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雯-丽的舞台人生：不疯魔不成活

费雯·丽表演《仲夏夜之梦》

　　第四幕：戏梦人生

　　灯光照不到的台下一片虚无，而聚光灯下的舞台便如同漂浮在虚空中的另一个世界。费雯在其上演绎着千面人生，泪笑悲欢，无休无止。不疯魔，不成活——《霸王别姬》里的这句台词，竟也成了大洋彼岸一带红伶的谶语。

　　入戏太深，以至人戏不分，费雯的生命之火因此加剧了熄灭的脚步。《乱世佳人》艰苦拍摄期间埋下的隐患发展成困扰费雯一生的肺病，本就纤弱的费雯因为病痛的折磨和二战期间数年来担惊受怕的心理压力和同期的艰苦工作，造成了费雯一生最大的悲剧：她罹患了抑郁与狂躁结合的病症。而戏剧舞台上日复一日的复杂心理体验进一步加剧了费雯的精神压力。尤其是1949年到1950年间，费雯先是在戏剧舞台上出演了长达一年的《欲望号街车》，之后又接受华纳电影公司只邀拍摄同名电影。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费雯全心全意地体察着女主角布兰奇虚荣、脆弱的心理状态和饱受伤害的外部遭遇，这种精疲力尽的心理体验，已经不是费雯娇弱的身躯所能承受的了。相比之下，《欲望号街车》为费雯带来的第二座奥斯卡小金人和威尼斯电影节影后称号，是何等微不足道。

　　费雯·丽戏剧的选择和钟爱来自于一个优秀的演员对艺术的执着和坚贞。在现实利益和理想追求面前，费雯的选择毫不犹豫。凭《乱世佳人》一举成名之后，有了更多选择空间的费雯把全部精力转移到戏剧方面。从1939年到1967年将近30年的时间里，费雯竟然只拍摄了八部电影，平均三年多才接拍一部。而当《乱世佳人》制片人塞尔兹尼克为了发掘费雯的商业价值，以《简·爱》、《琥珀》等名著改编影片女主角相邀，开出巨额片酬，甚至承诺让费雯的女儿苏珊娜扮演小简·爱。而费雯却婉言谢绝了。当恼羞成怒的塞尔兹尼克以合约为凭将费雯告上公堂，依旧未能使费雯屈服。在好莱坞黄金时代，制片厂一统天下，敢于和制片厂对簿公堂的，除了费雯，也只有硬骨头、一代影后蓓蒂·戴维丝了。

　　相比而言，戏剧显而易见是出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耗时费力，心力交瘁，经济收益和电影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费雯一生拍摄了十九部电影，完全的好莱坞影片只有《乱世佳人》、《魂断蓝桥》、《欲望号街车》和《愚人船》四部。仅有的四次亮相，却为她赢得了两座奥斯卡小金人。如果历史可以改变，费雯常驻好莱坞，潜心做一个电影演员，不知道好莱坞的天空有多少明星要黯然失色？至少，她不必遭遇二战战乱之苦，不必承受不断恶化的精神疾病带来的伤害，和奥利弗的爱情童话也许会有一个全然不同的喜剧结局，她的生命也不会在54岁时就早早地灯尽油枯……

　　但时光不能倒流。不过即便费雯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相信她依旧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雄鹰失去了翱翔的翅膀，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而花蕾不能绽放，又未尝不等同于另一种形式的枯萎。以生命祭奠艺术，这就是费雯·丽的选择。国欢、olivivien/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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