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祖咒对话艾未未

左小祖咒

现场签售

左小祖咒艾未未与小浪人

　　主持人：之前咱们聊过这个问题，但我还要替歌迷再问一次，人们觉得你的音乐尤其《走失的主人》这张专辑好像每一首歌都像一个谜一样，有一个谜底在里面，然后大家伙在听你音乐的同时也在品味你这个歌词到底有什么隐含的意思，所以你觉得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这样一些谜底呢？

　　左小祖咒：当然，因为《走失的主人》讨厌在什么地方？它谜底太多，我浓缩的东西也太多，而且也了一些主谓宾有一些颠倒，像未未那个，前面几句话是未未写的，的错乱音乐革命，的荒诞的灵魂叫嚣，的无聊精神冷酷，的绝情文化颠覆。

　　主持人：你有一首歌也叫《的》。

　　左小祖咒：没有，那时候还没写这个歌，很多年前了，这是98年的时候弄出来的，《的》是未未当封面的时候那时候被砍要，那是之后的，我们那个歌在西方叫OF，中国的就是“的地得”，那首歌我的技术很熟练了，我一个晚上就能写两个，我觉得写得很顺畅，但是《走失的主人》不行，比较吃力。

　　主持人：所以刚才我们谈到这些谜底，你会不会准备比如说以后在自己写的书里面做一个揭秘，或者跟大伙儿聊一聊实际到底讲的是什么，觉得这样有意义吗？你会这样做吗？

　　左小祖咒：应该不会吧，我是被动型的，不要让大家觉得我是一个进攻型的疯狗什么的，把我弄急了我是能干这个事的。包括这个唱片的前言也是杨佳被杀的那天写的，就是10月31号，未未我没记错吧？那天我点蜡烛的。

　　主持人：这张专辑当初制作的过程和今天再版的环境，和你的条件是不是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左小祖咒：以前是你没办法，录音棚也很贵，录音技术也很差，都很贵，现在你说年轻人录个差唱片，我觉得太中标了这个事，怎么录这么差呢？音乐把它重制是因为以前很多听不清楚，还有歌词被改的乱七八糟像真的一样，比如说屁股都改成后面，等等的事，实际上都是一个性器官吧，还有东西他们看不懂，就是胡乱弄的，什么右派的爹爹，莫名其妙的事都是(笑)

　　主持人：所以这张专辑在你今天重新制作的时候，把唱做的很精致，把器乐部分也做的更精致，你找到你当年乐队的成员重新做了吗？

　　左小祖咒：我们回来重弄的，但虎子没有参加，所以把他以前的部分保留了下来，然后让“李岩亮”做了一些，基本上还是那样，我认为一个东西不一定说要非常金碧辉煌才是好的，这是还原，大家想听的时候觉得这个东西能听。

　　主持人：但是虎子给你做了一首《走失的主人》。

　　左小祖咒：对，《走失的主人》是虎子做的，在正式版里面我做的是第一个，这个唱片不是双专辑，这还是一个单片，有的曾经是我的歌迷，还有我的合作人，让他们自己重新编写了，我把一些素材给他们。

　　主持人：还有歌迷？

　　左小祖咒：对，比如DEAD  J。

　　主持人：现在有一个问题咱们也聊过，但是我还是得替歌迷再问一遍，就是说在创作过程中你有没有会很刻意地维持你的先锋地位和先锋的状态，就是要与众不同，一定要突破？

　　左小祖咒：那当然了，因为我做音乐的时候就是要搞一惊一乍的，要不是这样我就不出了，浪费资源。

　　主持人：所以形式还是很重要的，就是这种形式上的东西？

　　左小祖咒：人还是需要有一个态度和立场的，艺术家更需要。

　　主持人：所以在搞创作的时候你会和未未老师聊创作的事情吗？比如说写歌词或者是什么的时候，还是一个完全自己的过程？

　　左小祖咒：未未，我们聊过吗？这个好像没有，早期像未未喜欢我的东西，对我的鼓励特别大，包括郝舫，非常鼓励。

　　主持人：郝舫老师今天也在，郝老师您好。

　　那未未老师最近在忙什么？

　　艾未未：显然是很闲才会来这儿(笑)还是平时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基本上做做展览啊。

　　主持人：最近有什么大展览吗？

　　艾未未：今年有四个个展，明天我去伦敦，五月份在西班牙，七月份在东京的森博物馆，九月份、十月份在德国有一个个展，都是很大面积的，总的面积超过了一万平方米。

　　主持人：那我们身在北京有没有展览可以看？

　　艾未未：我有一个八十年代的摄影可以看，83年到93年这段时间我拍了有一万张照片，从里边拍了四百张，这四百张现在在一个操场地展览，在五环边上，会展到4月份。

　　主持人：我要问一个比较抽象一点的问题，就是说您作为现在前卫艺术的一个中国的领军人物，很多人说在这个领域中国是在国际上比较弱的，很差，或者是很难有所贡献，您对这种说法怎么看？

　　艾未未：我觉得这个领域不同于科学或者说其他领域，我觉得这完全取决于个人的状态，所以也谈不上什么中国不中国，因为我们很难说哪一个出色的人出自于哪一国，觉得更是一个个人的状态，这和他时代的关系还有他的作品怎么样表达了他个人的一种意识或者是他的表现力，所以这个我觉得是取决于个人。

