄磊X羽泉同窗异盟音乐会”进行到中途,黄磊狂野的跳入了人山人海中,吓得观众迅速让开了一块空地,吓得羽泉大叫,“开灯!找黄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