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聚焦《争议导演》-李六乙墙内开花墙外红

　　或许是荷兰民族的宽容与包容，或许是外国人擅于迎接新事物，或许是因为对中国文化的好奇而对戏产生了兴趣，或许因为没有中国那种根深蒂固的“传统情节”，或许李六乙的作品更适合给外国人欣赏……很难以想象，李六乙在荷兰的演出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在《穆桂英》《花木兰》时，观众恐怕还在猜测和揣摩中渡过，但《梁红玉》的世界首演进行后，观众们已经做到了全身心地投入。《梁红玉》与前两部作品截然不同，作为“巾帼英雄战争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它首次以喜剧形式出现。在剧中京剧、昆曲、川剧等许许多多中国传统戏曲被完全“混搭”，把原本不同的艺术门类进行了“综合”。在剧中《霸王别姬》等诸多戏曲名段都得以展示，让观众们在一部戏中能够欣赏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粹提炼。

　　《梁红玉》演出后获得了荷兰观众们最热烈的好评，虽然他们并不明白“混搭传统艺术”对于李六乙个人来说存在的“风险”，虽然他们也表示这并非是印象中的中国戏曲，但共同表示“李六乙的创新为我们打开了眼界，原来中国传统文化还可以如此去上演。”

　　《梁红玉》在荷兰首演取得了佳绩，10月18日将在北京举行中国首演，届时中国的观众的态度能否如荷兰观众一样呢？是否又会带来一轮新的争议？

　　墙外红过，墙内依旧？

　　李六乙还将继续在世界范围内打造自己的戏剧品牌。每一次国外观众的认可，既是一种鼓励，又是一种迷惑——为何国外观众称赞的戏，在中国演出时会出现退场和争议？对于导演的意图表达，为何国外观众能够理解体会，而中国观众却认为难懂执拗？李六乙的创新所遇到的阻力究竟来源于外界，还是来源于自己？

　　这种“墙内开花墙外红”的戏剧现象在欧洲等国家也曾出现。俄罗斯当今第一大导演列夫-朵金也曾在上世纪80年代开始，带着演出队伍前往巴黎、柏林、日本等地巡演并获得空前成功。虽然当年他每次巡演归国后都会遭到老一辈艺术家们的“围攻”，但20年后，现在的俄罗斯已经无人能与列夫-朵金相媲美，其所统领的彼得堡小剧院能够达到常年满场、许多经典复排一票难求，在艺术地位上甚至超越了戏剧圣地——莫斯科艺术剧院。

　　李六乙也在走一条相同的路，但中国的戏剧环境与观演水平依然远不及俄罗斯，李六乙在艺术造诣上也尚远不及列夫-朵金。但李六乙在坚持着自己的探索与实验，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的艺术还可能取得更大成就。但是否会有这样一天——当他的作品转便世界，但归国后依然无人喝彩？当他在各国戏剧舞台上都建立了自己的地位，但归国后依然是充满争议？如果这一天将存在，那麽究竟是一个喜剧还是悲剧？剧中的主角是李六乙？外国人？还是中国自己？

　　没有人能够轻易对李六乙以及他的作品们给予一个最准确的定位与评价，只有走进剧院看戏才能获得最直观的感受。李六乙在等，观众也在等，业内人士也在等，三方都在等待别人对自己的理解或妥协，却无人让步——这应该就是李六乙能够成为中国最具争议戏剧导演之首位的原因吧！杨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