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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舟:天狗在怒海之上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9月20日18:33 新浪娱乐

  结局或开始?

  由红而蓝——一反前三张专辑《走失的主人》、《庙会之旅》、《左小祖咒在地安门》的红色,第四张专辑封面变成了蓝色。假如说“左小祖咒在地安门”这句话强调的是一种对峙——地安门VS天安门——那么现在这种对峙似乎已经被超越: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就这样目送一个惊心动魄的时代像一根导火线噼啪远去,目送一块西西弗的巨石在大海
上飘逝。在1999年出版的《庙会之旅》专辑《苦鬼》一歌中,左小祖咒曾经向自己的青春告别:“再见,可爱的小伙子”。而5年之后,他向一个时代挥手告别,在唱片内页他说:“或许这张唱片是一代人梦的终结。”又依依不舍地说:“但我仍然愿它不是如此。”

  这场公海浮石的超现实主义大梦一直如胶似漆地紧抱现实的肉躯,很少有这样的唱片,以如此荡气回肠的抒情如此准确地击中现实的死穴,勇于俯身亲吻肮脏的土地,而后纵身一跃,像只大鸟一样骄傲地飞高。你可以说,左小祖咒在告别另类——他一直被视为中国摇滚最善于兴风作怪的另类——甚至可以说他连摇滚都告别了。这是他最具可听性也是制作最为精致的一张唱片,习惯他过往天马行空奇思异想的人未必都能接受这张美轮美奂、表面看平心静气的唱片——而我个人也并不把它视为左小祖咒的最佳专辑——但你可以从这些易于入耳传唱的长青旋律,重新进入、回溯这个人惊涛骇浪的音乐旅程,左小祖咒当然已成为中国摇滚史最重要的存在之一。

  这一次我们看不到狂犬与烈日的对峙。三四年前,我也曾对《苦鬼》那个撕心裂肺嘶喊“人民被迫投降”的“可爱的小伙子”依依不舍,担心他再也无法像《阿丝玛》以及《苦鬼》那样发出裂帛穿云的祖咒式尖啸和长嚎,但有一次听到《恩惠》和《感激》的原始版本,依然是尖啸与浅吟相结合、充满祖咒式的两极冲突张力,立马感叹“祖咒仍然是祖咒”。然而令人大吃一惊的是,现在那些奇峰突起的悬崖已然被长风抚平,落日像个陶罐一样被大河洗净,祖咒已不大像以前的祖咒,《恩惠》和《感激》变得一点也不摇滚,取而代之的是简洁、素朴、大气的音乐史诗行吟。假如非要作类比,那就是尼克·凯夫(Nick Cave),从“生日派对”(Brinthday Party)转向“坏种子”(Bad Seeds)时期,左小祖咒与尼克·凯夫音乐上并无明显的承传关系,但他们同样有勇气和心气证明同一件事,那就是减速,平静,内敛,轻逸,洁癖,总是水深火热的救赎之道。假如还非要作类比,那就是亨利·米勒,他的情人宁后来在一篇序言中曾谈到:“在他生命的后期,他懂得了生命不只是怒,而是笑”。在《左小祖咒在地安门》和《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两张专辑上,左小祖咒都特意选择了自己笑而非怒或酷的形象,在《平安大道的延伸》一歌末尾,他唱着唱着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

  与其与亨利·米勒和尼克·凯夫斗酒,还不如与阿丝玛斗歌,但这一次,他再也不是阿丝玛酒瓶里的儿子,不是那条狂喝香水的醉狗,他甚至用山渣汁、酸枣汁、胡萝卜汁和雏菊花茶取代了红星二锅头,甚至有时甜得有点过了,《像孩子似的倾听》、《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平安大道的延伸》,堪称4首经典金曲——至少现在我都会哼上几句——还有军鼓情歌进行曲《征服》和流浪汉摇滚赞美诗《这些天的一天》,整张唱片乍听犹如一罐夏日的蜂蜜,尽管那伤口犹在,但伤口周围涂上的那一圈蜜,让人忍不住一舔再舔,啊疼痛,但甜美。

  这是编器的妙手魔术,尤其体现在那4首经典金曲上。一年半之前就作为单曲发行过的《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打磨,李延亮交替使用吉他、箱琴和E-bow吉他,几乎将这首歌变成了他的吉他教科书,这位中国首席吉他教师爷终于不必靠花哨炫技就赢得了一首他在超载乐队永远也得不到的吉他圣曲,李延亮坐阵两首大气的主打歌《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和《平安大道的延伸》,假如说李延亮从容成熟,那么年少的吉他手杨帆就胜在青葱,他在《像孩子似的倾听》和《当我离开你的时候》中端上了两个甜品。似乎从未有一张中国摇滚唱片有如此多的长青吉他旋律,别忘了还有古典吉他!左小祖咒善于独具慧眼地挖掘出乐手不大为人所知的独门秘笈,比如舌头乐队贝斯手吴俊德,在《恩惠》中竟玩了一手此爱绵绵无绝期的古典吉他,而著名手风琴手张玮玮在《当我离开你的时候》中的黑管堪称画龙点睛,更令人惊艳的是实验电子噪音狂人王凡,他不是来玩噪音的,左小祖咒当然清楚,这个早已告别摇滚的兰州哥们也是唱西北民谣的好手,《我不能悲伤地坐你身旁》的尖峰时刻是王凡那一声灿烂的和声“哎——”,犹如大鸟升腾而起。

