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群

　　台上千娇百媚台下儒雅阳光

　　独家专访少年梅兰芳扮演者余少群(blog)

　　不少影评人用“配角的胜利”评《梅兰芳》中的演员表演，新人余少群饰演的少年梅兰芳完全抢走了黎明版中年梅兰芳的银幕风头。片中的第一段故事——少年梅兰芳对阵十三燕，一出场便惊诧四座，很多人用“销魂”形容少年梅兰芳，认为余少群的表演颇具当年《霸王别姬》中张国荣( 听歌)的风采。

　　梅兰芳？贾宝玉？选择是个难题

　　余少群自幼学戏，是武汉当地小有名气的汉剧演员，后来辗转去了浙江

越剧团。因为对南方剧团里的演员比较熟悉，又与《梅兰芳》剧组的一位副导演关系熟络，对方便委托余少群负责引见一些剧团小演员去《梅兰芳》剧组试戏，没想到这一引见，余少群把自己引见到了陈凯歌面前。

　　“我很认真地帮他们推荐，但他们一个都没看上。”余少群说。没过多久，制片人陈红南下杭州，副导演打电话约余少群，叫他没事过去玩玩。不成想这一去，余少群便遇到了制片人陈红，对方不停地向他发问：“你拍过电影吗？对导演了解吗？对我们的作品了解吗？你会什么啊？”余少群当时被问得直发懵：“我傻傻地过去，根本不知道要去干嘛。我告诉陈红十五六岁时我就看过《霸王别姬》，知道是陈凯歌导演的戏，那部电影在我们戏校放映的次数特别多，因为它讲的就是梨园的事，我们对它非常有感情。”

　　按照陈红的要求，余少群表演了一段自己拿手的戏曲段子，陈红并没有给出意见，只是问：“如果我们有意邀请你，你能走得开吗？”此时此刻，余少群心里的小九九一直在翻滚，因为没人知道，此时的他正在向他心中的另一个梦想靠近——《红楼梦》贾宝玉选秀活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这段时间，他正一门心思地参加选秀活动。面对陈红的发问，余少群忐忑不安地回答：“我要跟我们团里的领导商量一下。”

　　然而这件事很快就被余少群搁置一边，《梅兰芳》、陈凯歌……似乎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他依旧按部就班地从杭州赶去上海参加《红楼梦》宝玉组选秀，并顺利通过上海五强赛。赛后，余少群在上海多呆了一天，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问：“你人还在杭州吗？陈凯歌导演想在上海见见你。”余少群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边答应着一边用飞快的速度奔到约定地点。导演见了他非常奇怪地问：“杭州离上海很近吗？”余少群很不好意思地说：“近，近。”事实上，余少群并不想把他参加选秀的事告诉导演，因为在他看来，像陈凯歌这样的大导演很可能会反感选秀活动。

　　梅兰芳？贾宝玉？一个是摆在眼前的机会，一个是多年前的一个情结，且曙光就在眼前。孰轻孰重，孰远孰近？余少群开始犯了难。“当时没有人商量，也没料到《红楼梦》到后来会是那样一个结果，以为选完马上就要开工了。我的确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我想我到底要的是什么？可能我更需要一次机会，‘红楼选秀’不过是一场选秀活动，而《梅兰芳》马上就要开工，能够得到切实的锻炼。”

　　勇敢伸出兰花指

　　2006年12月，余少群来到北京，开始了离群索居的生活。上午学演戏，老师是章子怡当年的班主任常莉；下午学京剧，老师是梅兰芳的弟子李玉芙。剩下的时间，他便翻阅所有关于梅兰芳的资料。闭关8个月，青年梅兰芳呼之欲出。“一个人孤独地学习了八个月。导演说，你一定得安静下来，我就看你能不能熬住，你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吗？因为青年梅兰芳出身不好，自身学戏的条件也不好，社会给他太多压力，他必须忍受这一切。你要走进他内心，一定要有一个安静的状态才能有心思琢磨戏，琢磨他。”为了让余少群做到神形兼备，陈凯歌要求他要常常拿出梅兰芳青年时的照片仔细端详，“陈导说，相由心生，这么做会让梅兰芳的形象更加深入我的骨髓。”

