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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是一道回望的目光。作为第五代的标志性人物,顾长卫通过这部影片,将自己的身份由摄影师转换为导演。然而他的姿态似曾相识,他的电影在陈述一个过去的年代:这仍是关于历史和记忆的叙事,那仿佛是他和他的同代人在电影表述中早晚都必须跨越的一道门槛。然而和这个序列中的其他作品(至少是和《霸王别姬》、《活着》、《蓝风筝》)相比,《孔雀》至关重要的不同在于:有关历史或政治的场景完全隐没在影片叙事的地平线以下,甚至没有指涉,透过一个典型的中国家庭展示出来的,只有日常经验和日常生活。这种回
避一定是蓄意的,这种视角的转变也不仅仅而且首先不是作为叙事策略有意义。应该说,不是导演,而是编剧在这种转变中发挥了更重要的作用,他们的年龄大致正与影片中的父亲和弟弟相对应。
作为一部“文革”后叙事的电影,《孔雀》所容纳的共同记忆不单是一代人的,在这里,历史不再是舞台,人生也并非传奇。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那些人物就能够逃脱历史的网罗。影片长度虽然超过常规电影,但结构清晰严整,叙事以姐弟三个人物为核心依次展开,摄影美到了超过那个年代的生活本身,而他们的命运正如同叙事本身的循环往复:每一个人都试图逾越自己,获得别的生活,结果却永无出路。这正是《孔雀》的无限感伤。也是在这个意义上,十多年前,谈到第五代电影,贝托鲁奇被频频引用的那句话,“个人是历史的人质”,对于今天的《孔雀》仍是一句箴言。它关于历史的叙述非但没能救赎现在,个人在叙事终结之时反而更深地陷入那片雾霭。
有时民族电影的尴尬在于一个二十年来的既成事实,那就是在西方视点之下,不得不落入的一种看与被看,选择与被选择的权力关系,这种关系不仅是政治的,同时也是经济的。意识到西方电影节并非真理并不需要太多的自觉和清醒,作为主流电影,仍然是值得期待的和必须期待的。起码所有那些看完《十面埋伏》而感到可笑和极度空虚的人,都应该能够从这部电影中获得极大的安慰。 文/张亚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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