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梁朝伟
长空甄子丹
飞雪张曼玉
秦王陈道明
如月章子怡
无名李连杰
“我自己是希望拍这样一部武侠电影,既重‘武’又重‘侠’,既希望在动作和画面上有非常出色的部分,也希望能通过一种很通俗的角度去向观众传递什么是‘侠’。我自己认为真正的‘高手’、‘英雄’和‘侠’都是胸怀天下的人。”
——张艺谋
英雄是什么?100个人心目中就有100个答案。
和田惠美说,“英雄”应该是一位特立独行且内心孤独的人;章子怡说,英雄也许是普普通通的人,但是他们做了非凡的事情;李连杰说,英雄是一个名词,在每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不同年龄的时候,对英雄的定义都不一样;梁朝伟说,我小时候心目中的英雄,是电影里的超人或蜘蛛侠,因为他们可以为了其他人牺牲自己的生命。而张艺谋说,我心目中的英雄是胸怀天下的人。
到底胸怀天下的人是怎样的人?张艺谋又到底在“谋”求怎样的英雄?
为什么拍《英雄》
“我这个人非常喜欢武侠,是个武侠迷。自从干上导演这行,我就一直想拍摄一部武侠片,而且任何一个男性导演,都很可能有拍一部武侠片的冲动。我也是。这事我想了很久了,看过好多本子,都不行,后来就决定自己写。”也许基于这种男性导演类似本能的冲动,武侠一直是张艺谋萦绕心中的梦想。
跟随张艺谋多年的编剧王斌说,筹备《英雄》张艺谋整整用了三年时间,就是想做出与一般武侠不同的东西。比如说刺客很可怕,怎么个可怕,张艺谋认为是献身精神。这个在艺术上怎么表示?有时双方的争论是恶狠狠的。而张艺谋就从这些争论中发现了剧本的薄弱环节,进行修改。
完成这部史诗般的巨片后,张艺谋非常谦虚,他说:“一个人完不成一部电影,一定要很多精英们结合在一起。”
《英雄》是这样“塑”成的
在《英雄》的拍摄过程中,有五个环节不容忽视:武打、摄影、音乐、角色如何演变、主题如何凸现。《英雄》剧组在这五个环节上进行了精雕细琢。
张艺谋在全片的“打戏”中,突出了“礼仪”。他说:“我们片中全是高手,只一下,就打得头破血流。里面所有的人,在打的过程中,绝对突出礼仪感,突出对对方的尊重和对剑术的仰慕。东方武术里面除了打的美,打的身手矫健,还会看到武侠里面有一种道义。这里面没有看到秦兵的屠杀或打仗,而是摆阵,关于秦的部分,是高度的强调礼仪感,这跟以前都不一样。”张艺谋认为,武术指导程小东的武打设计跟别人有很大不同,真的有点黑泽明的感觉。
对于电影中的摄影,张艺谋这个搞摄影出身的导演对摄影师杜可风的要求非常严格:三个不同的故事,三个结构,要求杜可风在拍法上有三种不同的方式。“可能有些像他过去拍王家卫的电影,有一些变形,用一些广角镜头,有一些晃动,一些很不安定的因素。比如说运动,在水面上打的时候,怎么突出快剑,都跟别人不一样。”
张艺谋对谭盾的音乐非常满意,他说,我们要塑造一个声音符号,如赢得(陕西话:胜利),几个字形成一种符号。鼓点不是乱打,而是打在瓦砖上。
而在人物角色的转换方面,张艺谋说:“如果三段故事交错出现的话,由于颜色不同,观众一眼也能识别出来。我在想我们用什么样的篇幅,去营造一个这么坚强的角色的转变。你要把一个最坚定的刺客,转化为一个最坚定的捍卫者,根本不能用简单的图解来表达。”“如果说李连杰代表冷酷的酷侠,天地间只留那一剑,只那么一刺就够了;梁朝伟就是那种很惆怅的侠,一看像一个文人,很忧郁,常常无奈,常常很痛苦,连死也是爱着死的。”
至于主题提炼,可以说应该是电影中一种水到渠成的东西,《英雄》的主旨,还是张艺谋忘不了的“武侠精神”。他说:“我认为武侠精神,就是所谓的舍生取义,肝胆相照。这个‘义’是什么?每个人的解释完全不同。我的解释比较大,是天下。
