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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自称坏孩子导演 早年当编剧曾被辞退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22日13:44 新浪娱乐
曹可凡和王家卫 王:他是一个感情动物,他基本上对这个电影是他的口味很光广,还有就是他不单只一个导演,他也是一个观众,因为他从来的背景,以前他是在那个Vedio Store就是我们现在好像买硬碟的地方,他基本上就是售货员,他做这个事情就是他每天都在看,所以他对很多电影他的口味,他的眼光,他都有他自己的特点,所以他也是很,就是说在那个时间他有这个能力的时候他也希望就是说美国的观众可以看多一点主流以外的东西,他要告诉大家其实这个世界里面还有很多很多不同的电影是很有趣的。 从《春光乍泄》的风貌到张国荣的锋芒 曹:那刚才我们说到的这个《春光乍泄》我一直想问你的问题就是说,其实你辛辛苦苦,不辞辛苦跑到阿根廷去拍,但其实是很多室内戏,室内戏其实在香港也可以拍,为什么这么辛苦跑到布宜诺斯艾利斯,跑到依瓜苏大瀑布那个地方去拍。 王:不一样,你这个空气,还有人的表现,会不一样,你真的看见他们两个是很痛苦的,走到一个远方,当然你可以这样拍,就好像我们拍电视剧,我这几天都在看电视剧,那电视剧就是说你拍什么时代,外面走走,走到房间里面就是场景了,从古代到今天到解放到打仗都可以,观众或演员他的精神状态没有走进去,所以看见几个人就是穿着那个年代的衣服,在讲那个年代的台词,但是他表现不同,你不会相信他是这个年代的。 曹:就是没有那种年代的精神风貌在里头。 王:对对。 曹:那你当时是怎样说服梁朝伟和张国荣去演这样一个戏。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演员来说,演这样的戏是要一点勇气的。 王: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就是说,张国荣基本上是,他是很开放的,他认为演员什么戏他没有演过他都会演,梁朝伟基本上就是说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会就是说,我是做男的还是做女的,我说你这个还是很肤浅的想法,在这种事情里面没有男的跟女的,只有两个人。 曹:从导演的角度来说,你觉得张国荣跟梁朝伟都是顶级优秀的演员,在表演上各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王:一个是锋芒走出来的,张国荣他是很露的,因为他本身这个人就是很亮,还有就是很强势,所以他在现场里面他演戏,你就会感觉他的光出来。梁朝伟是那种内敛,他会让你先走,所以张国荣就是领头的马,他就是第二的马。当然他知道他要什么时候走出来。 曹:我记得张国荣访问他的时候,他就觉得拍《春光乍泄》拍的特别特别辛苦,回到香港他整个人像褪一次皮一样,体重也轻了人也特别的憔悴,是不是就是在这样一个遥远的地方,来拍这样一个感情浓烈的戏,其实对演员本身的情感也好像是一种折磨一样,让他们逼出来那种精神状态一样。 王:对。但是这个也有一点,就是那段时间他是中毒了,就给那种,是去走进去,所以他也是真的生病,那有一天我们在房间里面,就是他跟我说,他说,为什么我们会到这个地方去拍电影,我就说,我们会来到阿根廷,我们就看到这个窗口外面就是铁桥,就是阿根廷的一个标志,他说,我在想可能我前世,就是我们这个海外的华工啊,在这里干活的死了,因此会回来这里做这个事情,我说对,有这个可能,是不是,那我感觉就是说冥冥中他会走到这个地方去做这个事情,他会感觉很奇妙。 曹:其实后来张国荣的结局啊,当我知道他4月一日时候的结局的时候,我就会很自然的想起《阿飞正传》里面你给他写的那句台词:我是一只无脚鸟,一生只能降落一次,那一次就是我死的时候,我觉得好象中国人叫抑郁,好象是瞑瞑当中有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在这里。当你听到那个信息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会想到《阿飞正传》里面的。 王:没有,因为那天是很奇妙的,因为那天刚好我们在拍《爱神》,我们是晚班,我们在准备,那巩俐也在化装,哪个时候就是说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因为我们都那么多年,所以就第一我们就不相信,我们就感觉是开玩笑,后来知道了,那天晚上大家的情绪就非常的不好,后来就拍到最后,巩俐也哭了,那到最后我们就是拍到天亮的时候,大家就去喝茶 ,那天晚上大家基本上是混的,因为这个消息,看这个新闻,但我不认为他是一个鸟落下来了,对我来说离开那么多年大家对他的印象还是特别深的。所以他其实还是继续在飞。 