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走下loop坛——looper立地成“人”
一部好的科幻,取下它一切陌生化的科幻光环和虚幻想象是朝向世界的本质和生而为人的真相的回归。
《环形使者》的不寻常也在于,它作为科幻片还算给观众构建了“环形”这样一个世界体系,但介绍了一群被称为“环形使者”的特殊人群以及“封环”、“失环”等概念以后,科幻概念与逻辑的暂告一段落。当主人公的“封环”第一步失败,当老Joe遇到小Joe之后,影片的走向更像是由一个悬念带出的推理,“批量生产”的looper即刻立地成“人”,推理的终点是谁死谁活、世界如何闭合,也是looper怎样为“人”。
1. 世界观篇:平行宇宙——蝴蝶效应——宿命论
凡是一切“时间旅行”者,都受一种世界观体系的笼罩。导演莱恩-约翰逊说:“影片的片名《环形使者》(Looper)说的是那种要制造出一个无限循环的、自给自足系统(loop)的人。”而loop世界观系统,是“平行宇宙”、“蝴蝶效应”、“宿命论”的糅合。
《环形使者》开始是平行宇宙观,根据这种理论,在我们的宇宙之外,很可能还存在着其他的宇宙,而这些宇宙是宇宙的可能状态的一种反应,这些宇宙可能其基本物理常数和我们所认知的宇宙相同,也可能不同,环形系统里就是这样。一个宇宙中小Joe变成老Joe,老Joe又如何从另一个平行宇宙“反穿越”回来。
当老Joe被传送回来遇到小Joe之后,就明显转到了“蝴蝶效应”模式,开始了围绕“可能性”的推理。蝴蝶效应是指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小Joe的伤势可以影响老Joe的体征;小Joe可以在老Joe身上“刻字”;老Joe为了重新掌控自己“已发生”的未来、拯救悲剧而一边与looper组织斗争,一边与小Joe抗衡,想要解决掉未来将成长为疯狂“封环”的唤雨师的小男孩。
而小Joe最后选择自杀,这是短管枪爱心人士必然的选择,也算用另一种方式完成了一直想要摆脱的“封环”,一路的折腾、穿越,最后似乎回归了宿命论——小男孩没有被杀死。这个世界可能真的存在一种客观的意志或者法则可以决定物质世界的走向,然而小男孩最后是否会成长成“换雨师”?抑或假使没有“唤雨师”,是否还会有其他力量将故事引向一个既定的结局?这些都是未知数。
2.人生观篇:“大无畏”集体主义
作为一种特殊职业工作者looper,对人生的目的、意义、价值的唯一的机械理解就是,杀人——收钱——生活——“封环”。这种人生观支配下,年轻的Joe必须杀死眼前那个被传送回现在的自己,这是他眼中掌控未来的唯一的方式。而后来,looper立地成“人”——“作为一个普通的、要逃命的人,打破这个无限循环的死结,是破除魔咒的唯一选择。”
最后,冰冷机械的人生观开始有了变化,曾经惜命爱财的小Joe最后为了拯救孩子和爱人,大张旗鼓“反”起了穿越——牺牲小我,毅然开枪自我了断,重写了命运,改写了未来。
3.情感观篇:用爱拯救一切
情感跟“穿越”一样是本片的关键词,《环形使者》中“反穿越”的直接动机就是情感,引来之后一系列的故事,生活在冰冷世界的Joe拥护“情感至上”,甚至不惜为情感去与命运抗衡。
老Joe在解决掉了犯罪组织派来的人之后,本可以逃之夭夭,只因心爱的女人被杀害,为了找到并且杀掉未来的残暴Boss“唤雨师”,挽救自己的妻子,而冒险违约回到过去。未来“唤雨师”小朋友的母亲,听到小Joe对于未来走向的描绘,坚信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和爱让孩子健康成长避免成为“唤雨师”,为了保护孩子,宁愿牺牲自己。小Joe最后为了拯救孩子和爱人,毅然开枪自杀。
从科幻回归到现实,从“职业”回归到“人”,从一场“思想实验”回归到我们的日常。科幻的魅力或就在于,华丽的魔术过后,那是一条通向真实与纯粹之路。
三、对话导演莱恩-约翰逊
“故事设定的时空旅行规则都能自圆自说”
新浪娱乐:电影《环形使者》的这个概念和想法从何而来?
莱恩-约翰逊:我十年前就写下了故事的创意,当时是以短片的形式写的,但从来没有制成成片。我当时发现了PHIl K. Dick的科幻小说,并阅读了他的全部作品,我脑子里的各种科幻剧情的想法可能就是由此而来。一个职业杀手开始追杀未来自己的故事就这么蹦出来了。
新浪娱乐:您如何将这个故事呈现在电影中?
莱恩-约翰逊:通过电影呈现时空旅行这类故事相当复杂。无论写得多么严谨的时空旅行,只要深钻,都会发现说不通的地方。作为故事叙述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把故事写得严谨清晰。为了这部电影,我还专门给时空旅行设定了各类规则,以遵循故事中的构架和逻辑。就叙事来说,你可不希望把真个电影变成流水账,所以我们的原则就是将规则、行动呈现出来,而不是乏味地给观众讲道理。希望观众可以跟得上电影的逻辑,享受整个过程。
我可以保证,故事中设立的时空旅行规则都能自圆自说,让人看得通。这些规则都是精心推敲后写出的,有高度的连贯性、一致性。如果你认真看电影,应该会看得明白。
故事中穿梭在世界各地的设置也让电影更加具有吸引力。根据故事需要,我们会为不同角色设定不同城市背景。Joe就是要处在一个危险四伏的城市,而莎拉所处的地方,就需要是一个农场。为了呈现未来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完全不同的科幻感未来感,我们去了中国上海进行了几周的拍摄。我很喜欢电影整体的视界架构。
新浪娱乐:电影中的“时光机”为什么会设计成那样?
莱恩-约翰逊:这个时光机的原型是美国特尼蒂核试验场试爆第一颗原子弹的发射器,照片上看是个很令人生畏的球形物,其上布满各种东西。我所期望的电影中时光机的样子,就要是一个没人能看出来它是如何工作的大块儿状东西,像个外来科技产物。
我认为科幻类电影的确是给导演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来用最有趣的方式开发、展现一些复杂的想法以及道德伦理上的难题。科幻类电影可以为导演提供很大的发挥空间,这真的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