从9.11到《英雄》的意义
《英雄》从2001年8月11日开机,到美国“9.11”事件发生时刚好开机一个月,张艺谋由此联想到《英雄》的现实意义:“我自己认为今天的世界充满了战争的威胁,尤其是我们正拍着电影就发生“9.11”这种事件,这样的一种人和人之间的敌意,我要消灭你,你要消灭我,斗争不知道哪一年会结束。我们由此就讨论到中国武功的概念,讨论到一个侠客,他是不是只要武艺高强就可以了。差不多也是借这样的一个信息传递一个现实意义,希望人们在看完后,不要只认为是一部很美丽的古装电影,打来打去。他们如果多想想,也许还有另外的意思,也许跟我们现实的世界有一点类似。”
2001年4月,张艺谋力邀李连杰出演这部巨片,他这样给李连杰说戏:“中国的武侠片,都是为个人恩怨而打。我们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是为信念、为理想、为做人的境界和格调去打,根本不是报私仇。所以我想在打的过程中,突出那种礼仪感,突出对对方的尊重和对剑术的仰慕。我希望西方人能看到,东方武术里面除了打的美,打的身手矫健,还有武侠里面的道义。”这是张艺谋认为《英雄》与其他武打片最大的不同。
2002年5月24日,李连杰专程赶到北京与张艺谋探讨这部片子,他问:“英雄是讲你心目中的概念,究竟这个概念能达到多远,你希望别人接受怎样的概念,特别是看完电影之后?”张艺谋老实地说:“我首先还是希望这部电影能拍得好看,有商业因素,除了吸引观众之外,希望能拍得有力量,与《卧虎藏龙》相比,是另一种风格。除了打斗好看之外,我希望能传递出我们侠的含义。”一番话说完,李连杰感动地说:“只有黄土地长大的人,才有这种力度。一些普通的打斗戏对我没有吸引力,吸引我的精髓是那种彼此的尊重,超越了你死我活这么简单的概念。”孙倩整理
英雄问出处
从公元前475至221年,中国历史上称为战国时代;当时的天下由七个诸侯国瓜分,秦、楚、燕、齐、赵、魏、韩七国,各据一地,互为争雄,以致战争连年,老百姓饱受战祸的煎熬。
七国竞逐,都有据天下为己有之心。七雄之中,秦人战力最强,野心最大。史传秦王政专制独裁,残酷不仁,一早已有灭六国、鲸吞天下之心。各地诸侯,皆视秦王政为天下的大毒瘤,誓要去之而后快。江湖之中,有许多游侠(或称侠客)心怀匡济天下百姓的理想,刺秦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英雄》中的无名、残剑、飞雪、长空,虽然历史无名无记,但当时确有许多许多的无名、残剑、飞雪、长空,他们都是刺秦的英雄。那么,《英雄》的服装造型师和田惠美是如何打造这些侠客的?我们特地搜集了和田惠美设计的造型图,以飨读者。
残剑梁朝伟
“秦王不能杀,这是我从书法的境界中悟出的道理。”
高山先生,便是残剑。精书法,传说他由书法中悟出一套绝世剑法,威力无比。
残剑自小浪荡江湖,四海为家。人落寞出尘,意态优悠。遇上飞雪后,情深一往;两人双剑合璧,足以御千军、挡万箭。残剑义重,飞雪誓刺秦王复仇,便与飞雪联手刺秦。但残剑不忍下手,宁舍小我,以天下为心,以百姓为大。
梁朝伟演残剑,可谓入形入格,神韵兼具。梁朝伟的优悠落寞,柔中带刚,不似传统文艺忧郁小生那种无骨无神的软绵绵。但无论如何,忧郁总是一种对人世的失落感觉,而这正是一种残缺。残剑之残,非仅仅是他手中剑之残,残在心里,才是入骨之残。
《英雄》中的残剑,总是长袍曳地,衣袂飘飘,表现的是挥洒自如;仗剑飞腾时,如此,秉笔练字,亦如此。程小东同梁朝伟合作过多部电影,很熟悉他演戏的能力:“梁朝伟面部表情很丰富。”给残剑设计动作时,程小东便充分利用梁朝伟感情丰富的面部神态来配合武术动作,以达到人剑合一的感觉。?
