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启的这张《红雪莲》是我最近这段时间听过的最让人感到温暖的唱片,听完之后我就在想,为什么洪启的这张专辑没有大卖,没有被传唱被流行,让都市里体面的人们幸福的直哼哼?原因或许很简单,谁让他唱的还是老掉牙的哥哥妹妹式的民歌,而不是一种被忧郁伤感的氛围所簇拥着的低调民谣呢?
虽然洪启称自己是一位民谣诗人、民谣歌手,但是我觉得起码《红雪莲》这张唱片
所体现出来的气质更像民歌而非民谣。我个人感觉,民歌更接近歌,而民谣更靠近诗。民歌是单纯的情感抒发,是从劳动人民的生活中提炼出来的乡间小调,而民谣在经过文化的打量、刺探和吞并之后,就变得复杂和深邃,进一步成为精英文化的一部分,被搁置在中产阶级的客厅里。
尤其是民谣在经过摇滚乐的勾搭之后,就变得更加隐讳和暧昧。无论是比利布拉格的政治民谣,还是柯恩的诗化民谣,或者斯普林斯丁的城市民谣,抑或者鲍伯迪伦式的抗议民谣,其主题始终都围绕着左翼思想、城市化进程、工业时代的病态、时代变革下的思想演变、反抗与争取等政治文化领域打转,通过拐弯抹角的歌词,来表达民谣歌手的各种观点。
相比较之下,民歌无疑就简单很多,它脱胎自山歌俚曲,它有动人的旋律和浅白的歌词,没有太多的器乐伴奏,它是生活的折射。而且,民歌更为热情更为纯朴,没有太多刻意人为的东西。比如像凯尔特民谣和凯尔特民歌,前者被刻意人为化的结果就是更接近于new age,于是被很多人吹捧。他们把恩雅之类作为凯尔特音乐的代表,但是纯正的凯尔特民歌比如tri yann,却并不为大多数接受。关键在于他们太过民族太过粗砺太过生活,让很多娇嫩的小资耳朵有些受不了。
这或许也是这张《红雪莲》没有流行开来的原因,洪启歌唱的还是简单的生活,没有把操蛋的文化注射进去,这就使他的歌曲缺乏某种厚重的或者富于情调的东西,唱片公司显然没兴趣为这样的东西买单。但是对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来说,《红雪莲》无疑是这个时代最动听的声音之一。王老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