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卫自信武侠片将回归传统侠义

郭敬明（右）想当王家卫的编剧

　　主持人：别，还没最后呢。

　　魏君子：我对《东邪西毒》的期许，作为一个粉丝，它可能是张国荣在这么大面积公映的最后一部影片，所以希望大家可以到电影院看这部电影。

　　学子与王家卫对话 嘉宾替王家卫回答问题

　　主持人：今天既然要跟大家来互动，我们接下来的时间交给在座的同学们，只有四个机会。

　　提问：首先王导好，三位嘉宾好，主持人好，首先我欢迎各位来到北师大的校园，今天我想问王家卫导演，就是因为这个《东邪西毒》是在94年那个时候大家第一次看到这个电影，现在时隔15年，应该说这个武侠片的创作应该说是进入了一个革新的阶段，王导演，这个武侠片在15年之后，您在武侠片创作，除了传统武打的设计，还有特技效果下功夫以外，你觉得在新时期面对武侠片创作的时候，你觉得有什么新的元素可以加入这个武侠片的创作里？

　　王家卫：我可以提一件事情吗，每一个问题我想先请我们的嘉宾先替我回答。

　　主持人：好，这样好了，您指定哪个问题您指定。

　　王家卫：从君子开始。

　　主持人：君子。

　　魏君子：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主持人：你是个很实诚的君子。

　　魏君子：很不好意思，因为说是问王家卫导演，我没有。

　　魏君子称武侠片需要新派色彩 王家卫自信武侠片将回归传统侠义

　　提问：新时期的武侠片应该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王导演的作品包括《东邪西毒》，认为是开创了武侠片革新的手法，我想问问魏君子先生，在新时期您认为武侠片创作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除了传统的特技等等之外。

　　魏君子：因为我觉得首先说武侠片革新到现在也有70、80年的历史，60年代、70年代、80年代一直到王家卫导演的《东邪西毒》，都叫新派武侠片。如果所谓的革新除了技术上的创新之外，可能在内容，因为我觉得武侠片是一个在中国的武侠电影中是一个主流，如果想得到更广大观众的认同，他们觉得这个武侠片拍的有新派的色彩，因为首先我自己做一个武侠片的剧本，我其实脑子里在做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各武侠电影的桥段，无论是故事桥段还是内容，我想弄成一个不一样的东西。像王导说的把《东邪西毒》弄成他自己的无暇电影词典。如果从大众的欣赏角度来说，我觉得做一种喜剧的方式，可能会更有一种革新的这种格局出来。因为我觉得《东邪西毒》里面首先也有很多幽默的东西，《东成西就》就变成更癫狂的形式。武侠电影要革新首先要从颠覆开始，颠覆最好的形式可能是喜剧。

　　主持人：用喜剧来颠覆。导演呢？

　　王家卫：其实我们看这个武侠这个传统，包括先从小说开始，它流行的时代都是一个特别郁闷的时代。你看民国开始他们去写，这是一个高峰。金庸、梁羽生这个是一个高峰，到下一个高峰就是人特别郁闷，生活上面他有很多东西他要发泄出来的时候，这个武侠小说就会有非常好的突破。我自己看这15年下来，从《东方不败》到2000年《卧虎藏龙》开始，为什么突然之间又来了一个潮流，大家都会拍武侠片呢？因为这个是那个年代，是因为科技，因为科技，电脑跟现代的音效都可以把我们以前想象不了的东西，把这个武侠事业再提高，可以做的非常非常夸张，可以表现得更神奇一点。但是这个是一个技术上的问题，我相信下来的武侠片，它只有两条路，一种就是它会越来越功能，功能就是因为你所有的科技会把那个刺激，那个元素都可以一路加强，但是唯一一点就是，现在其实这个路它是有一个现实在里面，因为现在其实这一个，我们都可以自己拍武侠片，因为现在每一个，我们都可以自己拍武侠片，因为这个每天自己在打，就是一个高手，不一定要看这个电影。另外一种就是精神上面的，我相信下一波的武侠片，就是说它其实在精神上面怎么去讲这个故事，跟现在的联系是什么，我认为是这样。因为我们看最近有很多很多书或者电影，它其实是在回归一个武侠，最传统的是这个侠义，还是那个江湖。所以我认为下一波应该是一个精神上面的改变，技术层面的改变，基本上从2000年一路开始就在做。