飞雪张曼玉
“那里没有剑,也没有剑客,只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飞雪是赵国大将之女,父为秦人所杀,矢志刺杀秦王,为父报仇。人骄艳激扬,任性任情。复仇之志专一坚锐,为达目的不惜生死相搏。遇残剑而陷溺于爱欲,不能离;刺秦复仇,不能弃,极深的爱与恨,令她陷入人生千古难解的困局。
张曼玉并非那类传统的古典美人,但她扮起古人装,却从来不觉突兀。飞雪是贵族之后,造型典雅艳丽。在《英雄》中,红色的飞雪大爱大恨,蓝色的飞雪幽幽婉婉,白色的飞雪惨惨苍苍,各自恰如其份,随着故事的转变而变化。
飞雪用剑,剑法飘逸,像飞雪,绵绵密密,阴柔,却致命。张艺谋这样形容飞雪的剑:“像阳光般美丽,尖锐地刺中你。”张曼玉在古树黄叶中漫漫飞行,雍容华丽,是武指程小东为飞雪贵族的身份度身订造的。张曼玉不晓武功,但有舞艺底子,钢丝吊着飞来飞去,一样好看。不过,跟李连杰的无名对打,张曼玉笑说:“有点儿像幼儿班对大学生。”
如月章子怡
“如月身为丫环,8岁跟随主人,随主人研习武艺,更懂得做人的道理。”
如月,静时,如处子;动时,如脱兔。但她侍仆的身份,却使她对主人之情无着落处。何况,残剑心中只有飞雪。此正是如月人生之憾,最后只有以身殉情殉义。
如月在《英雄》中的戏不多,作用是在残剑与飞雪的爱情之间牵起戏剧性的冲突与张力,虽是绿叶角色,程小东给她设计的动作造型,依然一丝不苟。
如月用的是双刀,抡舞起来,或许稍欠风卷残云的刚猛,却是灵动非常。而双手舞刀比单手挥剑还要困难,手与腰身的动作要配合得好,才可避免自伤伤人。章子怡有芭蕾舞底子,练起来仍然觉得非常吃力,“没有尝试过的动作,就会觉得很紧张,因为你不知道那个动作有多危险”。一紧张,便难免失手。在胡杨林一战,章子怡不慎伤了张曼玉的手背,可幸吉人天相,但章子怡已急得哭出来了,难过了好几天。
无名李连杰
“我,自幼便为孤儿,也没有名字,人称无名。人苦无名,便可专心练剑,我花10年,练成一种绝世剑法。”
无名,战国时代的刺客,赵国后裔。
性孤冷,精神内敛,胸藏血气。练剑10年,成十步一杀的绝技。他未必是最好的剑客,但肯定是最危险的刺客,是惟一能刺杀秦王政的刺客。
无名的造型来自战国时代的游侠,行侠仗义,济人之困,一无依傍的独行杀手。他的衣色虽然依循故事叙述的转折而改变,无论是红,是蓝,是白,依然杀气严严,却不失侠义的本色。
李连杰武术底子深厚,电影中的动作场面都是他亲身上阵,武术指导程小东为他设计动作时,便尽量配合他的功夫,以超高难度的动作发挥李连杰肢体最高的潜能。电影中第一场武打场面,便是由李连杰与甄子丹对战,两个都是实战高手,是名副其实的高手过招,是肢体能力和功夫造诣的较量。
长空甄子丹
“长空平生要杀者,惟秦王一人。”
秦王政时代,天下三大刺客,残剑、飞雪之外,便是长空。长空同无名、飞雪一样,是赵人。赵国在秦军围攻下危在旦夕,长空的目标正是刺秦救赵。
长空只有一场戏,却是最重头的戏,是《英雄》整个故事的引子,引子一动,不同的故事,相异的说法,便交差呈现,延伸出各种层叠交缠的意义。这场戏也是李连杰与甄子丹尽展浑身解数的拿手好戏。听说甄子丹演的长空是李连杰指定的对手,为的是要打一场硬桥硬马的真功夫,呈现出2000年前古人互相搏击的架式。
剧本中长空原来的武器是一个细小的铁盾,程小东觉得铁盾对长剑,强弱悬殊,很难发挥,便以长枪代替铁盾,设计成一次势均力敌、法度严密的格斗,出来的效果更完美。
秦王陈道明
“六国算什么?寡人要率大秦铁骑,东渡大海,西跨流沙,从日出之地,扫平到日落之地,打一个大大的疆土。”
秦王政是战国七雄中野心最大、最有能力的君主;他逐一铲平六个诸侯国后,便成为中国第一个统一天下的皇帝,史称秦始皇。
秦王政为人阴鸷狠戾,残暴不仁;但在《英雄》中,我们却不会看到秦王政的残暴,只见饰演秦王的陈道明跟李连杰的无名对坐讲刺客残剑、飞雪的故事。陈道明脸上不带一丝戾气,甚至有点智者的慧黠。这个造型设计,跟之前几部刺秦电影中(例如陈凯歌的《荆轲刺秦王》)的秦王形象截然不同。历史在《英雄》中只是电影艺术的布景板。
陈道明在戏中从头到尾都几乎高高端坐在皇座上,像个哲学家。不过,残剑刺秦一幕,却也要吊钢丝飞来飞去,在空中做一些高难度的武打动作。对陈道明来说,体能还可应付,技巧方面则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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