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三峡好人》北大点映 贾樟柯两度落泪
贾樟柯称两度落泪并非因脆弱 获奖是缘分(图)
新浪娱乐讯 第63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三峡好人》今天晚上十九点现身北京大学百年大讲堂,做内地的第一次正式点映。贾樟柯导演亲临现场,与北大师生进行一次面对面的交流,探讨影片的相关创作背景及过程。
以下为贾樟柯导演与北大师生见面会的全部内容:
主持人:我是北京大学点映协会的卢西,很高兴大家今天参加我们影协的《三峡好人》的观片会和主创的交流会。今天《三峡好人》放映以后,我们的贾樟柯导演会给大家做一个关于《三峡好人》的导演的阐述讲座,会有跟同学们的一个互动提问的交流时间,而且今天除了贾樟柯导演以外我们还有一个非常神秘的环节,希望大家看完片子以后停留一下,参加我们今天交流的时间。今天开场前,我们也请到了贾樟柯导演和《三峡好人》的制片人刘小东先生,让他们先上台和大家打个招呼,有请。
贾樟柯: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各位朋友,大家好,特别高兴带着《三峡好人》来到北大,差不多整整十年前我拍了第一个短片《小山回家》,也是带着这部影片来到了北京大学,也是我电影生涯里第一次和大家交流,十年之后《三峡好人》又有幸得到了北大影协和百年讲堂的邀请,和大家做一个面对面的谈话,特别开心,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个电影。
刘小东:《三峡好人》能够受到影协和百年讲堂的邀请,在这里超前点映我们感觉非常荣幸,也很骄傲,因为你们都是全国一流才子,希望你们喜欢。谢谢大家。
贾樟柯:这个点映是在我拍摄纪录片《东》,也是因为刘小东产生的灵感,我们两个作为一个联合的艺术行动,把这个点映呈现在北大,我也特别谢谢小东。
主持人:非常感谢二位,下面的时间我们就来欣赏这部《三峡好人》,在片子放完以后, 会有跟大家交流的时间,谢谢贾导。下面电影放映开始。
(观看影片《三峡好人》)
主持人:很感谢贾樟柯导演为我们带来这样一部优秀的影片一开始我们跟大家说今天会有一个特殊的环节,今天我们北大影协带来了这部影片,请来了贾樟柯导演,还带来了他在威尼斯电影节获得的金狮奖杯,这是金狮奖杯第一次在国内露面。下面请北大影协的黄海同学拿出金狮奖杯。
(黄海搬出金狮奖杯)
黄海:这个奖也是咱们中国电影久违的一个奖,很感谢他,很荣幸请到贾樟柯导演,谢谢。
贾樟柯走进北大 《三峡好人》缘起纪录片《东》
主持人:下面进入我们今天的交流正式环节,首先有请贾樟柯导演上场。贾导,我们同学有一束花要送给您。待会儿贾导要针对《三峡好人》做一个演讲。
贾樟柯:大家好!感谢大家抽空来看《三峡好人》,刚才我也在观众席里面,我本来想看十分钟然后离开去休息,结果一直看到了最后,好像过了才三四个月,这个电影五月份的时候还在拍,过了三个月好像那儿的一切我已经遗忘了,再看的时候非常陌生,但同时又非常熟悉,因为我在那儿差不多用一年的时间在那儿和我同事工作,所以人有的时候是善于遗忘的族群,我们太容易遗忘了,所以我们需要电影。
我是第一次去三峡,所以我也特别感谢刘小东,因为之前我本来想拍一个纪录片,拍他的绘画世界,因为我从90年看他第一个个展,特别喜欢他的画,他总是能够在日常生活里面发现我们察觉不到的诗意,那个诗意是我们每天生活其中的,这个计划一直搁浅,一直推后,有一天小东在去年9月的时候说要到三峡拍11个工人,我就追随着他拍纪录片《东》,如果我们作为一个游客,我们仍然能看到青山绿水,不老的山和灵动的水,但是如果我们上岸,走过那些街道,到街坊邻居里面,进入到这个家庭,我们会发现在这些古老的山水里面有这些现代的人,但是他们家徒四壁,这个巨大的变动表现100万人的移民,包括两千多年的城市瞬间拆掉,在这样一个快速转变里面,所有的压力、责任、所有那些要用冗长的岁月支持下去的生活都是他们在承