　　学戏十年，从小生转向旦角，从汉剧改行京剧，余少群想当然以为同是梨园出身，他完全可以轻松自如地转换角色。事实上，学了没几天，他便发现隔行如隔山。“我自认演男旦没问题，但演下来之后，老师批评我说：你脑袋瞎晃什么，你以为你晃了就像女的吗？他说，梅先生演的是大家闺秀，一定要表现出大家风范。”

　　由于排练场地有限，余少群每天跟随老师去地坛公园练戏，早上晨练的人多，自己偏偏学的是旦角，围观的人常常让他感到羞怯。“关键是我表演的动作太奇怪了，特别是兰花指一出，穿戏服还好，可以遮住。后来老师非常严厉地训斥我：‘你怕什么？你记住你现在就是演员。’”

　　在学戏方面，余少群很钦佩饰演十三燕的王学圻，“王老师不是梨园行的人，他学戏很苦。听说他第一次学京剧时还被老师训了一顿，老师让他别自己乱练，否则没法教了。王老师是挺执著的人，要演梨园行的人，找了各种方法学习，非常刻苦。虽然在我这个学戏的人看来，他在台上表现得还不是那么完美，但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为了陈凯歌的“一颗菜”

　　初见陈凯歌，余少群心里很忐忑，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一天，陈凯歌突然问余少群：“少群，我这么客气地跟你说话，你怎么不敢看我啊？你要这么怕我，以后咱们怎么拍呢？”让余少群放下心中顾虑的是时间，更多的是陈凯歌的沟通方式。“他很懂得怎么和人交流，每次拍完戏，只要出去吃饭，他都说把少群带上。大年三十，他叫我到他们家吃年夜饭。”对余少群这样的新人，陈凯歌基本以鼓励为主，他以长辈的身份对余少群说：“你听我一句话，我眼睛很独的，你千万别演。”余少群很不理解“不演”的涵义是什么，“不演”该怎么“演”呢？到了镜头前，陈凯歌经常会递过一张小纸条，告诉他：“这就是你今天的台词，拿去看吧。”现在，余少群多少悟出点道理来：“可能当时的我已经有了他要的感觉。我们也是在拍的时候一点点走进大师的心灵世界。陈导说过，其实少群这孩子不容易，第一次拍戏就跟咱们这帮人合作，而且能跟上我们的脚步。”

　　拍戏让余少群吃了不少苦头，第一次尝到打人与被打的滋味。“吃面”一场戏更让他记忆犹新：“以前对陈佩斯吃面条的小品印象深刻，没成想现在我成了那个笑话中的人。关键是拍之前还吃了午饭，导演来一句：少群，我今天亲自给你煮了一锅面，有肉丝，有青菜，还有香油，可好吃了。我以为，最多吃一碗，结果吃了五六碗，撑得我实在不行了。导演还拍得特认真，说你得边吃边说，不能吧叽嘴，还要照顾到机位，本来想象很简单，结果糟了罪了。最后场工拿着袋子在旁边，我拍一条吐一遍。

　　在现场，陈凯歌的口头禅是“大好，一颗菜”，意思就是，如果所有部门、演员配合得好，就会像一颗菜一样包得紧紧的。只要听到他说这两句话，剧组所有人都知道拍摄很OK，陈导很满意。

　　按照陈凯歌的思路，余少群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逼近梅兰芳。“我塑造的青年梅兰芳，舞台上千娇百媚，生活里就是儒雅阳光的青年人，而不是像大家常规看到的男旦形象。梅兰芳讲过：我不是一个天赋很高的演员，但我是一个很勤奋的人。这句话时刻在勉励着我们，在电影里，你也可以感受到这种精神。”

　　和阿娇(
blog)的戏被删很遗憾

　　因为艳照门事件，饰演青年梅兰芳妻子的阿娇在《梅兰芳》中的戏份最后如何定夺一直被大家关注。临近公映，出品方终于宣布，其戏份只保留了短短的一个镜头，其余全部删除。事情发展到这步，除了阿娇本人外，饰演青年梅兰芳的余少群无疑是损失最大的一个。“那段时间我们拍得很用心，我想出来的效果也会很好看。发生这种情况，我只能说遗憾，不能用倒霉形容吧。”至于删了哪些内容，余少群透露，“删了我跟她结婚、和她一起给十三燕送饭、跟她私下打擂台等这些有关生活的情节。

　　特约记者 王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