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电影节产业论坛：华语片的救赎(3)
第15届上海电影节海报
我们的电影院不仅仅要去放那些娱乐性的电影，而且也要放一些反映真实的问题或者反映现实生活中的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主题的电影，就是这两者他们并不是完全放开的，而是要把他们联系起来，回到戛纳电影节上中国电影上，我们不能忘记的是戛纳电影节的评选标准还是非常高的，我们在1800多部电影中间选出20部进行评选，所以说整个评选的过程是一个非常严格的评选，我们对每个国家入选电影并没有限额，比如说今年我们参赛电影中没有中国，没有德国，而德国实际上已经有18年没有参赛电影入围了，德国应该说是欧洲非常重要的电影大国，但是却有18年之久没有参赛的电影，所以我们的这种国际性的评选，它是面向一个国际的过程，和所有的其他的国际电影节一样，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在一段时间内，我们所认为的制作最好的电影，在全世界范围内做得最好的电影，所以说我们并不是说一定要找一部中国电影或者找一部德国电影放在参赛当中来，每一年每一个国家电影产业的状况都不一样，而且不同的电影之间有互相竞争的关系，有一些年美国电影1-2部入围，另外一些年没有，我们有配额。
贾樟柯：我有两个小问题追问克里斯蒂安。热纳，您谈到了韩国电影，在我们看来所谓的艺术电影和商业电影一样的蓬勃，这种状态你认为在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有怎么样的相互关系，还是两个分离隔离的世界？
克里斯蒂安。热纳：我认为真正的来说并没有泾渭分明的区别，两个之间要互相取长补短，艺术电影参展的主题获得了一定的观众，而娱乐性电影也可以重新用这些主题来吸引更多的观众，所以不能看成是对立的敌手，导演既可以做不能私密性的电影，同时也可以拍一些难的电影，但是有一些电影拍大众性影片，因此不是对立的，不是敌手，各种电影都有生存的空间。归根到底由观众们看电影，使得电影是否成功？因此不管怎么说观众看各种电影的可能性。
贾樟柯：您谈到了法国电影对于法国整个发行体制对法国电影的一种保护，能具体来讲一下有什么样的政策或者措施？在保护法国电影，同时不是一个对抗性的，不是抵御性的而是良性的保护。
克里斯蒂安。热纳：是的，实际上法国的电影体系总体来说，它有一个法国全国电影中心，一大部分得到国家的资助，同时通过电影票生存的制度，有一个电影的票税，回归到法国电影中心，通过法国电影中心帮助电影制作，可以使剧本制作获得第一部电影制作成本，也可以帮助国外的合作拍片，也可以帮助出版商，得到电影发行，这个很重要，也可以帮助电影院资助，为什么要帮助电影院？今天主题之一怎么样保护电影院，同时某些电影院获得实验电影的标签，因为这些电影必须播放一定的法国的国外的电影艺术实验的影片，因此法国政府资助电影行业的各个环节的机构，从电影写作到电影放映都可以得到资助，并不是法国的电影是非常好的，法国人批评自己的体系，有一个好处就是在实践中证明有效的，这是成功关键之一，因为在制作过程中考虑到电影的方方面面。
贾樟柯：王先生作为香港电影的节目策划，对于中国电影一直是长时间的关注，在这几年我想了解的是，从中国市场化快速市场化这几年，你的观察里面中国电影有什么样的变化？
王庆锵：我觉得中国电影的变化是朝好的方面走，很多年前，大概几年前中国电影状况上一个哑铃，一端是很大的制作，另一端是努力的制作，中间基本没有电影的工业，现在慢慢看到从哑铃的状况改变成为橄榄的状态，中间电影工业慢慢建立起来，我们说美国比较健康的电影工业状况，因为像橄榄，工业庞大的，工业庞大之后很多导演进入工业里面，因为从过去10年、20年看中国电影的发展，看到很多中国做独立电影的导演，但是他们对独立电影不是那么有兴趣，如果觉得独立电影是所谓主流、商业电影的话，独立电影很不一样，他们要找很大的发行，只要他们觉得导演做个人的作品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觉得从我的观察里面有很多导演不太喜欢做独立电影，不是他没有机会，中国里面没有一个工业，就几个可以做独立电影，现在中国市场慢慢建立起来，越来越多的电影公司，愿意投钱进入电影衡业里面，这是很好的改变。从这个角度来说。
贾樟柯：我们大家第一轮发言结束之后，再回到刚才提到的问题，首先第一个问题从我们导演同行角度，我们自己反省自己的创作或者中国电影创作的时候，你们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借鉴？从创作上，比如说你所期待的创作类型是什么？这些类型能不能得到实现？还是想请管虎开始。