　　蒋方舟戏称王家卫麻烦制造者 王家卫拍片不顾忌个人风格

　　主持人：我知道在座有很多人北师大艺术与传媒学院的学生，可能当中有些人未来都会成为导演，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对以后大家拍武侠片会不会有帮助。刚刚导演说了一个是技术层面的，要不然就是精神层面的，然后魏君子先生说了，他的角度来讲他觉得喜剧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用喜剧的方式讲武侠的故事，我觉得都会给大家很多的建议。具体怎么拍还要看各位。接下来的问题时间继续交给大家。

　　提问：导演你好，刚刚在现场我们听到了很多关于个人风格这种词语，这是毋庸置疑的，您的个人风格，包含着个人思想的影像，都是您今天能够受到这种推崇或者喜爱的原因，不管是70后、80后，还是更年轻的，都会接受您的电影。但是我有一个很个人的问题，来自于我的一个法国朋友，他看过您的《东邪西毒》之后，他说感受到了很多意大利的一些东西，我想就这个问题请问导演，您在创作中会不会受到其他电影流派的影响？

　　主持人：这个我们嘉宾恐怕就没法回答了。

　　王家卫：可以，可以。

　　主持人：可以吗？

　　王家卫：对，蒋方舟的粉丝都是中年的，你的观察有吗，因为你也看过。

　　蒋方舟：我看过一个作家他对所谓个人风格的解释，他说每个艺术家都有他的一个死穴，他为了弥补这个漏洞所制造出来的一种假象，就是每个人的个人风格。所以我就想知道，王导的个人风格是，我想知道其实是弥补他的缺口，他的死穴的烟幕弹？

　　主持人：你想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里？

　　蒋方舟：你的死穴是不是隐藏在你的个人风格之下。

　　王家卫：你不能问，你必须要去，你刚才讲的这个可以说我认为你的死穴在哪里，我认为你的风格在哪里。

　　蒋方舟：我认为。

　　主持人：没关系，讲完之后反正大家也没有什么机会见面。

　　蒋方舟：我认为导演是一个麻烦制造者和一种郁闷制造者，我觉得这个是导演的风格，其实这是一个恭维的话，我觉得能让一个人郁闷比让一个人快乐需要更大的功力，我觉得这是导演的风格。一个郁闷制造者和一个麻烦制造者，和一个青春期困惑的制造者。

　　主持人：等一下，我会从您电影中看到我觉得您应该是一个很会谈恋爱的人。

　　观众：对。

　　主持人：有人说对，是不是。

　　王家卫：其实拍电影就是把你一些平常不能做的事情，或者没有机会做的事情去从事一下。所以你刚才说的个人风格，其实我从来我认为这是，就好像一个人的气味，他走到哪里都是这个味道，你做这个事情就是这个调调，人家说这是你的调调。我拍电影的时候从来，从来没有具体说我们这次要什么颜色，或者什么调子、格调，我们不喜欢这一套，我认为你做就是这样子，也不要先去考虑，先把你要做什么还不知道呢，还说什么调子。我刚才讲了，因为这是武侠片，我希望把我对武侠片的理解，我对它们的热爱，都可以放在里面。所以武侠片不单只有中国，外国也有，西部片也是一个武侠片。所以里面都有，就好像是梁朝伟对那些马贼，这个就是我们以前看过的江湖万里杀的风格，这种东西，不能回家，这个我们都可以看到。我认为这个东西，就是我刚才说的是一个起点，它好像是一个武侠电影的一个google，它里面有很多很多，你都可以在里面寻找它的来源在哪里。

　　主持人：魏老师，魏先生，这种其实在导演的电影里面寻找那种你可以发现他风格的小细节，也算是一种小惊喜。

　　魏君子：这是他们重复看这个电影的重要原因。

　　王家卫拍片不顾忌观众 不写剧本现场讲故事

　　提问：大家好，请问相隔15年后《东邪西毒》有哪些新感受，会不会更多考虑到80后、90后的观众？还有一个问题，我对王导一个事情很好奇，您没有剧本是怎么拍摄的，怎么告诉你的工作人员你需要什么效果？谢谢。