  那些雕龙刻凤的华彩长青金曲容易掩盖删繁就简的素歌,那才是深埋在蜜罐之下的一汪活水和圣水,《尊敬》、《恩惠》和《感激》应该被视为一个相对呼应的三部曲,无论是音乐还是思想主题上。《恩惠》只用吉他、冬不拉和手鼓,左小祖咒看上的,正是IZ乐队成员吴俊德和张玮玮的民乐气韵;《感激》沉雄的打击乐与合唱犹如地平线一样,一目了然而又一望无际;《尊敬》前面只用干净轻逸的鼓和贝斯伴随平静的唱叙,先抑后扬地制造了排山倒海的高潮,弦乐和吉他的雄浑交响达到了古曲乐团丰富细腻的层次感。而所谓的“海拉尔乐弦”只不过是左氏的玩笑,那班弦乐手来自北京而并非海拉尔,“海拉尔”其实就是海阔天空地拉你的琴,似乎又暗合了公海浮石的封面主题,是的,这是一张极为“海拉尔”的唱片。

  左小祖咒已然从无边噪海中浮上来,一头扎进一派无限透明的蓝,几乎没有祖咒式尖啸和低吼,没有祖咒式吉他(铁夹吉他)和过多噪音吉他,没有噪音提琴(威士忌琴、蚊子琴以及约翰·凯尔式提琴),没有在上两张专辑曾经大逞其威的电拍鼓机,稍稍例外的只是《尊敬》最后有那么一点噪,而《感激》最后也有一声不易察觉的嘶啸穿刺而来。

  而左小祖咒的唱除了变得舒缓节制,更前所未有地吐词清楚可辨,尽管和以前相比缺乏丰富跌宕的变化,但是歌唱的地位反而得到加强,歌声有意突出,放大,走在前面,这当然也是为了强调其所歌所吟,提升歌词的地位——我认为左小祖咒堪称当今汉语乐坛最好的歌词作者。

  这张唱片差不多也是对中国摇滚的一次总结——甚至是了结,它甚至还告别了摇滚乐,这是一张非常不摇滚的唱片,虽然《这些天的一天》有很热辣的摇滚吉他,《像孩子似的倾听》的吉他听上去也像Britpop(英式流行),而《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也算得上摇滚经典时代曲,但《平安大道的延伸》就属于民谣(Ballard)的胜利了,更不用说《恩惠》和《感激》,而《当我离开你的时候》则是中国乐坛罕有的波莎诺娃(Bossanova)小品,至于《尊敬》我想说,那更像古典音乐,更像室内乐多重奏(在为朱文电影《云的南方》所做的配乐中,左小祖咒还请动盛中国出山)。这是一张流行音乐、古曲音乐大大挤占摇滚乐大一统地位的唱片,摇滚与否,已不成问题。

  尽管“不能悲伤”这张唱片还是中国摇滚一个时期落日苍茫的挽歌,自有独上高楼的清高,浩叹。NO(左小祖咒出前两张唱片时的乐队)、舌头、苍蝇、盘古以及稍后的木推瓜、诱导社等1998年左右崛起的一群已盛极而衰,苍蝇、木推瓜、诱导社解散,舌头停滞,盘古离去,更要命的是他们都极少能留下足以抵御时间的真正过硬唱片,木推瓜甚至来不及出唱片,舌头和诱导社正式出品的还不如其地下小样——这是中国摇滚一大死穴,没几个人能从这个死穴中爬出来逃走,几乎到了录一张死一张的恐怖地步,直至2004年以后PK14、木马、废墟、美好药店的专辑才算好歹保住命根,作为新一代摇滚的现场王者,舌头两张录音室专辑制作录音的相继失败是最为惨痛的教训,在从地下通往地上的途中,必经录音室的炼狱,但多数乐队“见光就死”,而左小祖咒在这个从地下到地上的过道中,却成长为一名一尘不染的清洁工——我是说在吸取头两张专辑的教训之后从2001年录《左小祖咒在地安门》,到2004年重新录制新版《庙会之旅》,再到2005年这张新专辑,左小祖咒终于成为录音室的没有走火的主人。新专辑也是两岸合作的结晶,但焦点不只是另类女声陈珊妮在《当我离开你的时候》中的迷人唱功,更有早就与左小祖咒?

