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犀牛”更牛气,比“琥珀”更唬人———这,就是孟京辉。昨天晚上在美琪大戏院上演的多媒体音乐剧《琥珀》一时间引发各路文艺青年和伪文艺青年追捧,刘烨恣意汪洋的演出和袁泉敏锐神经质的表现在台上征服了申城观众的心,而台下,有个人正暗自偷着乐,这,便是构建了整个国内先锋话剧的孟京辉导演。
六年前,追捧的《犀牛》与审美的懵懂
《恋爱的犀牛》1999年首演即创造了近十年来的票房奇迹,在近年来的小剧场话剧舞台上,恐怕还没有哪一部能像它那样在市场、在观众中造成如此强烈的反响,他们说:小资白头后,闲坐说京辉。
这部戏差不多改变了戏剧在整个文化舞台上的位置,它影响了一批年轻的话剧观众和从事话剧创作的年轻人。
“忘记是一般人能做的惟一的事,但是我决定不忘记她。”这是《恋爱的犀牛》中主人公马路反复说的话,如是亦庄亦邪的爱情宣言在剧里俯拾皆是,那些台词几乎可以抛开所有的情节独立存在,它们本身就像一个宣言,是对“坚持”最好的注解。
剧情描述的也许不过只是现代都市柳絮一样的爱而不能的故事,是独白、呓语与梦境交织着的梦与梦的失落,当代人对爱情的迷惑和恐惧是如此触手可及。
但是,看懂《犀牛》并不容易。观众的心理要在残酷的社会批判与爱情故事间转换,诗化的、繁复的台词需要观众高度集中注意力,孟京辉自己的实验化表演方式也需要观众对欣赏方式进行调整。观众稍一走神便会难以看懂下面的情节。
六年后:高价的《琥珀》与了然的掌声
实事求是地讲,我们很难用语言来准确地描绘《琥珀》。在孟京辉的把握中,这并不只是一个美丽的爱情传说,强烈的批判色彩和前卫的表现方式都令《琥珀》显露出残酷的意境。除了两个爱情故事的主角,舞台上多了一些另类的角色:愤怒的青年、海归博士、臭皮匠、记者……各色人等都身穿黑色的长袍,头戴怪异的假发,说着一些愤怒却很无耻的台词。
这一次,孟京辉的实验做得很彻底。他在舞台上大量运用了现代舞的表演方式。《琥珀》剧组聘请了现代舞演员金星编舞,专业舞蹈演员焦刚和王玫为领舞。舞台人物在黑袍之下用迷幻的肢体动作表现着各色的夫妻生活、社会的百态和民众的浮躁心理。
一场《琥珀》前后掌声次数虽不多,却是次次保质保量。说量是指次数不多却分贝惊人,说质则是指每次掌声都很特别,有被经典而冷酷的台词刺激的,也有被刘烨“干嚎”般的歌声打动的,甚至还有为“两个无名演员在床上演绎夫妻不同感情下不同睡姿”而引起共鸣的,最有趣的一阵掌声中夹杂着骂声,一个男孩一边拼
命鼓掌一边笑骂说:“这台词真俗,俗得太棒了!”
孟京辉:无视大众,无视审美
由于刘烨、袁泉两位当红影视明星的领衔,著名音乐人姚谦、舞蹈家金星的加盟,《琥珀》一度被舆论认为商业味很浓。而此次在港票房的大获成功,更让人质疑孟京辉、廖一梅这对中国戏剧舞台上的“先锋搭档”正向市场化转型。但两人一致否认了这一说法。“票房上的成功和我没关系,《琥珀》也绝对不是商业戏。”孟京辉说,大众审美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但与此同时,“孟京辉”作为一个文化符号也在引导着新一轮的审美潮流。对于这种和商业难脱干系的局面,孟导只好自嘲“一边骂一边引导特别有快感。出名了,你就不能光靠骂了,得有实力。你不能老玩先锋。所以,我现在,姿态是先锋的,内容是迂回的。”
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和乐观主义者,孟京辉认为自己在生活中还是特别无所谓的一个人,不过话剧———“我爱把不同的形式表现,尽量多地不同,在里面折腾吧。”但宗旨有一条:绝不迎合观众。“你不用迎合观众,只要你内心足够强大。保持内心足够强大,这是一个定力问题。” 晚报记者谢正宜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