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张艾嘉精修《远大前程》 林奕华戏无定规
张艾嘉为北京演出细腻修改
王耀庆：没有，我们常常做比如这样的访问或者是这样子的跟观众的互动沟通，每次在听别人回答的时候，都会想到那个剧情还可以怎么样去做。他们老是说我在旁边耍酷或者故意抢戏，我一直陷入自己的……有的时候会从别人答案里听到他对这个角色的认识或者对剧情不一样的看法，也许在演出的时候会有不一样的诠释。
主持人赵宁：7月份在上海演出的那个版本之后，张姐又对剧本做了新的更改。
林奕华：她很特别，因为这部戏她做一个编剧来讲，她只看过一场现场的演出，她之后看过我们的录像。因为这几个月刚好她比较忙，她本来也说到广州，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故，她没有能够来。所有这些改动，你也可以说她是针对我们演出之后有些观众的反馈，我们告诉她其实我们现在遇到的可能觉得这里是不是可以再给我们一种，我常常打一个比喻，好像一个医师，你觉得你的背，你的肩，有些活动不太舒服，不灵活，她把他这边推一下，那边推一下，整个人比较清爽。比如说他不是杀人凶手，突然之间变成杀人凶手，这个不是他，没有的。都是在这个基础上认识，一点点的，一点点的。
主持人赵宁：我相信不光是编剧张姐对剧本的改动，可能这么多轮演出下来，每个演员再处理的时候都会不一样。
林奕华：是的。这个问题应该让他们两个来告诉大家。
王耀庆：(杨祐宁)有差很多吗？
杨祐宁：我觉得我差蛮多的。因为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耀庆和李心洁他们两个人是相当出色的演员，所以他们一开始这个角色他们就建立得非常的完善，相对我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演员。所以我在角色建立上面，我觉得从第一轮到现在感觉上差蛮多，也跟他们两个一起合作，也跟林导一起合作。我觉得我现在的角色跟他们的讨论，我们每天的讨论，演出，这个角色他在剧本里的变化，我相信到北京会更好看。
林奕华：他这个角色比较难，比如心洁和耀庆他们相对来讲是比较真实的，在生活当中比较容易遇到的人，你说王子，那王子应该是怎么样的，最幸福的人，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这个东西其实都不活在我们周围。而且这个王子还要并没有真正那么王子跟那么快乐。这个东西又变成层次更复杂一点。
林奕华挑演员外表很重要 排戏没有一定之规
主持人赵宁：这次是林导第一次跟杨祐宁合作的吗？
林奕华：对。
主持人赵宁：当时会选择他来出演是基于怎样考虑？
林奕华：因为他有外表，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他的外表……外表这东西非常非常重要，因为作为导演来讲，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先看到了能够让你有所…
主持人赵宁：吸引力。
林奕华：这个视觉上面好像你看到一种颜色，你看到一个形状，马上让你想去画画，会去做一个雕塑是一样的。我见到耀庆的时候，我还很记得他刚好在一个电视剧里面回头，因为有个车要把他撞倒了，我看到他被撞倒之前那一刹，我刚开电视没多久，就是那个镜头。祐宁当时演一个白先勇有改编的电视剧，小说叫《孽子》，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但是在小说里的篇幅不是很多。但是我觉得他很出彩。我就想要不要跟这个演员碰面。后来我跟那部戏另外一个演员先合作了，叫张孝全，不过我也在找他，很好玩，到《命运建筑师之远大前程》才有这个缘份。之前要不就是服兵役，他刚好签了一部电视剧要上山，差不多签了一整年。
主持人赵宁：林导很喜欢看电视剧？
林奕华：我什么都喜欢看，电视剧对我来讲很好知道大部分人现在在想什么的一种戏剧形式。
主持人赵宁：和王耀庆合作应该有五部作品。
王耀庆：从06年《水浒传》，07年做了《西游记》，08年做《华丽上班族之生活与生存》，《男人与女人》到现在《远大前程》。
主持人赵宁：这一路下来，王耀庆的感觉是什么？
