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孟京辉张念骅做客 演员每天都有新变化

张念骅回答提问 张念骅陷入沉思 孟京辉托腮沉思 二人水淹舞台 (点击小图看大图) 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孟京辉：那他肯定看过旧版，或者比较关心这个。旧版，2003、2004版比较尖锐，有一种被划伤的感觉，舞台布景和最后呈现都有一点尖锐，而且有一点点疼痛的感觉。1999年那版郭涛(听歌 blog)和吴越(blog)那版相对来讲比较轻盈，而且比较抒情。我们这一版比较有力量、比较抽象，而且很沉着，一下一下。其实从我个人对视觉的要求来讲，我喜欢我们现在这一版新版，在视觉上。

　　主持人江卉：我在想不同的感觉肯定跟孟导自身的经历有关。

　　孟京辉：对，肯定是有关。有时我呈现出来正是我盼望的东西，有的时候我呈现出来正好是我超越过的东西，有的时候呈现出来的正是我不愿意看到是矛盾的东西，肯定是跟我的状况有关系。

　　主持人江卉：这一次你想表达的一种状况，或者是你心里上有些什么样的变化？

　　孟京辉：我也说一些俗话，大家老说现在人比较浮躁之类，但是我觉得浮躁也挺好，凭什么我就不能浮躁？我是人，干吗不能浮躁？说整个社会、生活太浮躁了，怎么人都这么浅呢？我就浅了，怎么着？我就浮躁了，我招谁惹谁了？这是社会给我的，是所有的人、所有的物质、我喝的水、我吃的饭、我走的路、空气让我浮躁，我凭什么不能浮躁？重点不在于这个，在于浮躁下人能出现什么样的一种反应，我关心这个。所以，我觉着在这种浮躁状态下，人也有可能产生力量，我就希望让我的主人公还有这个剧本文学性的力量部分，能在整体复杂的状态下凸现出来。要让我一定说这个故事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我就觉得实际上是非常特别简单的一个故事，有一个养犀牛的饲养员因为爱一个姑娘而杀死了犀牛，把这个犀牛的心献给了这位姑娘。多假呀这个故事，哪有这样，胡说八道，所以它不是一个爱情故事，我正说的不是这件事。说我就看到了犀牛，看到了爱情，看到了什么什么心脏，或者是什么，这就没意思了，肯定是背后有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它有一种精神力量和一种灵魂穿透现实的快感，在这里边很来劲、很开心。所以，我觉得可能大家穿透这个故事，再看另外新的东西，可能就更有意思了。

　　主持人江卉：我觉得这是一个让人痛彻心肺残忍的童话故事。

　　孟京辉：也对，也对。

　　主持人江卉：可能刚才您说的更多的是您的一种创作的意境，很多专业的东西可能大家不懂，那故事呢？故事有没有发生改变？

　　孟京辉：故事没有改变。

　　张念骅：但是好像更干净、洁净了。

　　孟京辉：比以前更加短了，原来是两小时零五分钟，现在是一个小时五十分钟，而且音乐也都有很多变化，加进很多硬的音乐，以前都是民谣音乐占更重要，现在加进了很多电子，还有人声，还有现场演奏的打击月等等等等。

　　主持人江卉：看一下网友的说法。

　　网友（网名“Rong”）：我是上周六看的，确实跟原来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舞台效果丰富了很多。

　　网友：男主角的表现非常好。

　　主持人江卉：估计肯定是说张念骅。

　　孟京辉坦言不了解女性 演员每天都有变化

　　网友：可是女主角的选择似乎有一点失败，现在的明明没有剧本中的角色所该有的感觉。

　　主持人江卉：今天女主角没来，我们在这里说一说。

　　孟京辉：女主角没来，咱们可以说点她的坏话（笑）。

　　主持人江卉：发现孟导够坏的（笑）。

　　孟京辉：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这得从我来说起，我自己是对女性观察和表现很多女性情感比较粗制滥造的导演，我没有那种细腻的心，我看不懂女性的心，这是真的，不像阿莫多瓦。

　　主持人江卉：多谈点恋爱就懂了。

　　孟京辉：也有可能。但是更重要的是从我以往好多作品来讲，我的作品当中的女性，从特别早的实际上你看看一脉相承的，比如像《等待戈多》里美女全都是，像马丁夫妇，都是抽离的。再往后一点就是《思凡》里的小尼姑，是一个戏曲抽象化的。《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里边有一个企鹅姑娘，也是吴越演的，因为我自己写的剧本，探讨是一个牺牲的女性、美好的女性的形象。再后来《艳遇》(blog)，高圆圆( blog)演的角色。《琥珀》袁泉( 听歌 blog)演的女性角色。实际上所有人里边最复杂的实际上就是袁泉演的小优，小优又爱花花公子，她自己又特别矛盾，又跟医生的那种心灵有一种碰撞，等等等等很麻烦、很矛盾。但是实际上明明这个角色，廖一梅最早写的，实际上和马路一样很概念化。从这一点来讲，齐溪能把明明演出四个层次。后来我们在排练的时候，每场演出，第一场可爱，特别甜美，甜美的可爱。第二个是内心抒发。第三个是什么来着？第三个我管它叫直接的欲望，每一幕表现一个女性的一部分。其实这几版里，从形象上来讲，坦白讲吴越那个形象更接近，有一股清凉味感觉的办公室女郎，但是又特别自己。其实齐溪演的明明身上比较复杂，我倒是觉得是我最近这几个戏里相对比较复杂的一个角色。复杂的角色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调整，把几种复杂的东西合在一起，让她对剧本和整个戏剧的过程，如果她的性格是对这个东西有推动的，我觉得就漂亮了。我们真的在期待它越来越好。

