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许涯男 白郁虹 巩晓莉
《风声》是一部披着“主旋律大片”外衣的好莱坞式惊悚恐怖类型片,“杀人游戏”“谍战”等亦只是其商业烟雾弹,挑战智商却易忽视人性的推理解密非它所愿,它的四大关键词应是封闭空间+虐杀+人性互斗+向死而生。为了挖出巧传绝密情报、导致日军将领与日伪汉奸频频被刺的无间卧底,偏执乃至变态的日军特务机关长武田(黄晓明饰)设下鸿门宴,将伪军军机处处长金生火(英达饰)、伪军剿匪大队长吴志国(张涵予饰)、伪军剿匪司令侍从官白小年(苏有朋饰)、伪军剿匪司令部译电组组长李宁玉(李冰冰饰)、伪军剿匪司令部行政收发专员顾晓梦(周迅饰)幽禁于布满血腥刑具的暗黑别墅,老虎凳、电击、毒针扎穴……乃至解剖刀等令人生不如死的大刑逐一登场,行刑的除了武田,还有他的嗜血走狗、伪军特务处处长王田香(王志文饰)。不阴不阳的白小年首先沦为牺牲品,尸浮血池,继而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大软蛋金生火不审自溃,吞枪自尽……在此不做更多剧透,到底谁是凭着无比刚强伟大的爱国信仰最终以死将终极绝密情报传递出去的“老鬼”与“老枪”,还是留给观众自行揭秘并切身体验那份感动吧。
事实上诚如原著作者麦家与影片导演高群书所言,谁是“老鬼”与“老枪”、情报如何传递出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说及影片均想要传递出的“信仰的力量”,尤其是呈现给当下这信仰缺失的年代。试问如果你是卧底的“老鬼”或“老枪”,在轮番面对嘶吼的巨犬、带血的老虎凳、闪着火花的电网、寒光熠熠的解剖刀、锥心刺骨的毒针后,你还能坚守最初的理想与承诺吗?你能保证你不临危变节、甚至沦为魔鬼鹰爪吗?当年,无数人坚守至死、血托华夏,如今,又有几个人能扪心自问、无愧于心?
所以《风声》尽管在商业类型上卖的是惊怖与绝杀,但绝非纯粹贩卖血浆、制造心理刺激的“番茄酱电影”。没有最极端的拷问,又如何反衬最强大的信仰?除了细节上的震慑、震撼与终极的感动,《风声》作为一部标准商业类型片,在影像、美术、配乐及剪接等方面都堪称80分以上水准,整体技术全面树立国产类型片的行业标杆,足以令90%打着类型片旗号却首先在最基础的技法上便粗陋到令人作呕的国产电影汗颜。当然影片亦有缺憾,比如受制于众多角色,令每个人物均有或多或少的扁平化嫌疑(塑造的最丰沛多元的角色反而是大反派武田),导致最终的“信仰主题”动人有余、震撼不足;“老鬼”与“老枪”互相配合、传递情报的桥段也失于难经推敲、一厢情愿的简单合理化,甚至有儿戏之嫌。众戏骨明星们的表演均在普遍水准之上,却似乎欠缺华彩篇章。不过瑕不掩瑜,《风声》堪称今年截至目前公映的国产电影里最值得推荐的优质力作,祝贺高群书在《千钧。一发》之后再献佳作,他戏称自己是“中国最好的商业片导演”,不为过。期待他即将开机的中国式西部片《四大名捕》。
《风声》惊怖场景大剧透
饿犬噬人
行刑者:王田香(伪军特务处处长,阴毒奸诈,嗜好研究各种酷刑)
受刑者:无名女刺客
1942年10月10日,汪伪政权庆祝“国民政府”成立30周年的盛大仪式喧哗了整条街。与此同时,一名汪伪走狗(段奕宏饰)被暗杀,女刺客(刘威葳饰)当场被捕。审讯室,倒在血泊中的女刺客周身被涂上异域香料,张着血盆大口的饿犬冲她狂吠。女刺客宁死不屈,王田香放开绳索,猛犬奔突,惨叫声起……
“笔刀”穿脸
行刑者:武田(日军特务机关长,父辈曾畏战自杀,令他深蒙耻辱。他阴郁多疑、偏执疯癫,誓要揪出“老鬼”与“老枪”,不惜欺上瞒下、擅自行刑)