管虎：我只能是针对自己，可能我是觉得无论你是独立制作的还是主流体系的，或者是非常大众娱乐化或者个人情怀都没有关系，只是从我们的角度还是从电影本体上找问题，我同意说娄烨说首先把自己变得单纯一点，很多事情让别人做，尽量让别人抗着，自己变成单纯以后还是找本身的问题，包含各种元素，简洁风格，有些元素的应用，随着年龄的增长，观众怎样培养他，他还是看得到，票房不好，无法对付好莱坞，根上的事还是自己的事，只要做到了，无论面对怎样的观众群，都能做到，这就是自己的生存之道，现在再不补来不及了。
乌尔善：因为我是非常明确地就是要做类型电影，但是要做有作者风格的类型电影，因为我每次去电影院，都觉得排片表上都是美国片，我接受不了，我希望都上中国电影的，而且排满，我现在的项目都是在主流类型里面，希望我们能够运用自己的长处，比如了解自己国家民族的文化，知道这些观众他们的喜好，因为他们就是我们的亲朋好友，我们是在和自己家人对话，这些有我们自己的优势。然后能不能在电影的形态上面有所创新？我觉得因为我们坐在这儿都是电影学院各届毕业的同学，我们对电影本身还是有要求的，希望在每一个即使是商业电影、主流电影在电影本体上面也要有所突破和创新。
另外我们还有一些很文艺的需求，希望电影能够容纳一些人性的思考，所以我自己的一个想法是能够希望把娱乐价值电影本体和人性的探讨，能够自然融合在一部电影里面，我觉得这是我的理想。
陆川：今天这个论坛的话题很大，它也涵盖了产业的机遇和挑战，也包括了每一个导演个人的突破，一个突围，所以要讲起来有一点茫然，从我自身来说，从在电影学院开始，我一直是一个好莱坞电影的在研究生的时候是一个研究者，也是希望用好莱坞电影的那种语言，等于当时我做论文叫体制中的作者，因为在中国做导演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体制，或多或少都会成为这个体制的受益者或者说是一个跟体制博弈的作者，如果你还是有良心的话要成为这么一个作者。好莱坞电影它的语言是尊重观众的，它的制作也是尊重观众的，它不会强求你去受一次灵魂的教育，但是可能会主题比较单一或者剧情不断在翻拍经典的东西，有它的问题，但是好莱坞电影并不一定是美国电影，实际上吸取全球电影工业的精华力量做它的东西，每年电影节是选拔或者发现新人的地方，用它的方式用电影统治其他的文明，现在的结果是它做到了。所以一方面我觉得好莱坞电影进入中国市场，对于我们所有的创作者来说，是一次非常大的挑战，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导演中心制，习惯了我们去向观众布道，向他们讲述我们的情怀，习惯了我们的优越性，当市场化赤裸裸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要面对这个。好莱坞不光是制作，我们要向他们学习态度，观众用他们的手投票，因为每一张电影的票房都是观众用手投票出来的。
我和导演院线在聊，他们觉得委屈，他们也觉得自己在支持中国电影，好莱坞电影进来对创作者是一次比较好的真向的冲击。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比如我们理解电影，问题是不是可以不可以与好莱坞竞争？这个也是在论坛上提出，你可以消费历史，可以让古人像科幻电影一样飞来飞去，在树梢上、房檐上飞来飞去，但是想认真复原历史的时候出了问题，而好莱坞可以这样做，好莱坞电影可以拍恐怖片、惊悚片，可以摧毁洛杉矶，但是类似的电影在中国电影里面不能出现，我说一个简单的要求，就是可以责备我们的这些导演，可以说我们做得不够好，但是我们想努力的时候有没有给我们平等的空间，拍同样的题材，到中国电影里面好莱坞可以拍什么，也允许我们拍什么，让我们有正常竞争的机会。电影管理有放在桌面上法律的，现在讲求法制公开，电影产业走到现在是电影几代人共同努力，电影初期包括韩三平，还有一代代导演包括冯小刚，大家把电影市场做起来，我特别同意管虎导演的说法，2012年对于中国电影市场是非常危机的情况，如果我们在每一个电影季都失手了，到年底怎么办？因为资本是趋利的，这是残酷的现实，一个趋利的资本可能投好莱坞市场了，我记得那个时候韩国电影好的时候，我认识的几个朋友他们不投中国电影，一直投韩国电影，比如哭泣的拳头，背后的资金都是中国资金，明年中国电影怎么办？还会有600部戏吗？这些问题需要我们思考，不光是鞭子打在我们身上，创作的态度和方式，我也自己反省自己，包括王的盛宴，坦率地说，我跟覃宏说我还会剪，等到放映的一天故事更加漂亮，更顺畅，而不是那么多想法，想法放在电影里面是导演自己的事，但是首先还是要讲漂亮的故事，我最近剪刀这个片子，我们会改变，观众想这么看故事，我们把故事讲的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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