王家卫式台词其实缘于偷懒 曹:其实我刚才说这样的一句台词,我觉得就是你几乎每一部电影里边都会有这样一种封闭式的独白,就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还比如说《东邪西毒》里头,比如说喝酒跟喝水的区别是什么,喝酒是越喝越暖,饮水是越饮越冷,然而一个人最痛苦是把最爱的人杀掉。 王:那种都是非常典型的古龙的小说,那个时候拍《东邪西毒》的时候,虽然这是个金庸的小说,我对武侠的看法,因为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拍这样的武侠片,但是我希望是一次过过瘾,因为我是武侠小说迷,我认为金庸的地位是很重要,但其实古龙的地位也是很重要,因为古龙基本上是一个仙,他是很有灵气的,所以有一些戏里面的对白,古龙的风格比金庸的风格强。 曹:是不是像这样的一种,像格言,像警句的对白,就像你说的古龙式的对白,是不是代表你人生的态度或者代表你的人生哲学。 王:首先我会,我不会认同这种看法,那个时候想这种东西就是说,那要是古龙去写这场戏他会怎么去写啊,好象是拍《重庆森林》的时候,我们就开玩笑,把村上春树,那段时间,每个年轻人手里面都有一本。 曹:人手一册。 王:是不是,都是那种调调。我在想村上春树讲这故事会怎么样讲。所有人都是在开玩笑。 曹:还有我发现你的电影当中,有很多非常特别的数字,我觉得你对数字有特别的偏好,比如说0。01公分。 王:这个不是,这个是村上春树的调调。 曹:比如说,60年4月16日下午三点前的一分钟,我们成了一分钟的朋友。我觉得你好多电影里都有这种数字。 王:对啊。 曹:是有意为之吗? 王:比较懒,因为有些时候,就是想一个名字很困难,反正就给它一个数字就行了。 王家卫、杜可风、张叔平,铁三角默契十足 曹:除了这次《蓝莓之夜》以外,你几乎所有的片子里面都有一个铁三角,就是你,杜可风,张叔平,你怎么评价你们之间铁三角的合作关系。 王:“老夫老妻”,基本上就是说我们都变成有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再讲,大家都会领会就是说,一到这个地方我大概知道他的灯光会怎么打,张叔平的服装回怎么样。最近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尽量给一些惊喜大家什么时候。 曹:那就是说,你在片场的时候,因为你是边写边拍,你们回互相讨论还是各做各的。 王:从来不讨论的我们。 曹:从来不讨论,他们对你的想法是心知肚明的,你一定是这样做的。 王:对,那所以我就故意不这样做,那他们也会故意不这样做。 曹:所以张叔平说有时侯你跟他说,比如张曼玉你给她准备三套服装,他一定给你准备七套,他说不知道王家卫到现场会怎么想。 王:他不会这样,他反正他自己先,他也不管你有几套,他感觉这个戏,他看见有多少的这个东西,可以。他一定做的最好。你说打死我也只有五套,他也会做十套的。 曹:比如《东邪西毒》里边的鸟笼,也是他偶尔发现有光影的效果。 王:是因为他拿了个鸟笼过来,因为他在想林青霞走来走去,在沙漠里面干什么呢,所以给她一个东西,他就拿着那个东西,那她那着那个东西,我们就看见,杜可风就说,我们打些影子吧。那就变成一种这样一种的东西出来,没有什么说,一开始我们就想。有图什么,没有。 曹:是一种灵感的迸发和显现。 王:我一直认为到现在,包括拍《蓝莓之夜》我都认为,就是说电影很多时间里面就是说,你有计划,但是完成的时候,有很多很多偶然在里面。 曹:就是说,对你来说你拍电影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 王:对,明确有计划,但你必须要有一个宽度,就是说有什么状况了,你不要感觉这跟我原来的构思不一样,你怎么去包容它,怎么去发挥它的意外。 曹:张曼玉好象说过这样的话,就是说王家卫导演是一个生活在自己宇宙里的人,所以外人一般来说很难进入他的世界,可有的时候,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会迷失自我。 王:对。 曹:你同意他的说法。 王:每一个人都会这样的,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会经过的,一些人什么都那么通的时候,那就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讲了,就好象中国的那些禅师,什么都不需要讲。 曹:那你这个《2046》拍了差不多五年的时间,是不是也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答案。 王:其实不是,《2046》基本上是一个制作的问题,还有就是档期的问题,这个电影也是重复了《东邪西毒》那个时候遭遇的一个困难,那个演员都是那么忙,所以你要,原来你要一年拍完的,或是几个月拍完的,但是你那段时间你没法完成的时候,你要再调动他们你就要一定要等,基本上我五年里面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等,那我们也是同时在做其他的事情。 王家卫:作编剧时曾经被辞退 曹:我还注意到,其实你电影的背景音乐很特别,一般比如说一个电影会找一个电影的作曲来跟他一起合作,专门为这个电影写音乐,但是我发现你通常是用现成的音乐,为什么呢? 