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报业网讯:6月1日早上7:06分,常香玉停止了呼吸。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这位豫剧大师一直就诊于河南省人民医院。在最后的一个月里,干部病房九楼的一间普通病房成为这位81岁老人最后的人生驿站。年轻的医生原芳说,她走时很安详,没有痛苦。
6月1日下午,记者走进这所大楼。九层,医护人员依然忙碌,医生办公室的桌子上整齐地码放着一厚摞病历单,最上面的一页赫然写着“常香玉”的名字。病历显示,在最后的日子里,常香玉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和转移。
在来到省人民医院之前,常香玉一直在北京协和医院接受治疗。记者清楚地记得,去年12月22日,北京的一家建筑工地上,正在北京接受治疗的常香玉拖着病体上台为河南民工演出。她目光炯炯,神采奕奕,动情地对台下的建筑工人说:“你们辛苦了,你们为河南人争光了”。
北京的治疗结束后,常香玉老人一度拒绝再次住院。住进省人民医院后,老人没有提过任何要求。省里许多领导来看望老人,她对领导说的更多的是,不要在我身上花费太多了。
王丽霞主任是常香玉的主治大夫之一,她说,省人民医院对常香玉的治疗非常重视,每次会诊,医院的主要领导都要参加,院方对这位豫剧大师的治疗态度是,不惜代价,能做多少做多少。
事实上,当常香玉住进省人民医院的时候,病情已经非常严重,身体所承受的痛苦是巨大的,但是,常香玉却对医生说,止痛药能不吃还是不吃,能吃饭还是尽量吃饭。
王丽霞说,在她的印象里,常香玉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对于自己的病情,常香玉非常清楚,但每一次查房的时候,她从没有看到老人唉声叹气,神情沮丧,而是一直保持着积极乐观的心态。常香玉是一个名人,但是她没有一点架子,而是非常配合医生的治疗。她是一个素质很高的病人。
原芳感慨地说,她(常香玉)很不一样,她似乎并不畏惧死亡。
在这三个月里,常香玉先后从外科转到消化科,然后又转至心血管科。最后的一次手术由张学东主刀,这次手术非常成功,大大改善了老人后期的生活质量。
张学东正在外地出差,当记者通过电话告诉他老人去世的消息后,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过了几秒钟,他悠悠地说起老人的一件事。手术期间,常香玉被单独安排在一个三人病房,当时因为床位紧张,走廊里加了七、八个床位。老人看到后,对张医生说,我一个人住三个人的地方,可是老百姓都没有地方住,还是把我转到内科吧。张学东安慰她说,没事,老百姓都是你的戏迷,他们都扒着门缝看你呢。没几天,常香玉还是提前转到了心血管科。
在大师最后的二十多天里,昏迷,发烧消耗着老人羸弱的身躯。其间,她的几个子女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采访中,记者得知,老人生前的一个愿望是,希望身后之事从简,不要张扬。
王丽霞坦承,她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听戏的人,但是听常香玉的戏,感觉特别有气势。她说:“在中国,能达到常香玉这种境界的人真不多,在社会的每次风云激荡中,她总能站在时代的潮头,这是非常不容易的。”
就在三天前,王丽霞无意中看到了陕西电视台播放的一个关于常香玉的记录片,片中播放了她赴朝鲜慰问演出的片段,那时的常香玉很年轻,穿着短袖衫,风风火火。王丽霞说:“真的,那时的常香玉和我看到的常香玉一个样,她的气质从来没有变过。”
2004年4月12日的夜晚,在第三届中国河南国际投洽会开幕式晚会上,常香玉通过大屏幕向亿万观众动情地清唱了《谁说女子不如男》。
现在看来,那是她整个人生的最后一次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