  总之,独上高楼需要勇气,也需要能力——将一张唱片放上一个时代的山巅,让群山环绕它排列,他的野心比别人大。

  他敢于直指“一代人”,而不仅仅是“一代摇滚人”。从1993年到2005年,是左小祖咒的摇滚轮回——一个外省的文艺青年兼打口贩子揭竿而起,颠覆了首都摇滚神话秩序——同时也是中国现代主义从本土走向全球化的一段风云变幻。专辑开篇便从东村出发——东村,这个纽约式的命名本身即是一种将西方现代主义嫁接到中国土壤的原始冲动,东村,土生土长的中国现代主义,左小祖咒正是从东村1993年某个清晨的五点钟出发,去看海上的日出——中国现代主义在世纪末最初的喷薄。如今东村已逝,从东村走出的画家洛阳纸贵,不思进取者成为全球化资本主义富婆包养的情人,永远先锋的则忙于在后现代主义奶妈后殖民主义后娘怀里撕欢。瞧,只有左小祖咒这个傻冒还在歌唱北京肮脏的东村,而不是纽约画廊和时装店林立的东村。还在用土得掉渣的为先锋诗人所不耻的比喻(“雏菊花般的脸蛋”),左小和王凡两个老男人还在毫不脸红地来回车轱辘地唱着Twins都羞于出口的“我爱你”。谁不想紧紧咬住那个早逝的时代,颤抖的、湿漉漉的舌尖?

  “你总是说离东村约七公里的一处山上

  能看到海上的日出” --《像孩子似的倾听》

  那是痴人说梦。当年的东村到处都是狗屎,而且离东村约七公里,还是能看到狗屎。假如说张洹那个在东村公厕全身爬满臭虫的著名行为作品是以最恶心的方式摧毁感官底线,则左小祖咒站到了反面,他选择赞美,在当年那个坚贞、无畏、悲壮的行为杰作《给无名山增高一米》中,张恒和左小祖咒都曾是那堆赤裸肉躯中的一具,但后来一具喂臭虫,一具喂菊花,一具前卫,一具告别前卫。

  对左小祖咒来说,前不前卫的问题,新不新的问题,已远远没有好不好的问题,真不真的问题重要——没有爱不爱的问题重要。假如说这张唱片充满大地的诗意和人民的恩情,我绝不是要像中年知识分子一般贩卖海德格尔,勾搭切·格瓦拉——让那些苦大仇深仁义道德的中年知识分子搂着先知去死吧!——而多五百块的闲人和少五百块的流浪汉在我们时代的大街上活蹦乱跳,是他们令繁华拥挤的平安大道突然空旷,变得无比孤寂,不知所终。不管是平安大道,不管是“香榭丽舍大街”还是塔克拉玛干,都只有一个人、几个人在走动,在人口最多的国度,在人头涌涌的时代,左小祖咒唱出孤独者的爱之歌。

  与其说左小祖咒是个抒情歌手,还不如说是个故事大王(邱大立语),与其说左小祖咒是个社会观察家时代预言家,还不如说是一个算命先生,一个算账伙计,一个有中国特色的政治经济学摇滚教授,从情歌的温柔乡杀出,他仍然难免与两大现实狭路相逢:金钱与政治。

  整张唱片就是一个噼里啪啦的算盘,钞票银子满天飞舞。

  “口袋里没有多余的银子”(《像孩子似的倾听》)

  “他花五块钱去你的店里买酒,你偶然找给他五块五”(《平安大道的延伸》)

  “扔一个硬币给乞讨的人,我不是每次都这样”(《这些天的一天》)

  “丽丽发廊的洗头费虽然令你满意”(《尊敬》)

  最后是《恩惠》和《感激》:

  “尽管你说过多五百元你也不会富,尽管你说过少五百元你也不会穷”。

  这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经曲歌词,想想U2乐队博诺(Bono)老兄吧,他能说服布什答应减缓乃至减免第三世界50亿美元债务,他拍了一个i-Pod广告就能净赚500万美元。他能为电影《百万美元酒店》引吭高歌,与之相比左小祖咒真不是什么摇滚救世主摇滚英雄,为了流浪汉的爱情赔了五毛钱,又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下达了五百元的最低指标。他住不了百万美元酒店,做不了百万英镑宝贝,就只能把唱片卖到150元一张,这是中国摇滚史空前也可能绝后的价格,且只限量发行2000张,但与其骂他小众、地下,还不如套用《伊甸园之门——60年代美国文化》中的一句话:“假如有2000个人坚持站出来,我们就将夺回自己的国家。”我想说的无非是:在仰望、热爱、眼红西方摇滚神话的时候,请记得回家找得到北,就像《这些天的一天》流浪汉在梦游香榭丽舍大街之后还要回到我们的平安大道。这张唱片一开始就是一阵清新爽朗的吉他扑面而来,有识之士不禁大呼Brit-pop甚至直呼James乐队其名,然而左小一唱,苍老的浮云立马遮住了英伦流行吉他的阳光,而王凡也哼着“阿丝玛”小调踏着又土又怪的舞步出来捣乱,一下子你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你的海外侨胞,仍是你那个老家的穷哥们儿,操着奇怪的口音拎着土特产,

