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出生的郭德纲[微博],今年正好40岁。正值不惑之年的郭德纲可谓春风得意,影视剧演了,春晚也上了,事业版图不断扩张。
如此精彩的人生需要总结,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郭德纲近日忙里偷闲写了一本书《过得刚好》。在书中,成名之前就着挂面糊糊吃大葱的困顿岁月以及成名之后遭到同行“打击”的不忿心情,郭德纲都一一记述。
这也是郭德纲迄今为止,惟一亲笔著述的人生回顾,当然,其中也不免记载了一些相声世界的“江湖恩仇录”。
对于同行攻击,依旧介怀
好像没有第二个相声演员像郭德纲这样不招同行待见,郭德纲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在德云社崛起的那些年,郭德纲对同行的“明枪暗箭”都针锋相对。如今他已经是相声界的大人物,但从书中依旧可以看出,郭德纲对于过往那些有过恩怨的同行,依旧深深介怀,甚至在书中专门辟出一章来,记下同行反对自己的种种行为。
他列举了两件让他至今难忘的事:“第一件事儿是从2005年开始,相声同行们每天都听郭德纲的节目,从中找出一些可能引起麻烦的话题,抄送有关部门;第二件事儿是众所周知的‘反三俗’,‘反三俗’没有错,低俗、庸俗、媚俗,该反。关键是不该由一帮很三俗的人来‘反三俗’。”
而之所以这么招同行“怨恨”的原因,郭德纲自己有一个解释:“北京相声界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段话:‘在郭德纲之前,我们可以很安静地安乐死,可以很舒服地混到死,但是他出现之后,打乱了我们的正常生活,我们在台上再说十分钟的相声,观众不认可,他让观众知道了什么是相声,我们怎么办?’我们在2005年刚火起来的时候,相声界甚至有人建议有关方面封杀我们。演出不要超过十二分钟本是相声界的共识,但我们的出现把这一切打破了。”
用郭德纲自己的话说,“2005年,北京德云社终于熬出来了。”但是从此以后好像跟同行的关系就不是特别好了,郭德纲说:“这时候我才体会到‘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的含义。主流相声界并不是因为失败了而烦恼,而是因为失败后找不到借口而烦恼。灭高人有罪,我服高人。你若真比我强,在台上在业务上在专业上打败了我,我认赌服输。跟狮子打架最次也得是藏獒,这一点让我很遗憾。”
对于上春晚,意义大于内容
2013年的一件大事就是郭德纲上了央视春晚[微博]。
在很多人心里,郭德纲是民间艺人,没有体制内的身份,尤其是当初还因为徒弟打记者事件与北京台交恶。这让很多人觉得,郭德纲上不了“根正苗红”的春晚。但是他最终还是上了,说得好与不好,观众之间争议很大。
对于这种结果,郭德纲说自己早就料到了。“说到底相声还是为相声观众准备的。很多观众从来没听过相声,头一天听相声,就让人接受是不可能的。还是那句老话,您还茹毛饮血呢,我跟您探讨什么满汉全席啊。我在相声行业里待了这么多年,鼓励和谩骂伴随着成长,如同一日三餐。夸和骂围绕着我每天的生活,一丁点儿影响都没有,相声是说给自己人听的,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你花三千万、花一个亿拍一个电影,我就不喜欢,你不能杀了我吧?你不爱吃猪下水,但并不影响小肠陈成为百年老店。但因为你不喜欢吃,就天天堵着人家门口骂街,这就没有道理了。很多人替我起誓,郭德纲这辈子绝对不上春晚。但说句良心话,我从来没说过这句话,可以查我做过的任何专访。”
至于在春晚舞台上的表现,郭德纲自己非常满意,因为“春晚这一场,是为我自己演的,我满意就行。”
为了适应春晚的演出习惯,郭德纲被逼拿出“随时创作”的本事。
“在我之前的节目可以抻时间,在我之后的节目也可以抻时间,唯独我的节目不能超过规定的时间。因为那个时间既关系到后面节目的生死问题,也关系到十二点撞钟的时间。我多说十秒,后面的节目就必须拿掉一个大腕儿。人家排练了仨月,因为你多说几句话就给人摘了,你觉得合适吗?所以必须可丁可卯,我必须要在特定的时间内完成我的任务。现场第一排坐着一个人,他给我举着时间牌子,我必须赶在十七分钟内说完所有东西。这是违反艺术规律的,但在春晚舞台上,这是合乎规律的。我那个节目开始十分钟后,就一分钟举一次牌子。我得一边瞧着表,嘴里一边说着相声,脑子里还得想哪些段子不能要了,随时删词。这个删词不是删几句话那么简单,比如说这个段落里这几句话不能要了,会占五秒钟,把这个删了之后,后面的话怎么能对到一块儿,还不能让观众听出来乱,这等于是随时创作。我承认,在春晚上的相声对我来说,意义大于内容。只有去普及才能有更多人去喜欢,只有观众喜欢听才会有艺人喜欢说,这门艺术才能更长久地生存下去。我每年演出的场次很多,但唯独春晚这一场,是为我自己演的,我满意就行。而且,我非常满意。”
关于相声,郭德纲这样看待
在舞台上,郭德纲嬉笑怒骂出口成章,面对媒体采访,郭德纲也是敢说敢言的主儿。面对同行,郭德纲似乎永远处在随时准备回击的状态。到底生活中郭德纲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书中,郭德纲也首次披露自己内向、宅、没脾气、好读书。
“我父亲是警察,我母亲是老师。我父亲有时候要执勤,就把我放在剧场里,时间长了就对相声产生了兴趣。第一次说相声是九岁左右,就是说着玩。我没有别的爱好,惟一的爱好就是相声,因此,从小就跟同龄人玩不到一块儿去。直到今天,我不会抽烟、不会喝酒、不会打扑克、不会跳舞,也没有应酬。台上说相声,台下琢磨相声。对相声的感情是我从小培养起来的,天津的氛围很好。我为了这行抛家舍业,受了这么多年的罪,相声对我来说就是我的生命。可能有人拿相声当个手艺,养家糊口,跟剃头、修脚、卖包子一样;有人当是玩具,玩会儿就搁下,可玩可不玩。但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命。”
“你看郭德纲在台上又说又唱又闹,但是台下我是一个特别无趣的人,我是一个内向的人。我家的二楼是书房,我就愿意自己一个人在书房待着,写字、看书、听戏。我老说我自己内向,好多人不相信。其实我很愿意踏踏实实地待着。我没有饭局也不愿跟朋友去聚会,这么多年了也没去过夜店,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牌,我其实是一个很乏味的人,伶牙俐齿只是表现在舞台上。就好比一个男的唱青衣,你不能说他台上扮演妇女,台下他也跟妇女似的。台上台下是两回事。”
舞台上口齿伶俐损人不带脏字的郭德纲和一个好静的“宅男”联系在一起相当困难。但郭德纲书里透露,自己爱好读书,他也以读书人自居,“我是读书人,虽然说外界有些人把我传得跟土匪似的,但实际上我愿意是个文人,我不齿于这样做。我这个人没脾气,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我跟谁瞪眼、着急、发火,这些我都没有过。”本报记者 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