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戏曲的冷思考:代际转换危机意识不足

2015年10月16日 11:07 新浪娱乐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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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戏曲传承与创新状态》课题调研小组出相应的建议:戏曲后备力量与“代际转换”危机意识不足。传承重“技”更应重“艺”。

上海戏曲新剧目 上海戏曲新剧目

  编者按:上海戏曲院团能否重塑新编历史戏的辉煌、延续海派戏曲与时俱进的艺术生命力?上海戏曲人才如何在传承艺术形态的基础上,意识到并汲取戏曲文化精神的感召力?戏曲业内如何激发在代际转换中演艺系统的生机和活力?7月,国务院办公厅正式印发推出《关于支持戏曲传承发展若干政策的通知》,开启全国范围的戏曲普查。上海市剧协于2015年9月30日“第七次剧代会”换届之际,推出对上海京、昆、沪、越、淮、滑稽戏六大戏曲剧种院团以及业内人士进行调研的《上海戏曲传承与发展状态报告》。报告形成历时一年,本报选取部分,以飨读者。

  史学东

  《上海戏曲传承与创新状态》课题调研小组以2013-2015年上海戏曲剧目演出等数据为基础,考察上海戏曲的生存状态、发展轨迹,归纳传承发展的特征与规律,寻找存在的问题与成因,并提出相应对策与建议,供业内外参考。

  课题组采集多位专家意见时,他们谈到,上海这座城市戏曲发展的根本方式,是坚持在传统上创新。

  调查显示:对“传承剧目的创作态度”,有30%的人选择“一定要有所创新”,70%的人认为“大部分继承,适时创新”;对“新创剧目的创作态度”,选择“传承中创新”和“传统与创新相互交融”的各占50%。

  当下,在传承中发展创新,已经成为业界努力的共识。在对于“上海戏曲的传承/创新在全国是否领先”的问卷调查中,接近三成从业者分别选择了“是”或“否”;另有三成从业者则选择“说不清”。调查显示,上海本地戏曲从业者对本土戏曲在全国的方位判断存在分歧或失焦状态。在综上“现状与特征”数据与案例调研之后,课题组归纳为业内意识的几点“不足”。

   如何在“创新”中“传承”

  本土业内对戏曲传承与创新的思考不足

  在戏曲发展道路上,每一次的戏曲观念与意识的博弈与突围,都从文化层面对戏曲状态把脉。当下戏曲在传承中创新的共识下,评论界正在从深层探讨“传承”精神的属性与意义。

  而在沪上,较多是以单纯一部戏、一个演员、一个剧种的纪念式论坛方式,尚未能支撑起本土戏曲界观念的讨论与意识更新;对于当下戏曲传承与发展的思考与观照的追求,媒体与评论几乎整体缺席,与北京和国家级主流媒体相比呈现“失语”状态。

  调研组在“中青年剧种传承人”专题调研会上,听到了与会者同样的心声:他们似乎已到可以自创流派的年龄和艺龄,但现在没有大量的舞台实践与剧目的锻造,在整个院团和剧种里似乎难以发力或有所建树,“有戏演”已感到幸运。2013年11月由上海市剧协推出的“海上艺谭·纵论中青年戏剧家——史依弘表演艺术研讨会”上,史依弘感叹道:“我们这一代人已经很幸运了,遇到了非常多的好老师。我就是要排好戏,要有代表剧目。好的传统戏为什么留到今天?因为它是几代艺术家流传下来的,而我们今天排的新戏,可能把它传承下去吗?如果不能传承下去,我们今天排新戏有意义吗?现在有的新戏排出来后,除了得了金奖之类的,以后大家还会记得吗?”

  当下,在政策与资金的保障机制下,催生佳作与人才仍需要“热演出”下的“冷思考”,院团管理者和戏曲主创人员的意识与心态,同样关系到整个行业发展与真正的荣誉感和使命感。

  年轻一代还需磨练

  戏曲后备力量与“代际转换”危机意识不足

  上海滑稽剧团团长凌梅芳谈到,他们委托上海戏剧学院戏曲学校代培的2008届和2009届两个班,第一个班招生没有招满,第二年又招了一个班,而在这两批10多个学生中,不乏从头学沪语的外地学生,可见招生之难。

  近年来,先后有戏校和剧团共同委培的学生毕业。据课题组统计,沪上戏曲院团由上海戏剧学院委培的几个班集中毕业,这批量的戏曲青年学子均具备了本科的学历,体现了上海独特的戏曲教育资源与人才培育意识。但是,当舞台被观众需求的40、50后艺术家与60、70后中生代占领,走出校园的90后们是否能够成为一线的戏曲人才,而非跑龙套的“后备力量”,还需传承的磨练和舞台通道的打通。

