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借2008年的《追击者》和2009年的《黄海》两部作品,就将导演“罗宏镇”(罗泓轸)的名字打造成了韩国惊悚类型片的一个品牌,也让二十世纪福克斯愿意投资发行他六年磨一剑所拍摄的新片。罗宏镇编剧导演的悬疑惊悚剧情片《哭声》已于上周在韩国上映,首映日吸引30万观众,创造了历年来5月上映影片的最好票房成绩,上映一周已突破了300万观影人次。
《哭声》受邀参加第69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非竞赛单元展映,影片于5月18日在戛纳进行了国际首映,收获好评无数,被称为“当代名作”,“近年韩影最佳”。综合韩国国内的评价来看,影片在影评人心里水准很高,被称为“可能是继李沧东的《诗》之后最好的韩国电影”,但由于风格神秘诡异,与以往罗宏镇作品颇有不同,观众的评价则两极分化严重。
在戛纳电影节期间举行的电影市场上,该片海外版权已出售到10多个国家,中国由Infotainment Media(英褔通)买下了发行权。这也意味着,中国观众也有可能在中国的大银幕上看到这部电影。当然,这还要取决于这样怪力乱神的题材能否达到审查的标准。
故事
更像是“19禁”的“15禁”影片
在《追击者》和《黄海》中,罗宏镇的镜头追随着加害者的视线展开。《追击者》中的池英民,《黄海》中的久南和棉老板,都有着明确的目的。而《哭声》中,则将镜头转向了受害者,郭度沅饰演的父亲不停地追问着,“谁是加害者”、“为什么受害的是我女儿”,但却没有给出答案。片名《哭声》的韩文写法其实一语双关,包含着事件发生地点“谷城”和受害者的“哭声”这样的双重含义。
《哭声》讲述的是在一个神秘的日本人(国村隼饰)来到村里之后,发生了一连串怪异的死亡事件,警察终求(郭度沅饰)在调查事件中遇到了自称目击者的女子无名(千禹熙饰)。而终求的女儿也出现了和死者一样的症状,终求为了救女儿不得不寻求巫师一光(黄政民饰)的帮助,之后事件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谜团。就连演员们也说,在读剧本的时候完全预想不到接下来的情节会如何发展。导演制造了多重反转,各种人物关系、各种交叉剪辑和蒙太奇,刻意制造悬念的同时又提供了很多暗示的线索,甚至到结尾一刻都出人意料。
罗宏镇导演在谈到这部电影的拍摄初衷时说,在刚拍完《黄海》之后,家里亲人的过世让他开始思考,为什么那么善良的人会突然离开这个世界,渐渐越想越多,受害者仅仅是因为偶然遇到了加害者,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甚至求助于巫师和宗教的解答。于是在《哭声》中,不仅有巫师、神父、超自然的存在,还多次出现和《圣经》有关的隐喻,在韩国主流商业电影中难得一见,甚至可以说开创了全新的类型。
影片保留了罗宏镇一贯极端的狠辣,包含对社会现实的讽刺,警方对杀人案件的无能等等,但也多了很多宗教、迷信、超自然的元素,甚至出现了鬼魂、丧尸等重口味画面,在韩国上映时就被很多观众质疑应该是“19禁”而非现在的“15禁”。
幕后
花几个月种骷髅模样的金鱼草
【选景】《哭声》于2014年8月31日开机,2015年2月28日杀青,拍摄期长达六个月,121场拍摄中有97场戏都是在外景地拍摄完成,涉足谷城、顺天、海南郡、镇安等韩国各地,“终求”和外乡人的住宅选址也颇费了一番工夫。摄影指导洪庆彪(代表作:《海雾》、《雪国列车》、《母亲》等)曾表示,事件发生的地点对于故事起到很强的推动作用,必须耐心地寻找合适的空间场所。
【实拍】也为了呈现更好更真实的视觉效果,展现阴郁悲观的氛围,在拍摄时也总是要等到合适的时间和天气。因为外景地自然光强烈且无法控制,很难用灯光或后期去调整,所以总是要等到天阴或下雨的时候才会拍重要的戏份,等山中的雾气真实呈现出来时,才能更好地展现阴郁、诡异的氛围。终求一行人在山中追击的重头戏,每次等到下雨天拍几个镜头,前后加起来这场戏从秋天拍到了冬天。
【道具】在美术和道具方面,美术指导李厚庆(代表作:《黄海》)倾向于在现场尽可能打造大部分的实际效果,最大限度地展现真实的画面,而尽可能减少对CG和后期制作的依赖。作为重要道具之一,片中骷髅模样的金鱼草很引人注目,剧组在开机前几个月就开始栽培金鱼草,从中挑选出最接近骷髅头模样的来装饰片场。而巫师“一光”做法时使用的各种道具,也是剧组在向真正的巫师请教之后,才用心制作完成。