  向你求婚来啦。

  电影《阿诗玛》的记忆被左小祖咒重新点燃,但他唱的是阿丝玛,不是阿诗玛。不是左小祖咒不会发翘舌音,那是丝绸的丝,不是诗歌的诗,不是云南阿诗玛,是京城东村的情人阿丝玛,也是塔克拉玛干的母亲阿丝玛,阿丝玛成为一个无处不在的形象。左小祖咒将歌神阿诗玛,转化为苦难女神阿丝玛,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索尼娅,不是帕斯捷尔纳克的拉拉,是中国人的苦难女神阿丝玛。在原始版本中阿丝玛从塔克拉玛干来到北京,拉着幼子抱着长子,伫立在北京十字街头,像一个上访者,现在,阿丝玛没有进京,只是忍辱负重地走在无边绝望的塔克拉玛干。

  “她神秘的脸上镶着珠宝光的眼睛开始模糊”

  在上一张专辑的《爱的劳工》一歌中,他常唱出百感交集的笑——“我已听到了你在努力的笑”——这一次是百感交集的哭。让人想到从前罗中立的《父亲》,这是左小祖咒刻画的《母亲》。这个乍看嬉皮笑脸、嬉笑怒骂的人前所未有地歌唱泪水,《尊敬》几乎可以改叫《哭泣》。这一次他不是从《苦鬼》《代表》那样的底层角度,而是从掌权者的角度切入。“掌权者不哭泣,怎么赢得人民”(《尊敬》)“阿丝玛,阿丝玛得到过你的恩惠”但“你”指的是谁?是谁的恩惠?掌权者,上帝,佛,还是真主?人民,是上发廊还是教堂,是上歌厅还是战场?从《尊敬》到《恩惠》和《感激》也是从政治到信仰,然而到了专辑的最后,左小祖咒又抛出了一个命案、悬案……

  这是一代人梦的终结。

  《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感激》也可以说成“杀人三部曲”。左小祖咒和陈珊妮以波莎诺娃歌颂爱与和平,那是唱诗班儿童都懂得的道理,尽管“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尽管“那杆枪被你扔了”,尽管“那把吉他你拿回来了”,但魔鬼还是逼天使一起品尝仇恨,品尝鲜血和人肉,甚至是儿子和情人的血与肉。《感激》歌词只是对《恩惠》稍作改动,却一举将人性和历史推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饥饿的、苦难的阿丝玛先是吃情人,再吃长子,最后吃幼子,含着情人、长子、幼子的血,变成了一个吃人的女神!

  吃人的女神!——假如你不嫌我扯淡,你可以将这视为鲁迅《狂人日记》和郭沫若《女神》在将近一个世纪后杂交而成的惊悚启示录。

  一代人的梦在弦乐与合唱中汹涌,《感激》延续了《庙会之旅》专辑涉外版《的》的大合唱,《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则呼应《左小祖咒在地安门》专辑最后一曲《招牌》的主题:

  “在欲望的悬崖上捡起金拾起银

  在权力的帷幕后面是相同的人头

  名利场上的鼓舞者是可笑的金喇叭”(《招牌》)

  “当我推开那扇门

  想看看永恒的壮景

  那没有他们说的实用阶梯”(《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且慢说绚烂之极归于平淡,因为拈花微笑间又暗藏杀机。阿丝玛从苦难女神变成吃人女神,使这张唱片从挽歌变成了悬案。一代人梦的终结,然而这是美梦还是噩梦?赤贫的巨石压在心头。

  那是艺术家展望在2000年在青岛公海作的作品,用不锈钢做的真空巨大的“石头”再塞进海绵,投入公海。

  将左小祖咒说成底层的斗士和现实主义歌手,其实是贬低了。除了投奔怒海的抗争,除了石沉大海的宿命,确实,还有另一种可能,另一条道路:在灭顶的苦难之上奋力引颈高歌,犹如巨石鲸鱼般从大海浮起。

  那是无边苦海中的轻逸巨石,目睹此景会心一笑的,有左小祖咒,也会有王小波。他不诅咒,但听到了祖宗的咒语。左小不是犹大,这个摇滚叛徒,是这片土地忠诚的爱的劳工。张晓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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