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同样面对杀手的晚上,她们站在了命运的交叉口:大阿嫂的丈夫被杀,她为了报仇选择成为黑帮一员,成了女魔头;落难的小阿嫂却被黑帮老大搭救,生活在一个安详而纯真的环境,直到老大被暗杀………
导演黄精甫在《阿嫂传奇》里探讨的是暴力,以及以暴制暴本身的善恶矛盾,延续了《江湖》中对江湖本身的思考。这部影片云集了曾志伟、任达华、黄秋生、方中信、刘烨、
谢君豪、林嘉欣等巨星,即将于8月4日在全国上映。影片不仅演员阵容鼎盛吸引观众,更由于目前香港最有前途的导演-曾荣获香港金像奖最佳新晋导演的黄精甫,其之前执导的影片《江湖》未能顺利进入国内市场,而引发各界诸多揣测。日前,记者通过该片发行对黄精甫进行了专访。
眼镜设计师遇到伯乐曾志伟
记者:内地的观众对你了解不多,说说你的经历吧。
黄精甫:我是广州人,7岁到香港。妈妈是个粤剧演员,很小的时候我就跟着妈妈去戏院。从前我家在广州市越秀区广卫路的儿童公园旁边。记得我第一天上幼儿园,就偷跑出来回家,吓了我妈一大跳。(你认得路吗?)不认得啊。当时我连马路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我一路问人,儿童公园在哪?到了儿童公园我就会回家了。我念到中学毕业就出来打工。我什么都做过,贴过街头海报;在唱片公司做仓库搬运工;在广告公司做杂务;后来在一家眼镜店做设计,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想出来的东西是可以被认同的,才开始明白什么是创作。
记者:后来怎么跟电影扯上关系的?
黄精甫:我在23、4岁去TVB报考助理编导班,考了两次都没考上。之后见到有舞蹈艺员训练班,当时想先考进去再跟导师说转班。我真的就去报了,一进考场,觉得自己很傻,结果当然失败了。于是又跑回去设计眼镜,再后来我又报了一次助理编导班,这次终于OK了。培训班毕业,我被分到了“劲歌”组,拍MTV。这才终于知道什么是拍摄,才第一次接触到摄像机。
记者:为什么那么想进娱乐圈?
黄精甫:只是从小就喜欢听歌,设计眼镜的时候又开始喜欢看电影,那时很喜欢一部叫《越笨越开心》的欧洲电影,说的是一群扮成精神病的人,我觉得那电影很奇怪但是很艺术。之后自己也就想拍电影了,我发现香港有个艺术发展局,可以提供一小笔资金给导演。我什么都不懂,就随便写了个剧本投了过去,没想到竟然通过了,拿到6万多元———当时觉得这钱怎么这么好拿?我拿这笔钱买了个小摄像机,拍了个叫《我爱水龙头》的短片。之后发现有个相关的比赛,就参赛,没想到又拿了奖,真是太幸运了!后来拍《福伯》,觉得钱不够,最后还是曾哥帮我圆了心愿。
若有死老鼠,我会探其死法
记者:后来就有了《江湖》?
黄精甫:是啊。有天半夜3点多,曾打电话问我在哪,让我出来看两个剧本,我选了《江湖》。(另外一个是什么?)一部爱情戏。(那你肯定没兴趣!)我有!(我觉得你只喜欢暴力电影。)不是。以电影为职业的人才会固定拍某种类型,那样比较稳妥。喜欢创作的人就什么都想尝试。
记者:我觉得你本身有暴力特质。
黄精甫:我自己也这样认为。但我要拍的爱情片肯定不会和暴力扯上关系。我可以很极端也可以很文艺。
记者:不过《福伯》让人觉得有些……
黄精甫:你想说变态?《福伯》之前那些更变态。《福伯》只是极端而已,它说的是人性。我就喜欢极端地表达。譬如我看见一只死老鼠,我会走上前去看清楚,然后研究:这种死状一定是被车碾死的,若被人踩死就不会是这个样子。我就喜欢去想像这后面的事,喜欢投入到创作中去。
记者:《江湖》是你的第一部商业电影,你怎么评价它?
黄精甫:我真的没觉得那是一部商业片。(难道你觉得那是艺术电影?)也不觉得。那只是一个很想拍电影的人在“玩”,他积蓄了能量,然后突然爆发。(就像一个穷人中了彩票?)可以这么说。但我不胡乱挥霍,我选择了一个媒介来“玩”。(玩得高兴吗?)当然高兴。(老板高兴吗?)那我就不知道了。
林嘉欣和刘心悠,两只小白兔
记者:这次的《阿嫂传奇》进入内地似乎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黄精甫:嗯,因为《阿嫂传奇》其实和黑帮没有任何关系,不是残酷血腥的仇杀。
记者:宣传海报上是林嘉欣和刘心悠捧着一只小白兔。这有什么寓意?
黄精甫:白兔其实就是片中的两个“阿嫂”,前一个是林嘉欣,后一个是新人刘心悠,她很纯。但嘉欣其实比心悠更加“小白兔”,她本身就很甜,我们就故意让一个很甜的人去演一个强悍的“男人婆”,所以她演绎的难度比心悠大。
记者:你想通过这部片子说什么?
黄精甫:现代人太多顾虑了,每个大人都是这样,不如学习一下小朋友的直接,不开心就说,伤心就哭。我把大人们的缺点逐一放在刘心悠身边的6个影帝身上:没信心、怕事……而林嘉欣的角色正好和刘心悠是两个极端———每个普通人都可以做这样的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虚伪,也可以选择真实。可现在大部分的成年人都选择了虚伪。
记者:片名是你起的吗?
黄精甫:郑丹瑞(该片监制)起的。他们从市场的角度考虑,他们觉得好就好。(用6大影帝也是一个商业考虑,也和你没关系?)是。(用哪个明星对你有影响吗?)没有。(你的意思是,电影所有商业运作的东西你都会交给别人处理,你完全不管?)对。
记者:对你而言,电影是什么?
黄精甫:我知道一些事情,但又觉得了解得不够,于是我把问题放到电影里。如果我有些什么想告诉别人,电影应该是最好的方法,够直接。袁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