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莎士比亚，不论是他的悲剧、喜剧，还是历史剧，人们首先想到的恐怕是生与死、情与仇的紧张较量，情节的变幻莫测伴随着犀利同时又极富哲理的语言撞击着你的灵魂，让你感觉透不过气来。昨天下午，在中央实验话剧院的排练厅，记者却看到了另一个莎士比亚《理查三世》的雏形：看起来不动生色，甚至非常愉快的残酷游戏。国王为保全王位又在策划着一起新的阴谋，娶自己哥哥的女儿为妻，而不论是阴谋的策划者、执行者、受害者在这一过程中全都浑然不觉，他们在谈论这件事时，甚至还像“幻影游动”一样，排着队玩着换位游戏。马书良、曾焕兴、辛柏青、翟小兴、李乃文、房斌等一干演员像是在情节之中，又像在情节之外。这种看起来很好玩而又显得很疏离的状态，让你对莎士比亚的这种演法大吃一惊。

　　导演林兆华是一贯会让我们吃惊的，虽然他让我们吃惊的方法不是通过大呼小叫，也不是那种简单的迎合。他总用他的艺术操守、对美的良好感受和强烈的社会责任心让你通过感受而后认识点什么。对于理查也不例外。一方面，他希望大家听清莎士比亚的美妙台词，于是他要求演员不论在什么状态下都要把台词念到位，把莎士比亚《理查三世》的故事完整地讲给大家听；一方面，他又要求演员在演这个充满阴谋、仇杀故事的同时，表现出一种对阴谋的的麻痹。简单说来，你面目狰狞地举着刀来杀我，我很容易提防。而杀人不见血，还带着那么点戏谑你就会不以为然。这种麻木让人想起鲁迅对国民性的批判，也让人清醒地认识到害你的不一定全都是你的敌人，还有你自己。

　　这种独特的演剧方式让林兆华最为人攻击的“形式大于内容”不击自退。林导说，形式本身必须成为内容，否则所谓的形式就是胡闹。可这也给演员带来了极大挑战。他们习惯的依据剧本提供的情节、心理来完成人物塑造的方法在这里已不够用，他要求表达出剧本思想的同时，还要加入导演的独特认识以及演员自身的感受，这才能进入既是角色，又是自己，既能演戏，又能随时随地跳出来和观众交流的自由境界。也正是这个美妙境界吸引着演员们。他们为此已进行了近两个月的排练，孟京辉剧中有出色表现的李及文、因“大民”妻而为人熟知的朱媛媛等明星们全都悉数赶到。

　　除了导演所要求的这些新东西之外，我们不妨先来熟悉一下莎士比亚的精彩台词。比如提示国王之所以走上仇恨道路的内心独白，他说：“可我既没有在风月场上鬼混的命，也无脸对镜自赏，因为我天生丑陋，无法在飘飘欲仙的美女前昂首阔步，因为我残缺不全，就连狗见了我都狂吠不已……我决心做一个恶魔。”、“我嫉妒世间一切快乐。”又如如智者般存在的录事人的话：“悲哀扰乱了白昼和黑夜，使夜晚变成了清晨，中午变成了深夜。王亲贵族值得炫耀的只是头衔而已。内心负担换来的只是表面的荣光，虚幻的想象换来的只是充满忧虑的世界，所以他们的头衔和平民百姓之间，除了一点点虚名外，并无区别可言。”记得电视剧《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上演时，带来了刘恒小说的热卖；“保尔”上映时带来了《钢铁怎样炼成的》的旺销，将于2月中上演的《理查三世》不知是否会带来一股莎士比亚热潮。(本报记者满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