王耀庆：一开始我觉得从做《水浒传》的时候，那个时候林导找了九个男生，来自不同领域，我们有京剧的演员，有电影的明星。
林奕华：重点我们一开始说有刘德华，是真的。
王耀庆：对。找了九个不一样的男生在舞台上面，那个时候抱着一种好汉来自于各方，你也会想着抱着一种更加来较劲的心态，看看谁到底是真的好汉。合作下来真的觉得非常开心，整个团队，包括幕前幕后的团队都非常优秀，在这个场地奉献自己的才华。那个时候我希望跟对的人合作做对的事情，会有好的结果，还会产生好的影响。也很难遇到一个好的剧本，所以才一直合作到现在。
主持人赵宁：去排林导的作品是一件很过瘾的事吗？
王耀庆：导演给予演员很大的空间，让他们去发挥。我其实很佩服林导的地方，他对事情的洞察力，大家观察现代人，都市人生有很多议题，大家关心的现象，他有很深刻的看法。而且他非常喜欢跟人聊天，总是在跟你聊天过程中，能够知道所有的问题跟可以讨论一些什么东西。我想对于人的好奇心是一个做戏剧的人最应该具备的条件。合作下来都非常愉快，我没法获得他身上的能力，我只能一直跟他合作。
主持人赵宁：他的能力是什么？
王耀庆：就是观察所有事情的洞察力。
主持人赵宁：他现在在排练的时候，还会对你因为合作这么多年的演员，去提表演细节上的要求。
王耀庆：我不太让他做这件事。我知道他观察力太强，我不太让他观察。
林奕华期待和杨佑宁合作喜剧 排戏最开始没剧本
林奕华：我跟演员合作，我用同一个例子好了。我想每个演员都要适应我这样的所谓导演的工作的方式。因为他刚来的时候，我也很担心他会适应不了，他(杨祐宁)来的时候，我也很担心会适应不了。他们两个都有非常大的本事就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剧本“吃”进去，然后再把它变成他的表演。这个东西在话剧界里可能没有那么有名的同等的例子，但是我想在电影界很有名叫王家卫，你一直在拍，其实你都不知道整部戏是怎么样的个。我想这个都是跟现在要找到好的剧本很难很难是有感到的，并不是我们不想从半年前已经把这个剧本交给演员，而是说我觉得我对剧本有要求，但是我不是一个编剧。所以能遇到张姐的剧本已经是非常幸运了。不过张姐也是在相对来讲比较短的时间，到了我们大家都已经很紧张的时候，那个剧本才能够出来，她已经写得很快，只不过我给她的时间更少。
主持人赵宁：在剧本拿到之前，他们已经在排练中，已经在工作中了。
林奕华：对，有时候是这样。比如说我们之前做过一部《男人与女人》，编剧剧本交出来，但是我觉得那个剧本不是最完善的，都要请他们来，跟他们聊天，看看他们，然后就想说，会不会这样，所以他后来说《男人与女人》是盗用了他人生三分之二来成就这个剧本。杨祐宁来这次我觉得很好玩，如果我更早认识祐祐的话，也许这部戏角色设计不一样，以至于现在期待跟他做一部喜剧。因为他是爱玩和有喜感的人，他来这部戏整天都是忧郁小生的样子，两个大玩童在我身边，我是最不玩的那个，我只能看到他们怎么玩，得到灵感。他在《水浒传》也是，有另外一个演员叫李建常，中间休息的时候，拿什么都在玩，我在身边看，我想观众看这个有多开心，这跟我的戏剧形式有关系，我喜欢让观众看到很活的演员，我从来不会告诉演员说你能不能这样演，我只会尝试去了解他们，从我了解到的东西告诉他们说，这个就对了。对有些演员来讲我可能是讲来讲去，都不知道要什么的导演，也说不定。
主持人赵宁：反而在这个过程中，从演员自己的表演当中获取了灵感。这也不失为很好的方式。
林奕华：你来试试看吧。
林奕华在排练场“不当导演” 本身是个好演员
主持人赵宁：我印象当中是，我采访一个电影导演也是这么说，当给到他们的时候，就不是我的，是他们的，我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去感受他们的表演，传达出来的东西。
林奕华：我真的尝试学习不当导演去当导演，我发现表演这回事，因为演员不会只有一种，演员你也要尊重他们有很多种，有一些他是非常擅长观察模仿，有一些他本身的本色就是非常地强大，有一些也是在两者中间或者有第四、第五、第六种，我很难一个标准来要求你都是这样。我看过有些演员，导演演给他看，让他拷贝这个东西，那个表情的痛苦，我觉得说反正我也不是念表演出身的，我只能像李安告诉《断臂山》男主角一样，你知道水跟牛奶放在一块的感觉是怎样的，你演出来给我好了，我顶多做到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