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底,记者在马三立举办告别舞台演出之前,专程和一名摄影记者去天津采访了马三立。
还记得那时马三立患膀胱癌已经确诊,记者赶到天津马三立的住所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天都擦黑了。联系采访时,经过再三请求,家人才同意记者上楼采访。当时,记者有幸成为北京惟一一家在演出之前采访到马老的纸媒。没想到,这次采访也成了最后的一次。
采访的路上,想着那些“逗你玩”、“挠挠”等马三立的段子做消遣,所以多了不少欢笑,以致一见马三立的面就不由地笑出声来。老爷子当时迅速地起身找助听器,找到了!可惜又没电了。马三立把助听器拿在手里,嘴里一边不停地唠叨:“又没电了,又忘了关了。”一边拿给记者看,他怕忘记关那玩意儿,特意在盒子上用圆珠笔写了个大大的“关”。这一细节使得记者和马三立之间少了很多开场的寒暄。“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我知道你们都是捧我来的。”这番不问自答的表白,让人一下觉出这老头儿的可爱。
当时1米73的马三立只有八十来斤,一身灰色的秋衣完全像被几根骨头撑起来的,因此两只标志性的“扇风”大耳朵更显得格外有意思。马三立评价他自己的相声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这玩意儿靠的是技巧,不是背词,得让人听完之后有的琢磨。”问马三立高寿和说相声的关系,他说:“也没什么,我就是乐观,对自己的生活知足。我不走穴,要是走穴我就阔了。我就在家琢磨,不爱着急,也不想挣钱。”说完他自己就笑了。
这时马三立身边的人出来打断我们的谈话,我们只好不舍地和这位可爱的老爷子告别。虽然采访只有短暂的十来分钟,马三立难以抗拒的语言魅力却让人体会至深。临出门,他一连声地说:“谢谢,你们大老远的。”
晨报记者和璐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