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进入戏剧导演领域后,黄定山曾经历了许多坎坷。有最初来自团队的“欺生”,有外界文化环境的“禁演”。所以,虽然他在80年代末就站在较高的起点上,却心灰意冷转战影视。因为工作太拼命,40岁那年他被当做“肾衰竭”送入医院急救,一病就是几个月。
校外导戏 曾被灯光师忽悠
黄定山对舞美、灯光等其它幕后工种都非常熟悉,甚至可以算专业。他说,那是因为自己曾吃过亏。二十几岁时,他第一次与学校之外的团队合作,当导演排话剧。那时候,他在灯光方面没基础,只知道大概描述想要达到的感觉,说不出来是几号灯。那个灯光师欺生又犯懒,不想爬上爬下调灯,经常敷衍说:“没有那样的。这个就是。那样的没有……”
后来,黄定山专门下功夫看书研究灯光。每个灯的型号、功能、效果,以及灯纸号和具体颜色全部都弄熟。第二次再遇到敷衍了事的灯光师,他就能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没有!”然后具体点出要用几号灯几号纸,怎么用。有时,他对灯光的新想法,也会让老灯光师吃惊。例如,80年代末,他给天津人艺排《风骚乡女》时,就在后侧台用了20个大回光灯,打出一个夕阳的影子,整个贯穿舞台,形成强烈的造型意识。
初期三部力作成“地下剧”
一些熟悉黄定山的专家和同行,称其导演之路“起点相当高”。在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黄定山曾排演过《寻找山泉》、前苏联讽刺喜剧《铁幕》、天津人艺《风骚乡女》,业内反响很大。一些中年观众,至今还记得《寻找山泉》和《风骚乡女》公演的火热场面。
但因艺术之外的因素,这些剧目经历了坎坷命运。《寻找山泉》在首都剧场演出三场就被叫停,《铁幕》在首都剧场完成装台后,突然接到通知“禁演!”。与天津人艺合作的《风骚乡女》在天津首演大获成功后准备进京,主管部门的领导在进京演出审批文件上批示:“此时不宜”。经历了这些,黄定山心里对当时的戏剧环境很失望。1992年-2002年,他除了教学小品、剧目外,没有在外导话剧。
转向影视十年 带回“镜头感”
80年代后期直至整个90年代,黄定山接触了各种类型的影视艺术,收获颇丰。最早在电视剧《马本斋传奇》剧组,他曾有机会干遍了所有幕后工种,直至导演。黄定山是最早一拨与香港合拍电视剧的导演,也是最早一批搞情景喜剧的。87年曾和香港合作,拍摄电视剧《今夜没有雨》,兼任导演和制片人。与凤凰卫视合作的《老窦一家亲》、北京台《老威的X计划》、《热线直播》等收视率不很高。除了影视剧,他还在90年代后期为《综艺大观》打造系列剧《咱们的居委会》。这个节目连续两年半,每个周六在央视一套直播,主演一直是 刘莉莉、洪剑涛、范伟,在当年创下了相当高的收视率。其它方面也涉猎很广,当过央视春晚副总导演、北京台春晚总策划,拍过电视专题片《壮士行》、《东方巨人》……
经过十年其他艺术门类积累,黄定山突然想到了要带着经验技术回归舞台。“我曾有一段时间痴迷于巴赞的长镜头技术,痴迷于镜头内调度。”有人看完他的戏剧作品,说舞台上处理像镜头。他本人也觉得:“这些已经成为下意识了。”
40岁一场大病
周围的人说黄定山工作很拼命,他自己也觉得40岁之前没有疲惫感,最高记录是7天7夜没睡觉,睡一觉就能马上缓过来。到了40岁,虽然心气儿还在,但身体真的大不如前,所以就在那年夏天莫名其妙得了一场重病。浑身疼痛,双腿肿,天天低烧,连拧开矿泉水瓶盖的力气都没有。开始检查是肾衰竭,后又怀疑风湿性心脏病,最后医生干脆扔给他一本书说:“这上面有很多病例,你也帮着一块看看,哪个更符合你的症状。”
有一天,他被人用轮椅推到301医院走廊尽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霓虹闪烁,黄定山突然开始感慨人生。于是一赌气,平生第一次剃了光头。那场大病整整折磨了他一夏天。在生病的后期,黄定山想起有本书一直想看没空看,于是在病房里看完了那本裘山山的长篇小说《我在天堂等你》。病好后,黄定山把这部小说改编成了同名话剧,还拿到了曹禺戏剧剧本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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