　　主持人江卉：还有不少网友也在发表留言。

　　网友：非常喜欢里面的歌曲，很喜欢孟京辉话剧里的歌曲。

　　网友：张广天( blog)是御用音乐师。

　　主持人江卉：是不是这次的音乐会出一张专辑发表呢？

　　孟京辉：这次还没有这个打算，在张广天的音乐上面我们加进了很多新的因素。

　　网友：17号去看了《恋爱的犀牛》，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仔细想一想，马路的台词是不是真的应该调整了？一直太高亢了，好像没有起伏感。

　　主持人江卉：对张念骅提出了一些新的要求。

　　张念骅：我觉得他说得非常正确，有些东西如果你太满了，就像水一样，你倒满的时候老这么漾，波动性是不大的，但是如果半杯，波纹就荡得大一些。

　　孟京辉：我发觉你说得很好，你可以当中央戏剧学院表演教材的一个开头的点题。说得非常好。

　　网友：我觉得男主角挺入戏的，看他也蛮痛苦的样子。

　　孟京辉：他每天也有变化。

　　张念骅：每天的状态不一样，每天的感觉还是不一样，但是每天不管我的表达方式怎么样，但是每天我敢保证我调整的状态是正确的，路子方向是对的。

　　犀牛7月迁徙上海

　　网友（网名“上海话剧迷”）：对这部话剧期待很久了，就是上海没演。

　　主持人江卉：有点可惜。

　　孟京辉：我们马上到上海演，7月1号到8号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演出。

　　主持人江卉：除了北京可以看到，上海还可以看到，其它城市还有希望吗？

　　孟京辉：有希望，奥运会之后我们会有一个小型的巡演。

　　主持人江卉：好多歌手、个性都可以全国巡演，为什么话剧不可以？一样可以。

　　是不是每一次你们在演完之后，再演的时候都会跟观众有交流？

　　孟京辉：我们基本上在前十场和平时的场次，我们都会演出之后，主创和主演都会跟观众有一个交流，每次演完了都是对我们一个鞭策和洗礼，真的非常好。

　　主持人江卉：每次演完都会跟观众交流。

　　张念骅：每次都会。

　　主持人江卉：观众会提一些很尖锐的问题吗？

　　孟京辉：尖锐的也有，但是有一个人也挺感伤的，他说他第一次看《恋爱的犀牛》是9年前，之后这9年一直没看话剧，到了那一天，他是第二次看话剧，还是《恋爱的犀牛》。我们说您这九年干吗去了？然后他说他去新疆了，后来又出国了，也没有特别多的机会，他干别的，他在他的人生当中，他在创业、打拼，但是他这次来了以后，他觉得这是特别重要的一次，又让他想起了九年前的状况。我一听就觉得特别感动，因为《恋爱的犀牛》的某种东西，一直伴随着一群人的成长。还有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一对来了以后，他说坐在我边上的，九年前这是我的女朋友一块儿看的《恋爱的犀牛》，九年以后我们到现在两个人成为夫妻，而且有四个月的小宝贝。现在他们在看戏的时候，小宝贝在家里安睡。我突然觉得时间好像，《恋爱的犀牛》里还出现了一个角色就是“时间”，时间这个角色在整个空间里、水里边，在镜子的后面在荡漾，像一个灵魂一样，你就觉得特别美好。

　　主持人江卉：大家已经产生了某种情结。

　　网友：哈哈，太好了，一定要到上海看。

　　网友：会依据上海人民的口味做一些调整吗？

　　孟京辉：不会，不会。我排过的所有的戏都去过上海演出，但是我们到上海，他们特别喜欢好多戏到上海之后说两句上海话，但我从来不这么做，我觉得上海人民应该跟北京人民同步。

　　网友：不用迎合，那也就没有小剧场的感觉了。

　　孟京辉：我同意这位网友的看法。

　　网友（网名“我爱廖一梅”）：前两个版本的《恋爱的犀牛》都看了，这次我也要看。

　　孟京辉：太厉害了。

　　孟京辉不愿做“大众情人”

　　主持人江卉：听说这次还安排了全体演员打鼓，是有这个设计吗？

　　孟京辉：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在打鼓，因为当时我们在排练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希望通过鼓声把自己的心情进行过滤和纯粹一下，结果打得都特别好，我说为什么不给观众演示，也作为一个序曲呢？所以我们现在的序曲就是鼓声大作。

　　主持人江卉：敲的时候是不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张念骅：每个人在敲鼓的时候，其实刚开始我们排练的时候，鼓声更多是在练习排练之前，让我们的精气神，把乱七八糟的事都放干净了，再进入排练场。现在在舞台上敲这个鼓就觉得非常振奋，而且在后边配上那个景，每一个人的状态、精气神就带着观众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安安静静来到我们的剧场看这个戏，也起到这个作用。

　　主持人江卉：感觉重新把所有杂乱的思维都抛弃掉，在鼓声中看这部戏。

　　网友（网名“土豆人”）：我也是准备和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去看，已经定了票了，我们第一次看的就是孟京辉的话剧。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的有一点恍惚的感觉，虽然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各自有了新的伴侣。

　　网友：孟导适合小剧场，适合某一撮人。

　　孟京辉：对，我是比较少数派的，我是在少数派里能多说点话的人。

　　主持人江卉：可能是不是你觉得只有少数人能够沉浸下来感悟生活、感悟话剧？

　　孟京辉：你自己不可能讨所有人的喜欢，那就是大众情人了，我觉得那个也会让你自己的个性都会受到抑制。还是少数人喜欢我，我比较骄傲，比较自豪。

　　主持人江卉：《恋爱的犀牛》应该说传播范围非常广，比如说我们看到有一位网友说，我从第一版看到现在，还在大学排过《恋爱的犀牛》，有种轮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