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山后面有什么吗？还是一样的沙漠，还是另一座山。” 本报记者 郭延冰 摄

《东邪西毒》海报

　　我们还在讨论有没有看懂《东邪西毒》？还在一帧一帧的比较老版和终极版到底有哪些不同？还在热衷王祖贤和叶玉卿镜头为何被删？当终于有机会和王家卫面对面坐下来的时候，王家卫却告诉我：“戛纳电影节一直是张国荣极为看重的舞台，因为《霸王别姬》的遗憾而归，他一直寄期望《东邪西毒》能够让自己在戛纳再次起舞。所以我决定做终极版的最大目的是用以纪念张国荣，也终将影片的全球首映放在了戛纳，就是为了还张国荣的这个心愿。”对于因为这部电影而纷纷敞开了属于自己私密记忆的影迷们来说，王家卫则用这句话，封住了我们的喉。

　　我的武侠词典 走出家门后再也回不来最痛苦

　　坊间一直流传王家卫拍片从无剧本的传闻，但是王家卫做出了否认：“不但有剧本，而且还写得很详细。”但是之所以能有这种传闻，是因为王家卫总是不断地把所感所想随时融进创作中。

　　上世纪70年代生人的香港电影迷，想必没几个人敢说看懂了《东邪西毒》吧？如此强大的豪华阵容，当年却遭到了票房惨淡的命运，那个时候大家都被《东方不败》“折腾”得一愣一愣的，就没见过武侠片还能拍成这样的！但是一个极为有意思的现象，《东邪西毒》里的经典对白却被广泛流传至今，其实能把一部武侠片拍成“小资经典”，这才是王家卫。

　　王家卫说，就像每个时代都会有“80后”一样，自己当初拍《东邪西毒》的时候，虽然没有想要刻意标新立异，但是结果却被划为了“新派武侠”的范畴，“当时大家都在热议《东方不败》，我也想凑个热闹，毕竟男人对武侠片都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其实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拍出一部我理解中的武侠和江湖。”

　　王家卫最早接触武侠世界是小时候从报纸读到的连载，当时他每天都要追读金庸、古龙、梁羽生，但是他还是觉得不过瘾，就每天晚上9点以后躲在被窝里听广播。王家卫说，把大量的独白用在武侠片里，可能就是因为受到听广播的影响，“只有一个播音员充当所有的角色，就像今天的评书一样，我突然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讲述有很多人的故事。”

　　而王家卫所理解的江湖，也注定了《东邪西毒》与众不同的武侠风格：“人在江湖最大的痛苦，是走出家门之后，却发现再也回不了家了。江湖中永远没有胜负，只有败。这就是我的武侠词典。”这一解释，就是片中张国荣饰演的西毒的前世今生。

　　不过当时年轻气盛的王家卫还是不愿以如此沉重的方式来表现这个压抑的主题，从他创作的《东邪西毒》第一稿剧本被刘镇伟后来拍成了《大话西游》就可见他当时的创作心态，而且他甚至还想过用男人抽烟、女人喝可乐作为影片的宣传海报。不过最后，他还是确定了用“张爱玲对话金庸”的方式：“武侠小说流行的时代都是郁闷的时代，读者和观众都只是在寻找一种寄托。我自己看这15年下来，从《东方不败》到《卧虎藏龙》，不断进步的只有特技，我也相信越来越功能是接下来的武侠片的一条发展之路，再用搞笑之类的外在元素去包装。但是从精神层面来说，我认为它其实还是在回归武侠，最传统的依然是这个侠义，还是那个江湖。”

　　坊间一直流传王家卫拍片从无剧本的传闻，但是王家卫做出了否认：“不但有剧本，而且还写得很详细。”但是之所以能有这种传闻，是因为王家卫总是不断地把所感所想随时融进创作中。拍《东邪西毒》时有一次王家卫和洪金宝在沙漠看景，王家卫就像片中的洪七，总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但是洪金宝因为体胖不愿多走路，就随口说了一句：“你以为山后面有什么吗？还是一样的沙漠，还是另一座山。”后来这句话就被王家卫用到电影里，让张国荣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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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写/本报记者 孙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