  回想“昆大班”的传奇,在1961年,当时上海戏曲学校第一届昆曲班学员提前毕业,与京剧班学员合并成立了“上海青年京昆剧团”。当年9月,这个年轻的剧团就带了两台大戏《白蛇传》《杨门女将》赴香港演出,蔡正仁、杨春霞这些如今已经功成名就的艺术家,在那个初出茅庐的年纪就技惊四座,引起轰动。上世纪80年代,20岁左右的赵志刚、茅善玉、钱惠丽、梁伟平已经成为全国戏曲界翘楚。

  “整个行业必须意识到代际转换的危机。”中国剧协副主席罗怀臻接受本课题调研时表示,“硕果仅存的流派创始人、标志性的表演艺术家正在陆续走进历史,作为主要传承者的中生代正步入老年,相比之下,上海戏曲青年中坚在自己的剧种和全国的影响力上都不及老一辈艺术家与中生代。”

  传承重“技”更应重“艺”

  对“技”与“艺”、“形”与“神”的关系理解不足

  去年10月21日,文艺评论家毛时安在上海剧协等举办的“循源求变——钱惠丽越剧表演艺术研讨会”上肯定了钱惠丽30年来对于越剧流派传承的贡献后谈到:“学流派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流派中精神性的东西,并且化为演员自己的一套。”30年间,钱惠丽演了1200场《红楼梦》,成为继徐玉兰之后越剧舞台上观众最认可的“贾宝玉”。在很多评论家看来,上海戏曲中生代一代人以全部的生命力投入到流派的继承中,让流派仍然“活态传承”在舞台上。

  但是,通过调查发现,对于戏曲的传承仍存在一个误区:重心更倾向于技艺、技术和技巧的继承。纵观如今很多传统戏及新编作品,灯光、服装、舞美、造型,一切的外在形式都堪称完美,但唯独剧作本身经不起推敲;而青年演员四功五法的基础虽打得扎实,但人物塑造却始终流于肤浅的表面。戏曲艺术首先是传统文化的传承,包括传统美德、价值观、人生观以及审美判断等,这才是传承的主脉。

  当下戏曲教育与实践的意识层面,与业界专家对于当下戏曲传承与发展提出的要求,显然有着较大的差距。

  这些年来,由中国戏剧家协会和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上海市文联等共同主办、上海市剧协等承办的全国戏剧青年人才“研修班”,涉及了“编导音评美”五个分类,尚未涉及演员行当。而上海剧协坚持多年开设的“戏剧青年演员读书班”,让“编导演”大家传授创作经验,受到参与院团和青年演员一致好评;但也有少数院团对青年演员在职学习的渴望关注度不够。

  虽然在几大剧种的戏校教育体制中,上海已经注重舞台前辈艺术家在课堂一线的言传身教,但是批量的青年学子进入院团之后,身上仍显现出重“技”轻“艺”、重“武”轻“文”、重“形”轻“神”,重“台前”轻“幕后”的特点。从被“灌输”的技能教育中到达真“领悟”的舞台行为还需要个人的艺术天赋和文化启迪。

  课题组认为,改变传统戏、新编戏中的人物“千人一面、千篇一律”之嫌,让上海中青年戏曲演员理解并提升“技”与“艺”的全面发展、中年演员形成独立风格和代表作品已是当务之急。

  院团需注重包装推广

  传播滞后导致受众对戏曲作品认知度不足

  从传统的纸媒到星罗密布的网络媒体再到如今人人都能“发声”的自媒体时代,对于剧目的宣传也早应从一板一眼的官方介绍到微博、微信、网络、客户端、软文等新形式全方位的“狂轰滥炸”。但调查的现状却是,上海不少戏曲院团似乎仍旧缺乏相应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也缺乏对具体剧目或演员包装、推广与营销的宏观思维。

  如王珮瑜及蓝天横跨全年的个人专场、巡回演唱会系列,以及张军昆曲艺术中心推出的《春江花月夜》,从前期的包装、宣传,到中期整体营销以及后期演出的互动交流等在市场上都收获了很大的关注和反响,这些举措均靠他们的“粉丝团队”倾力推动。包括今年上半年刚结束的越剧《甄嬛》连续20场的驻场演出,也是借力民间公司运作,取得了票房与口碑的双赢,这样的做法,应该对其他的戏曲院团会有启迪。这几年,上海的戏曲院团虽然都陆续开通了微博、微信,也尝试着用会员制、优惠制等各种方式扩大整体影响力,但尚未呈现主动状态,包括尚未对市场嗅觉判断和对观众欣赏诉求判断敏锐和准确度的把握。

  (作者系上海市剧协理论研究室主任,报告由上海市剧协课题组提供)

  (文章来源: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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