　　郭敬明：这个我没法回答。

　　主持人：大概是三个问题。

　　王家卫：先谈感受吧，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这个感受是比较个人的，就是因为我在看这个电影的时候，看我们在拍这个电影的一些过程，那个时候我拍这个的时候，我想这个片子，最大的感受就是我们来这个地方，我们就是来自这个《东邪西毒》的，用这种地方拍这个电影。好像那个时候在榆林那个沙漠里一样，我记得有一天我跟洪金宝去看，洪金宝那个时候也是拍摄人，有一天去看景。前面那个山不错，就跑过去。他说真的要上去吗？我就跟他上去。上去之后发现上面还有一个山，后来我们戏里就这样出来，他跟我说你再过了这个山，后面还是这个山。那个时候他会陪着我这样做，因为他已经有经验。我那个时候好像洪七一样我不管，这个是一个精神。你说有考虑到80后或者90后，我相信一个电影不可能拍的时候考虑我是要给哪些观众看的，我希望这个电影大家都可以看，我也相信要是一个电影是为一部分人考虑的话，应该不单只是纯粹局限于某一部分人。第三个是什么？

　　主持人：就是合作的时候没有剧本的情况下怎么跟演员描述你需要什么样的状态，怎么表现出来？

　　王家卫：用嘴巴讲。

　　主持人：工具我们都知道，但是表达的内容是什么？

　　王家卫：因为我是从编剧开始的，我们那个时候当编剧最大的问题就是说你必须讲故事，我那个时候就是当编剧最主要就是让人家要你这个题材，付钱，所以你必须把这个故事讲得很精彩。我们那个时候基本上可以把一场戏完整地讲出来，有一些时候这样讲可能比写更好。当然最后还是会写，但是在过程里面，很多时候就是我会把这场戏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做什么，台词我都告诉他们。

　　主持人：用讲故事的方式告诉演员。

　　王家卫：对。

　　主持人：我们最后的一个问题。

　　提问：王导好，我是一个特别迟钝的80后，其实《东邪西毒》我看了三遍，我第一遍也是11、12岁的时候看的，但是我觉得我那个时候，我没有蒋方舟那么聪明，比较迟钝。

　　主持人：你没有青春期的困惑。

　　郭敬明曾经想当王家卫编剧 两人约定要合作

　　提问：那个时候还没有到。我很努力地看了一遍，但是依然没有看懂，我只能说我看得很郁闷。我其实想问的问题是，当时跟我同期的很多同学，他们在对《东邪西毒》已经放弃了理解的奢望的时候，开始转而对另外两部作品追捧，一个是《东成西就》，一个是《大话西游》，请问您是怎么看待的？您刚开场的时候说郭敬明像漫画里的美男子，你有没有意向和他合作？

　　郭敬明：这个问题我讲一个很有趣的，算小故事吧。我在16岁出道的时候参加第一次作文比赛，我决赛的文章的第一句是我有一个梦想，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做王家卫的编剧，当然这只能是一个梦想，因为我后来知道他拍戏是不用剧本的。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跟王家卫导演坐在一起跟他聊天，现在还可以帮他回答问题。如果真的可以合作，我真的很开心，但是不用演戏。

　　王家卫：为什么？

　　郭敬明：我不擅长。如果有非常胜任的角色我也可以。

　　王家卫：那就讲定了。

　　郭敬明：谢谢王导。

　　主持人：回答这么多之后，郭敬明你还记得他的问题吗？

　　郭敬明：我记得，说到《东成西就》和《大话西游》，我觉得要回归到阅读门坎这个词，好莱坞的爆米花电影很多人看了之后觉得很好看，这里面讲了很多人不用思考的地方，你很容易接收到他的信息，包括好笑的地方，包括煽情的地方，包括各种各样的地方，你不用想，你不用动脑子，你直接接受这个画面就可以了。无论你受多高文化教育，还是你没有受过良好教育，或者无论你是专业的电影学院的学生，还是普通的跟这个专业完全没有关系的，他都能感受到。但是作为《东邪西毒》而言肯定不是这个意义上的电影，就仅仅是娱乐大家的，我相信王导拍的时候一定有他想传达的东西。但是任何东西，比如像我写小说一样，我自己也不喜欢把所有的道理讲一遍，你要怎么怎么样，像老师教学生一样，我希望是看完之后你自己去感受那个东西。因为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所以《东邪西毒》其实也不完全意义上的是以射雕英雄传的改写，因为它的情节已经大量重新组合，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在这一点上它其实和另外两部是很不一样的东西，所以这也造成了后来《东邪西毒》和《东成西就》以及《大话西游》他们呈现的不同的文化现象。我的理解，现在正解王导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