王:懒。因为第一,你要找一个音乐作曲家,他。你跟一个作音乐的人去沟通是很困难很困难的,因为音乐是一个很抽象的东西,你说你的杯跟他的杯不一样。还有就是说,音乐不可能就是说。他需要整个电影看完了,可以慢慢地做,但是我们通常就是说这个电影剪完,明天就要上,所以也没什么时间,所以我通常我在剪的时候有一些音乐在里面,原来着好象是一个参考,那个作曲家。到后来就是用用他们的就算了。 曹:那你不用编剧,是不是也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写剧本的人跟编剧来做这种磨合,也是懒还是? 王:不不,我现在反而是感觉就是说很困难因为这几年我都尝试去跟其他的编剧认为就是说,其实最理想就是有一个编剧,他给我一个很具体的想法。但是我发现有一个困难就是,大家听到王家卫找我写剧本大家都不干。他们说你自己会写,你搞什么,你不要耍我们,反正你自己搞定。所以都不来。反而就是说你跟好象这次《蓝莓之夜》,他没有这种印象,他也不管,他认为他只要把这个故事编好,他也写了他应该有的内容在里面,你去改是你的事情。 曹:你过去做导演之前是做编剧,编剧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懒懒散散的状态。 王:我当编剧是,我们那时候的编剧是很辛苦的,编剧不是说在家里面写完了就算了,我们是跟场的,所以基本上就是说我当编剧的过程里面,就是说后面几年,基本上你是一个导演的心理医生,因为导演其实在拍摄的过程中,他有很多很多考虑,他有很多顾虑,这场戏好不好,这场戏是不是不顺,还有就是老板说这个没钱了,这个演员他还有给我意见,我应该怎么做,所以呢,我还要给他辅导,就是说给他不同的方案,解决他的问题,那有些问题是他自己找的,那有一些是实际的问题。 曹:我看到过一个资料说,你那时候做编剧的时候,你交剧本比较慢,结果是被老板黄百鸣辞退过,有这个事吗? 王:对,因为他就是说,因为那个时候新艺城刚成立嘛,他们都非常自信的,那段时间,他们做电影就是说,我的电影是很科学化的,他有一张纸,就是说一个电影有九本戏,每一本你必须要有三颗星,三颗星是什么呢,有笑料,或者是有打斗,或者是有怎么样,他们是这样做,那他每一次跟讨论剧本,他就是说,相信我,年轻人,相信我,你看我们的成绩,你不相信我,你要相信我们的票房,所以呢他们有他们的一个套路,但是我自己呢,当然就是说,我希望就是说,我作为一个编剧,我可以提供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要是,我要写你,那么擅长的东西,那用我来干嘛,是不是,还有就是这是第一,第二点就是说,对他来说我写一个剧本七天,我就可以搞定了,那为什么你要花更多时间,我说因为你是老板,是不是,你写什么大家都会说好,那对我来说,我跟你不一样,那先过了我自己这一关再说。 王家卫曾是香港导演界的坏孩子 曹:你一直说做导演很重要的一点,是不要以导演自居,要把自己看成一个观众,只不过这个观众是躲在摄影机后面的观众,我们怎么解读这句话? 王:因为我不是,你当导演其实最主要就是说,到最后你要交出一部电影,那在这个过程当中你有很多判断,你的判断是用什么去判断,是用理性的判断,还是会用理论的判断,还是一个实际的判断,那我认为最简单的判断就是说,我们都是从一个观众开始,一个电影到最后你是要交到观众面前,所以呢,你最好就是说,我自己喜欢看这场戏,我认为这样会好看,还是这样会好看。 曹:你还强调过导演要诚实,所谓的诚实是指终于自己的想法还是什么其他的? 王:诚实就是说,我看电影啊,我自己从这个观众开始我的判断就是说电影有好,有不好,有一些电影是不同过的类型,但是我最大的判断就是有一些电影它是一些虚情假意的,不一定是爱情,也有很多很多情绪在里面,但有些电影你一看就知道导演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你拍出来你就知道,这个是虚的。我认为就是说不管是男女之间,父子之间,人跟国家之间,有一些东西是你有这样的感情的时候你拍出来,有感受的到,得到的这个是一个真实的。 曹:有人说看王家卫的电影可以感受到,他是一个感情用事的浪漫主义者,你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吗? 王:我不认为是这样的,我认为就是说,有一些时候这个电影你自己怎么拍,拍完出来怎么讲,每一个人的讲法都不一样,那有一些讲得好听,有一些讲得不好听,不要太在意。 曹:我记得那个时候《东邪西毒》的时候,在香港放映的时候几乎是口诛笔伐,所以那个时候人家就管你是香港电影界的一个坏孩子,infant terrible. 王:对。 曹:有批评你在意吗? 王:你那么多年都会有不同的想法,不可能跟着他们去想。 曹:好的,谢谢王家卫导演。 王: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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