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金的“第二世界”

2015年02月17日09:00   金羊网-新快报 微博 收藏本文     

  ■托尔金为中土世界构筑历史、绘制地图、创造众多有族谱可供追溯的种族和民族。

  到今天,世界各地都不断推出各种奇幻小说,但结构多半大同小异。而那些在历史上留名的大作之所以长久无法被取代,不仅因为它们已成经典,更因为它们创造的第二世界充满了对奇想的渴望以及细腻的感知,深深勾起了读者的阅读欲望。

  “第二世界”

  “第二世界”这个词汇,首现于托尔金在1938年于圣安德鲁斯大学的演讲内容,其后他又在1947年将此篇演讲稿增补录入《查尔斯·威廉斯纪念论文集》中的《论仙境故事》。《论仙境故事》除了论述关于仙子精灵的故事,托尔金还在其中提出了一些重要的用语和概念,这当中就包括“原初世界”和“第二世界”。

  第二世界实际上是一个文学创作概念,一位身处“原初世界”的作者,在艺术创作中模仿上帝造物的行为,次创造出一个严密、完整的虚构世界,这个世界才可被称为“第二世界”。托尔金在《论仙境故事》里是这样说的:“故事创作者被证明是成功的‘次创造者’。他造出了一个第二世界,你的心智能够进入其中。他在里面所讲述的东西是‘真实的’,是遵循那个世界的法则的。因此,当你仿佛身置其中的时候,你就会相信它。”

  托尔金是第一个提出第二世界理论的先驱,并且指出第二世界虽然是作者运用想象力所创造出来的,但还是要遵循建立这个世界的规则。托尔金所创造的中土世界就是一个完美的实例。

  他的《魔戒》三部曲和《精灵宝钻》是现代英语文学的顶峰,他笔下的中土系列不止是奇幻文学,更是神话和历史的结合,他为这个第二世界构筑历史、绘制地图、创造众多有族谱可供追溯的种族和民族,甚至为之创造了不止一种的语言,在中土世界每一座山一条河都有着能够反复描写的细节和历史。这也是为什么中土世界如此真实迷人,对它的爱孕育出了无数杰出的奇幻作家、画家、学者和翻译家。

  “几乎所有的小说

  都可以看成是奇幻小说”

  今天,越来越多的奇幻文学作品被改编搬上银屏甚至大银幕,从《哈利·波特》到《波西·杰克逊》,从《魔法师的学徒》到《碟形世界》,这些作品培养了一大批新生代的奇幻文学爱好者。尽管其中有许多受时代氛围影响的跟风之作,但也依然有不少令人震撼的史诗般的巨著。

  比如乔治.R.马丁的《冰与火之歌》——由《权力的游戏》开篇的史诗奇幻系列,马丁用天才的写作技巧,熟练地将复杂的情节编织到一个严酷甚至残忍得无比现实的世界中去,那里完全充满了灰暗的角色,诡谲不明的正义,全然不可预知的情节让人不可抑制地想一口气读下去。

  又比如,罗伯特·乔丹的《时光之轮》系列,13本每本700多页的大部头构筑了一个充满戏剧张力、构筑完整、细节丰富的第二世界和生活在其中的活跃于文字之上的人物,除了故事里缜密复杂的政治阴谋、力量角逐和两性争斗,最出色的莫过于那或许是所有奇幻小说中构架最完善的魔法系统,乔丹的严谨令无数的考据病患者都甘拜下风。

  再比如,特里·普拉切特这个风趣的英国老人创作的《碟形世界》系列,他以讽刺、幽默的笔调和长达32年40多本长篇小说的毅力塑造了一个神奇、荒诞却又真实的第二世界,他的人物令人捧腹却又总让你在不觉间落泪,然而还不等眼泪滑落你就又笑得直不起腰来。《碟形世界》系列至今已被翻译成三十多种文字,而至今也依然在继续。

  第二世界的三种类型

  这几本著作看上去似乎并无相似之处,但它们都是现代奇幻文学中的瑰宝。在今天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的众多奇幻文学作品中,无论如何破旧立新,作者们创造的“第二世界”依然离不开这样三种类型:

  第一种,是与现实相距遥远,甚至完全隔离的第二世界。这一类型在奇幻文学中是最为常见的、最典型的代表是托尔金的中土世界。

  它是一个远离现实尘嚣的世界,托尔金以他的睿智与博学为我们描绘了一个宛如身临其境的实感世界,它拥有自己的语言、种族、历史和地理,并且可以从悠远的创世纪元一直追溯到第四纪元庞大而又密集的后神话时代。它让我们彻底摆脱了日常逻辑和个人观念的拘束,用一种新的视角去探寻陌生而又真实的精灵、矮人和霍比特人的生存状态与精神追求。

  而那个世界的入口,除了托尔金交付在我们眼前的一行行的文字以外,再无其他。类似的还有厄休拉·勒奎恩的地海世界,特里·普拉切特的碟形世界,玛格丽特·魏丝和崔西·希克曼的克莱恩世界等等。

  第二种,是与现实世界之间由一条不确定的桥梁所连接的第二世界。与前者相比它和现实世界有着更为密切的联系,两者之间存在着一个媒介或者通道,使得往来于两个世界成为可能。

  C.S.刘易斯的在《纳尼亚传奇》系列中所构筑的第二世界正是此种类型的代表。纳尼亚王国并不像中土世界是一个完全封闭、自给自足的体系,它有一个与现实世界的接壤点,使原来遥远的、可望不可及的神话世界变得仿佛近在咫尺。

  现实世界展现的故事背景建立在真实的时代背景上,让读者产生强烈的代入感,而后再跨过通道把读者带入了神秘未知的第二世界。在《狮子、女巫和衣橱》这一部中,衣橱便是两个世界的通路,衣橱的这边是一战中人心惶惶、孩子们被迫离家避难的英伦,衣橱的那一边就是白雪皑皑充满魔法的纳尼亚王国。

  故事的主人公们也因其特殊的外来者身份而成为第二世界的救世主一样的存在,经历重重冒险与艰辛,换得和平与友谊,最后却依然要回归现实世界。这样的设定难免使故事带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怅然。

  第三种,是裹夹在现实世界之中的第二世界。不需要什么入口,因为它就潜藏在现实世界的某一个隐秘的角落。《哈利·波特》系列就描述了这样一个两者并存的世界。

  这样做的好处是,作者既可以从现实世界(麻瓜世界)的角度描绘魔法侵入我们那个习以为常用科学解释一切的世界时所产生的惊异,也能迅速让读者们跟着主人公一起沉浸于发现那个充满魔法的巫师世界的惊喜中。

  两个世界的交往是方便的,又似乎在方方面面都有着有形无形的联系(比如首相房间里的魔法画像)。主人公可以自如穿梭于两个世界,但并非每个人都有这个权利与能力,于是这种遗憾又勾动着读者们将自己代入书中的人物,体验着他们的经历和情感。

  小说唯一的法则就是想象

  时至今日,奇幻文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了各种不同的形式,汇集起来并消除了条条框框的限制。尼尔·盖曼就是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诞生的一个怪才,他的创作领域跨及奇幻科幻的长短篇小说、诗歌、漫画脚本、绘图文学和电影剧本,被斯蒂芬·金誉为“故事宝库”,名列文学传记辞典十大后现代作家。

  他的代表作包括《睡魔》漫画系列、小说《卡洛琳》、《星尘》、《美国众神》和《乌有乡》等。这位独特的犹太裔英国作家曾经这样说过:“几乎所有的小说都可以看成是奇幻小说,因为所有的小说都要有想象,小说唯一的法则就是想象,而想象没有法则。”

  确实,想象没有法则,而且想象不分国界,这无疑让奇幻文学拥有比其他题材的文学作品更为广大的潜藏受众。这也是为什么,在文化信息传递如此快而广的今天,现代奇幻文学开始大行其道。

  最后,不妨让我们回忆一下《爱丽丝漫游仙境》这部被演绎了无数版本的奇幻故事吧,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像小小的爱丽丝一样,对现实感到有一丝不甘心的乏味和不满足,向往着那个通向新奇的第二世界的路径,而整个发现的过程就是一个令人感动的奇迹。

  摘自《外滩画报》

文章关键词: 世界文学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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