受刑者:日军军事长官
日军会议室,军事长官提及武田父辈当年的懦弱行径,武田一言不发。静默,静默……突然间,武田纵身跃上桌面,嘶吼着扑向对面的讥笑者。两人扭作一团,惨叫声不绝于耳。当劝拉的人群散去,镜头聚焦兀自躺在地上的讥笑者—— 一支作为利刃的笔戳破脸皮、从他嘴里穿过,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淌血的老虎凳
行刑者:王田香受刑者:白小年(伪军剿匪司令侍从官,自以为有恃无恐,频频闹事;曾为昆曲名伶,娘娘腔,讨人嫌)
铁钉顺利刺入白小年的身体——背部、手臂、大腿、肛门……但最令他痛苦的是他无法立刻死去,因为铁钉不会刺入他的任何重要器官,铁钉本身的压力也会塞紧伤口,减缓失血速度。就这样,听着自己肉体被撕裂的声音,看着鲜红的血液沿着钉子凳汩汩流下,手腕被紧紧铐住的白小年吼尽了自己的最后一声厉叫。死神来得太晚,直到布满伤口的躯体被扔进盐缸,渐渐失去重量,渐渐浮出水面。
电流穿体 毒针扎穴
行刑者:王田香
受刑者:吴志国(伪军剿匪大队长,粗野、冷酷、沧桑、莫测,身上弹痕累累)
王田香疯狂地转动手柄,电机刺刺响,电流由弱渐强,不断穿透被缚的吴志国的肉身。吴志国仰天长啸。可折磨远远没有结束。已经皮塌肉陷的身躯再度被捆绑在人字凳上,从脚腕、大腿……直至太阳穴与颅顶,蘸有剧毒的细小针头一针针刺向最敏锐的神经中枢。“针刺专家”六爷(吴刚饰)一袭黑衣,满脸堆笑,像幽灵般绕着这具身心俱损的肉体施展世上最残酷的“执刑艺术”,当最后一针落向天灵盖,奄奄一息、欲吼无声的吴志国仰天狂喷,血雾弥漫。
灵肉解剖
行刑者:武田
被审者:李宁玉(伪军剿匪司令部译电组组长,学成海外的高材生,破译密电的专家。冷艳、敏感、多情、刚强)
解剖刀、手术剪、镊子、脉管夹、微钻、钢尺……当武田将冷光四射、寒气逼人的工具箱一层层地拉开时,先前清高孤绝的李宁玉不由打了个冷战,向后倒退几步。武田冷冷地褪去李宁玉的全部衣衫,恐惧、屈辱、无助从她的眼神中一览无余。全套解剖工具被戴着白色塑胶手套的异性双手来回把玩,旁边挂着清晰逼真的人体解剖图。等待李宁玉的将会是怎样的残酷命运?仅仅是伤害肉体的血腥解剖?还是灵肉俱催的变态折磨?
洒满溶液的血绳
行刑者:武田、王田香
受刑者:顾晓梦(伪军剿匪司令部行政收发专员,出生名门,美艳玲珑,娇纵放肆,宁死不屈)
对比于刚出场时艳光四射、盛气凌人的千金小姐,此刻的顾晓梦衣衫不整、血肉模糊,像一只被制服的命若游丝的小兽般趴在地上。一根看似普通却被洒满腐蚀性溶液的红绳被展现在受审者眼前,顾晓梦被几只大手钳制着骑在绳上,从一端急速滑向另一端……空中回荡着凄厉的尖叫。又一出专门针对女性受审者的来自地狱的灵肉折磨,顾大小姐能否挺得过去?她是不是故作娇弱、外干中强的老鬼?
被咬下的耳朵
行刑者:顾晓梦 受刑者:武田
“绳刑”过后,双手反锁、遍体鳞伤的顾晓梦依然用倔强冷傲的眼光怒视武田。她一边用语言挑衅着武田的耐心与隐痛,一边用秘藏的缝衣针暗暗解开镣铐。武田觉察到顾晓梦似乎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不由俯下身来,顾晓梦却突然扑到武田身上,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脖子,使出通身最后的武器——牙,狠狠咬下对方的耳朵。鲜血在武田的右颊如悬河泻水,瞬间浸红象征着侵略者的墨绿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