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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们很早就等候在酒店的大堂,大会安排贾樟柯和96岁的葡萄牙导演奥利维亚会面,他是迄今欧洲年龄最长的大师,而且每隔一、两年就会有新的作品,今年威尼斯电影节将授予他终身成就奖,他带着他的新片从里斯本飞过来,大会的用意是让一老一小的导演会晤,因为贾樟柯是今年竞赛片中最年轻的导演,他们的会面吸引了欧洲很多媒体,当奥利维亚出现在大厅时,闪光灯四起。
奥利维亚和贾樟柯握手时,话题直接进入了电影,他很诚实地说没看过太多华语电影,他对“世界”中“东京物语”一段非常欣赏。话题又转到了小津安二郎身上,他与小津是同时代的导演,他说他是通过小津的电影开始了解东方,贾樟柯对奥利维亚说,他觉得这位老人是电影的活化石,创作生涯经过了默片、有声片、黑白片、彩色片等各个阶段,奥利维亚很幽默,他说还有数字时代阶段,大家都为他年轻的心态笑了起来,他又补充道,“不过这是你的时代。”
我在旁边突然想,我认识了这个电影节上最老和最小的两拨客人,最小的来宾要数我们的日本制作统筹,小坂史子的女儿月宽,他的父亲是台湾人,所以月宽是双语小孩,能讲很好的中文和日语,小坂和贾樟柯一起工作了三部电影,这次他也时候孝贤导演“咖啡时光”的制片,她是一个很独立的女性,走到哪里都带着孩子,但从不耽误工作,7岁的月宽非常懂事,很难想象她自己会煮汤了,我们电影首映那天她也去看了,剧中有我在楼道里找创可贴的情节,她看不懂,因为台湾把创可贴叫“ok帮”,她三岁就和我们的“站台”一起来到威尼斯,那时我天天抱着她,四年后月宽已经会煮汤了,这让我感叹时间的过去。
另一位小客人是我们北京制片宋静、彭东生老师的孩子彭倚莉,小名“乖宝”,她今年12岁,她和月宽成了好朋友,给我们这组人带来了无穷的欢乐,我想电影有生生不息的源流,在威尼斯有96的导演,又有7岁的小来宾,让人相信电影不死,仍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晚上看麦克-李的电影时出现了突发事件,电影开演20分钟后,突然由20个人站起来抗议,因为他们都讲意大利文,我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影院的灯亮了起来,影片的放映被中断,麦克-李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后来我想可能是影片中堕胎的情节,让有天主教背景的意大利观众难以接受,吵闹声持续了十几分钟,大批警察赶到事态才平息下来。
散场后,在路上碰到了韩国导演金基德,他今年携新作“空房子”参赛,他和贾樟柯是老朋友,两人一阵寒暄。我注意到他手里拿了一枝红玫瑰,兴冲冲的样子,一定是去赴一个重要的约会,在丽岛浪漫的电影气氛中,有一段爱情应该是挺好的事情。(赵涛 9月8日发自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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