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奥斯卡提名公布,都会有人鸣不平。比如这次,很多人为《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没有获得最佳影片奖提名、《地狱男爵》没有获得最佳化妆奖提名而感到忿忿不平。我对这些看法很同情,然而我还是认为大可不必这样,因为奥斯卡只是一种竞赛,它有它的规则,这种规则保证了只有符合某种价值的作品才会入选,不可能兼顾所有价值,更不是这些不同价值的“绝对值”的忠实体现。
用一个比喻可以说明这个问题,可能有人认为奥运会跳高比赛冠军是跳得最高的人,其实并不是。刘璇在体操赛场上几个前手翻之后的腾空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的跳高纪录。奥运会跳高比赛规则规定,不许使用翻跟头之类的助力动作,这当然会使这种比赛拒绝了很多“跳”得很高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太公平,然而它却同时保证了遵照一定规则比赛的人士能够公平竞争。
对于比体育比赛模糊性更大的艺术类评奖来说,更难以达到选出具有“最大价值”作品。奥斯卡评奖正是如此,众所周知,奥斯卡评委的标准包括主流制作、主流表现手法和主流价值。当然,还有公司的运作手法,虽然这一点让人不太喜欢,但毕竟也是规则的一部分。这当然使一些具有开创性的电影,比如《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以及一些影迷的私宠,比如《地狱男爵》无法进入奥斯卡评奖的大门,然而这种规则也有其在价值取向上的合理之处。奥斯卡的这些规则很大程度避免了过度的主观性,以及一些不必要的争议。比如迈克尔.摩尔的《华氏911》虽然在纪录片领域具有开创性的意义,然而它也因为赤裸裸的宣传性(“宣传”,在英文中写作“propaganda”,是一个贬义词)而备受争议,它未能入选奥斯卡最佳影片奖提名正避免了可能在价值取向上造成的偏颇。
总地来说,作为一种竞赛,奥斯卡有它的规则是无可非议的,更何况它已经考虑照顾方方面面,比如给了《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一个最佳女主角的提名,给了《基督受难记》一个最佳摄影奖的提名,这已经相当不易了。奥斯卡受到非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很多年头在它的价值取向上缺乏能够服人的佳片,在《阿甘正传》和《魔戒Ⅲ》那样众望所归的巨片横空出世的年头,奥斯卡总是会得到绝大多数人的喝彩。
刘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