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小学的时候,我有一个手抄歌本,每一页都抄一首歌词,贴一个不干胶的明星画片。至今令我记忆犹新的是,这个宝贝歌本的第一页我抄写的就是《一无所有》,旁边的贴画上,是巧笑倩兮的俏黄蓉翁美玲。
多年以后,长大成人的我即将面对的崔健已经老了,但是更多的当年的小伙子大姑娘也老了。所有的人都在为生活奔忙,崔健也忙,他早已成为需要重新确认音乐江湖地位的
人们的标杆,人们在音乐上抨击他,在年龄上打击他,活脱脱一个好靶子。不过现在,他该忙演唱会了。十多年来,当腻了演唱会最喧宾夺主嘉宾的他,终于能够在北京完整地举办自己的个人演唱会。消息一出,让我想起他唱的“你何时跟我走”,相信无数朋友敌人会在心中暗思量,到底要不要去看呢?而更多的人会毫不犹豫地“这就跟你走”,首先去抢低价票,听崔健,不需要贵宾席,每个合适的消费者都有聆听的模糊经验,心中不服的少年们会瞅个热闹,更小的小孩们,则会被爸爸妈妈牵手带入一段激昂青春的集体回忆。
回首童年,当时的我虽然不知道一直“问个不休”的倒霉小伙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崔健,但是作为我等孩子也知的流行金曲,这首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一无所有》,流传程度简直就是眼下的《老鼠爱大米》。只是,二十来年过去了,《一无所有》仍然神采奕奕,可是再过一年,不不不,只要一阵日子,《老鼠爱大米》就被扫进垃圾堆———所有流行音乐工作者应该汗颜,谁敢说崔健没有大众歌迷,敢说摇滚在中国没有光明钱途?流行乐缺少的不是创作牛人,也不是资金与市场,而是健康。
我想,崔健就像他的名字那样,很健康。
健康的崔健从来没有混迹酒吧挣娱乐工分,更是不会糟蹋身体游戏人间。他会不请自到出现在大大小小的演出现场,一脸严肃地听孩子们唱歌,哪怕孩子们假装不认识他,也不放在心上;他还会窝在家中,死磕电脑音乐制作,绝不放过任何与时俱进的表现机会;更会积极从事相关工作,让自己过得小康特康;他还是喜欢表达自己的尖锐与良心,继续把音乐进行到底。今年,崔健推出的新专辑给咱们的不是一丁半点颜色,从flashMTV到整张专辑的音乐,你总能找到闪光的蛛丝马迹,没人敢像对待一般流行音乐那样,随便吐口吐沫说:我呸!垃圾!
所以,十几年过去了,多少人被时间遗忘,多少好音乐进了博物馆,崔健却还在写,还在演,还在唱。一会听说他去搞电影了,一会又玩票去演戏了,还有什么摇滚音乐剧,什么真唱运动,崔健总是坚持折腾不休。我们常说,坚持就是胜利,重新站在舞台上的崔健,不能不说,他胜利了,喜欢骂骂咧咧的徒子徒孙们闭嘴吧,回家做功课去,少小不努力,只能老大徒伤悲罢了。
本报文娱评论员 江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