受,我们这些游客拿着摄影机、照相机看山看水看那些房子好像与我们无关,但是当我们坐下来想的时候,这么巨大的变化可能在我们内心深处也有,或许我们每天忙碌地挤地铁,或者夜晚从办公室里面凌晨三点坐着车一个人回家的时候,那种无助感和孤独感是一样的,我始终认为在中国社会里面每一个人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我们都承受着所有的变化、带给我们充裕的物质,我们今天去到任何一个超市里面,你会觉得这个时代物质那样充裕,但是我们同时也承受着这个时代带给我们的压力,那些改变了的时空,那些我们睡不醒觉,每天日夜不分的生活,是每一个人都有的,不仅是三峡的人民。
所以进入到那个地区的时候,我觉得一下子有一个潮湿的感觉,站在街道上看那个码头,船来船往的码头,各种各样的人在那儿交会,中国人那么辛苦,那时候就有拍电影的欲望,一开始拍纪录片,拍小东的工作,逐渐地进入到模特的世界里面,有一天我拍一个老者的时候,就是电影里面拿出十块钱给大家看的演员,拍他的时候,他一边抽他的烟,一边非常皎诘地笑了一下,在他的微笑里有他自己的自尊和对电影不接受,你们这些游客,你们更知道多少的生活呢?那个时候夜晚的时候在宾馆里面我一个人睡不着觉,我觉得或许这是纪录片的局限,每个人都有保护自己的一种自然的一种心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江湖 唱《两只蝴蝶》的小孩是天使
这时候我节开始涌现拍故事片的想法,我想像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压力,很快地就形成了《三峡好人》这样一个剧本,在做的时候我跟副导演我们一起商量,我说我们要做一个这样的电影,因为我们是外来人,我们不可能像生活在当地的真的经受剧变的人民了解这个地方,我们以一个外来者的角度写这个地区,这个地区是个江湖,那条江流淌了几千年,那么多的人来人往,应该有很强的江湖感在里面,直到今天谁又不是生活在我们的江湖里面,或者你是报社的记者你是报社的江湖,或者你是房地产的老板你有房地产的江湖,你要遵守那个规则,你要打拼,你要在险恶的生活里生存下去,就像电影里面1.5元就可以住店,店老板一样,他要用这样的打拼为生活做铺垫,想到这些的时候很快写剧本,在街道上走的时候就碰到唱歌的小孩子,他拉着我的手他说,你们是不是要住店,我说我们不住店,他问我你是不是要吃饭,我说我们吃过了,他很失望,你们要不要坐车,我说你们家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他就一笑,望着14岁少年的背影,这就需要主动的生命的态度,后来我找到他,你最喜欢什么?他说喜欢唱歌,他就给我唱了《老鼠爱大米》,唱了《两只蝴蝶》,我就非常着急地说,你会唱邓丽君的歌吗?教他教不会,他只会唱《老鼠爱大米》,所以用在电影里面,他像一个天使一样,在任何一个情况里面,人的尊严,人活下去的主动的能力,想到这些的时候,逐渐的人物在内心里面开始形成,包括男女主角,我马上想到了我的表弟,我二姨的孩子,他曾经在《站台》里演过生死合同的矿工,在《世界》里演过一个背黑色提包,来处理二姑娘后事的亲戚,这次我觉得他应该变成这个电影的主角,每次看到他的面孔,我们俩兄弟少年的时候非常亲密,18、19岁以后离开了家,他到了煤矿工作,逐渐就疏远了,但是我知道他内心涌动着所有的感情,每次回家的时候我们话非常少,非常疏远,非常陌生,就这样看着偶尔笑一下,想到这个电影的时候,我就想到他的面孔,我就每次看到他的面孔,不说什么我就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拍这样的电影,为什么十年的时间里我不愿意把摄影机从这样那样的面孔里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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