　　主持人：所以我们不应该很刻意的把中国的艺术家考虑成一个团体？

　　艾未未：我觉得那个是有一定问题的，国际上当然也有这种说自己是非洲的艺术家等等，这里面可能谈的不是一个范围的事情。

　　主持人：那祖咒，你在创作的过程中会察觉到自己的歌或者自己的音乐，有很强的中国民族的东西吗？还是说你会往里边加一些民族元素？

　　左小祖咒：我特别讨厌那种伪民族主义的东西，我基本上反着做，基本上是一种操和被操的关系，不是说贴一个什么说我是中国音乐。《走失的主人》基本上也没有用中国的乐器，我可以拿一把吉他弹一个中国的音乐，没有问题，我认为西方那些电吉他非常方便，但是你中国的乐器没有做到这个，而且性能方面不是实用的，我是个实用主义者。

　　主持人：但是你专辑里面的吉他有很多听起来也不像吉他。

　　左小祖咒：对，你是一个地方的人，你做什么东西是自然的，你唱歌就要唱中国话，这是中国风格，当然有些小孩唱中国歌也像唱外国歌一样，也有可能，我属于大敞篷胡乱一喊。

　　主持人：那在器乐这方面《走失的主人》是不是有非常先锋的做法，因为我听说你有改造乐器，改造吉他自己做琴等等？

　　左小祖咒：做琴是从《庙会之旅》开始，也不是我做，是英国一个乐手做的，在《走失的主人》中间我主要是改变乐器的演奏方式，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做，但是你要改变的和别人还不一样，在这点上因为当时的信息比较闭塞，全是自己闭门造车。

　　主持人：因为像《阿丝玛》，还有几首其他的歌，因为我本人是弹吉他的，那个RIFF我实在弹不出来那个感觉。

　　左小祖咒：你现在要弹必须要一个拍子，或者要一个鼓架，上手要练一个月。

　　主持人：那你创作的时候是和乐手共同创作，还是说？

　　左小祖咒：《走失的主人》现在是这样，现在我们和编曲把概念跟他说，早期都是我来做，因为你一个是没有钱，第二个，历史也没有这种人，不会这个东西，那你总要自己琢磨这个事情，自己闲着也没事。所以这些东西是比较真实的，《走失的主人》我认为它好的一点就是它是新的，今天它还是新的一个东西，到现在十年了我认为它还是新的，就是对当代人来说，我才有勇气再过一遍，否则没有意义，我忙不过来，我新唱片马上要录音了，好多事要做。

　　主持人：你觉得十年过去之后，这个大环境的变化大不大？当初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害怕？出的时候怕人不接受？

　　左小祖咒：恐惧，人年纪一大恐惧多，像那个时候没什么恐惧，很多人不敢跟我玩，觉得我太不怕这些东西，现在你年纪大了还怕点死什么的，以前没有。这个唱片它是真实的，它非常生猛，它有一些野心，有一些决断在里面，都是不得要领的东西，可能你们喜欢也是这些东西。还有很多年轻孩子都被枪毙了，唱这个歌，我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他们说都听了我的音乐去杀人去了，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主持人：您也说过如果有一些无所事事的人听了你的音乐，觉得他也可以做，那也算是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左小祖咒：那当然，最起码艺术家多起来好点儿，环保啊。

　　主持人：你的专辑出来之后，你在乎评论吗？会不会很关注评论的人，评论的批评家怎么说？

　　左小祖咒：我第一张唱片很在乎评论，因为一个特别怪的东西，他们都没人听我的，那时候郝舫他们对我的诠释还是很有帮助，尤其郝舫他请我吃饭，帮我写，请我吃饭，然后问我哪一块哪一小节是怎么做的，很认真，而不是泛泛的写一个感言，什么赞美的艺术，伟大的艺术。

　　主持人：所以你会直接跟乐评人交流，然后听他们的意见？

　　左小祖咒：倒不是，像郝舫那时候他不写东西，后来我知道他写过一个歌，那时候对我来说看不懂，太哲学了，后来写了一个小说我喜欢看，对我来说乐评师要这样就出大事了，就是他解释不了，当代艺术特别火的时候一个字十块钱。

　　主持人：未未老师您也有一个身份，就是批评家，评论者，那你觉得在当代艺术这里面你觉得评论者跟被评论的人是什么关系？因为很多东西很难解释，在解释的时候会遇到困境。

　　艾未未：我觉得当代艺术这块实际上评论家任何人都可以做，因为当代艺术的经验就是任何人都可以有经验，并没有说怎样做才是当代艺术，或者当代艺术实际上就是避免有人规定它怎样去做，所以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问题。当然有很多以评论作为专业的人，我觉得他们更应该是一个在哲学，或者在历史，或者说在文学方面有一些特长的人。

　　主持人：因为我们今天的时间不是很多，现在进入第二个环节。我们有请豆瓣左小祖咒版的版主“哈哥”给我们做一下《走失的主人》前后两版的比较，有请。

　　版主：朋友们，我是“哈哥”。关于左小祖咒评论说的非常多，今天就不说什么了，我们听吧，音乐！

　　左小祖咒：现在做一个《走失的主人》前四首歌，就是《正宗》、《新长安》、《阿丝玛》的前一分钟，然后我们连续听，后面就是哈哥放新唱片新版本的三首歌，从《正宗》开始放，放到《阿丝玛》，听完之后你们这个时候可以排队，然后我们给你们签售，尽量不要人太多，因为年纪也大了。

    (发布会访谈到此结束)

    夏祺/图 邹健/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