【服装】对服装指导蔡京华(代表作:《黄海》、《恐怖直播》、《神之一手》)最大的挑战也是巫师“一光”突破传统的华丽服饰,而主人公“终求”、目击者“无名”、外来人在不同戏份中所穿的不同服装,也能展现出角色的性格和当时所处的环境。
【剪辑】剪辑指导金善民(代表作:《杀人回忆》、《汉江怪物》)曾和罗宏镇导演合作过《追击者》和《黄海》,而这次《哭声》的剪辑则不同于前两部从头到尾的紧张感,而是前缓后急酝酿紧张的氛围,在后半段爆发。特别是“一光”和外来人做法的交叉剪辑,让观众感到有点荒唐的同时,也能感受到穿透银幕感的可怕能量。
演员
郭度沅(饰演警察终求)
郭度沅此前在《与犯罪的战争》、《辩护人》、《老千2》等影片中作为反派配角展现了很强的存在感。他曾在罗宏镇导演的《黄海》中短暂亮相,饰演久南(河正宇饰)的暗杀目标金胜贤教授一角。这次的合作给罗宏镇导演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当郭度沅拿到《哭声》的剧本,压根没想过自己会演主角。直到第三次两人见面聊剧本时,罗导告之想让他演警察“终求”,罗宏镇还为此亲自出面说服了对选角持有不同意见的投资发行公司二十世纪福克斯。罗宏镇坦言对郭度沅的信任:“只要把枪放在他手中,他总是能毫无疑问地射中靶心。”此前不曾担当过男一号的郭度沅坦言在忐忑之余也突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野心。
尚未结婚的郭度沅曾表示不知道演父亲的力度和分寸,但在和饰演女儿的童星金焕喜对戏后,之前的担心都消失了。金焕喜展现出超越年龄的惊悚演技,令郭度沅能够迅速进入角色。
黄政民(饰演巫师一光)
黄政民近两年主演的《老手》、《国际市场》、《喜马拉雅》、《检察官外传》连续获得票房佳绩,早已成为值得信赖的演员。《哭声》片长156分钟,黄政民在影片开始一个小时之后才出场,但他选择出演的理由是,“一个有趣的好角色比是否是主演更重要。”确实,如今的黄政民,已经不需要用主演戏份证明自己的演技。他这次饰演的巫师“一光”,是他演技人生中一次不小的挑战。在接下这个角色之前,黄政民从来没有真的见过巫师做法跳大神,而这次在片中,他有一段长达15分钟的长镜头来表演做法的过程。对此黄政民也向真正的巫师请教,并透露说:“当时拍的时候,能感受到那种高度的集中力,不知不觉像是进入无我之境,不停地跳着但一点儿都不觉得累。我当时也被自己吓到了。”而被吓到的还有罗宏镇导演,在拍完那场戏之后,还一直偷偷观察黄政民的脸色,担心他回不过神来。
千禹熙(饰演目击者无名)
曾凭借《阳光姐妹淘》中的吸毒女受到关注,之后凭借独立电影《韩公主》横扫各大电影奖新人奖的千禹熙,这次在《哭声》中饰演名叫“无名”的目击者,戏份不过10场,但在她身上有着很多剧情的暗示和线索,是观众需要特别留心的角色。由于天气原因,千禹熙虽然戏份不多,但常常去了片场,总也等不到合适的天气,一个镜头都没拍就打道回府。
“无名”这个角色也是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带着暧昧模糊的感觉,而她脸上的表情也总让人难以捉摸。对于演技尺度的拿捏也让千禹熙很苦恼,“太节制的话,观众看不到无名身上的线索。太明显的话,又会失去了悬疑感。”在片中,她的对戏大多是和郭度沅,两人在读剧本时常常在猜测故事下一步的走向如何。
在千禹熙看来,《哭声》是一部没有正确答案的电影,观众们可以得到各自不同的理解,这也是影片最有趣的地方。
国村隼(饰演外来人)
神秘的外来人则由日本演技派国村隼饰演。之所以找日本演员,罗宏镇导演希望是一个和韩国人比较相似、又有着不同国家文化的演员来出演,用日本演员会更有新鲜感。国村隼和罗宏镇导演此前素未谋面,接到剧本之后,因为是从没饰演过的角色,稍微有些犹豫,但还是因为故事很有意思,在没有100%理解角色的情况下,选择了出演。
原剧本中有全裸镜头,但国村隼担心观众看了不适,也考虑到分级,所以向罗导提出了修改意见。在拍摄时,一把年纪的国村隼吃了不少苦,除了狂奔、挨打,最为痛苦的是片中有几场生吃肉的戏份,虽然距离较远看不太清楚,但为了真实感,国村隼选择了真吃。原本喜欢生牛肉的国村隼在反复拍了几条之后已经感到肠胃不适,但导演还要求再来两次。不过即便如此,国村隼也表示,如果以后还有这样有趣的反转角色,也愿意再次到韩国拍电影。
撰文:暖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