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莫文蔚写歌，我想象自己是一条蛇；给学友写歌，我想象自己十分慵懒——我在进出自己的世界，也是要逃避自己……

　　第一次携新专辑《梦的河流》亲临广州作宣传的台湾歌手伍佰，面对记者远没有他外表看上去那样酷，起码他没有像谢霆锋等人那样不理你的请求，拍照时也不肯取下墨镜。在采访过程中，他有问必答，只除了一样——他坚持要“跳过”的一个话题--爱情。

　　温泉中泡出《梦的河流》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每张专辑都在寻求“反叛”，《梦的河流》也是一次大突破？
　　伍佰(以下简称伍)：这张专辑无论在时间、精力、还是想法上的投入都是前所未有的。我知道歌迷对这张专辑的期待很夸张、很大。写这张专辑的时候，我正在为(张)学友、王菲、那英写歌，是做完他们的事才开始做自己的。那天我去台湾一个郊区泡温泉，泡在水里时突然想，在台湾唱了10年歌，我还要到哪里去呢？我们其实都不受自己控制，常常被时代推着走，我们都在梦的河流里漂流，不知会漂向哪里———于是有了这个名字《梦的河流》。我又想，在台湾十年，一直是什么支持着自己？于是我就去抓住这10年间的一个个片段，创作了《路》、《九重天》、《沙漠》、《你爱我》……写完后才发现，原来这张唱片是探讨自己的一个过程。

　　记：之前的演唱会是不是一个总结呢？
　　伍：“10周年”只是演唱会的一个名目，这10年我有写有唱，演唱会也许告诉别人我比别人多出来的这10年的强大的样子，但对我来讲，宁愿当成这还是第一年，站在10年的肩膀上会让你看得更远更广，这何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上一次做演唱会是两年前了，这次当然希望倾尽全力能做些新的风格，结果令我很感动。最难忘的是台北的那一场，歌迷期待了很久，我们也各种手段用尽，比如在吉他上做了激光效果，指到哪里哪里就会爆炸一样，有歌迷哭成一团……

　　记：老实说，当时你有没有流眼泪？伍：(想了好一会)忘了。记：你觉得这10年里你积累了一种什么风格的“伍佰”？
　　伍：可能各种类型都有，但只有一种叫“伍佰”的曲风。音乐类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音乐里看不看得到我，里面又可能有七千八百个“伍佰”。我认为那也是一种哲学。

　　记：有没有觉得演唱会上的伍佰和以前的伍佰判若两人？
　　伍：我虽然有过辉煌的历史，但也还没有成型。对我来讲，演唱会就是娱乐，唱起来会有不同的兴奋感。我只是在向前跑，享受这种往前冲的风的感觉，风还在不在才最重要，跑了十厘米和十公里却是一样的。

　　因为赌气写出情歌

　　记：你给别人也写了很多歌，但风格却不尽相同？
　　伍：是的，那里面有商业性，但有一部分的我在里面，有我的感情在里面。我在给别人写歌时，我会想象自己幻化成别人的样子———给莫文蔚写歌，我想象自己是一条蛇；给学友写歌，我想象自己十分慵懒———我在进出自己的世界，也是要逃避自己。

　　记：现在你也接受了商业化？
　　伍：刚开始我有很浓的意识形态，一心写社会歌，不肯唱爱来爱去的情歌。后来我发现那与市场有冲突，我就去了解市场。我想为什么刘德华的歌会流行？因为他跟大家一样，歌也好听。于是我发现自己要把自己放到群众中去，于是写了一首情歌，还是赌气写的，你想要嘛，我就写啊。《梦的河流》也是这样的结果。我其实一直没变，只是我在与世界协调。我也不觉得以前愚蠢，反而觉得可爱勇敢。商业化也很好啊，(说到这，伍佰开始有点像给大学上课一样，脱口而出称记者们为“各位同学”)那可以广泛推广啊，可以把梦想更好地实现呢，就好像足球。只是看你怎样接受，我也可以穿着西装跳舞，再请些穿得很少的美女在身旁摸来摸去，也很商业啊，只是我做不来。

　　记：最近好像组合也特别流行，据说现在很“流行”的F4组合也有向你邀歌，你却一口回绝？
　　伍：我只是没看过他们的电视剧，也真的没听过他们出过的唱片，所以说了一句实话，却被媒体炒成那样。他们四个人我只和朱孝天聊过天，他们各人有各人对音乐的看法。给他们写歌？看时间吧，他们也不一定会向我邀歌哪。

　　我觉得流行歌很堕落

　　记：最近好像经常到内地拿奖？
　　伍：有奖便会来，至于奖项是不是商业行为我不在乎。其实平时歌迷见我的机会很少，只有几场演唱会，来拿奖可以多与歌迷见面，在后台还常常可以看到罗大佑。

　　记：很多歌手不肯承认自己是摇滚歌手，你怎么看？
　　伍：摇滚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精神，不是形式不是吉他，而是破坏是反叛，破坏我不喜欢的东西。我不喜欢一种歌，我就作另一种歌出来，所以我反叛我自己。我觉得流行歌很堕落，于是我就继续堕落。很多人对摇滚的理解是看到别人怎样、那些外国摇滚乐队怎样，就认为摇滚是那样，但那只是形式。我在北京也有些玩摇滚的朋友，不同的地方产生不同的文化，他们的摇滚给我的感觉是“玄”的感觉，有点精神层面上的东西，跟一般媒体有距离。但不是说上不了媒体的东西就否认它的价值。时间也很重要，只要他们坚持下去。

　　记：为何既然要他们坚持，你又要反叛自己？
　　伍：讲坚持好辛苦，我只是想要做自己。有时候反叛会给我带来快感，是一种不负责的快感。歌迷喜欢我也许是看到这一点，那是一种精神力量。

　　记：但你还是有坚持很多东西，比如穿黑色(纯色)衣服、戴墨镜、穿皮裤……
　　伍：坚持穿黑色是因为我穿黑色好看，戴墨镜刚开始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眼睛不好看，后来我发现是自己害羞……也没有坚持，我只是觉得自己适合单色单纯的东西。那不是懒，只是简单。那也不是圈子小，我并没有深居简出，我会到菜市场、超级市场，只是别人没发现或者发现了我也不承认。

　　记：那你坚持爱情吗？
　　伍：(面对记者要求他只需讲是或不是的问题，伍佰愣了一下，然后“坚持”地笑了)爱情就不要讲了———那是诗人的事情。跳过去跳过去……

　　记：在坚持唱了10年歌后，有没有想过做点其他？
　　伍：唱歌只是简单的事，只要露露脸、唱唱歌，所以要做好它才不会丢脸。我也曾尝试过其他，拍过电影啊，今晚回去还约了一个新晋导演麦婉欣谈拍片，是一部意大利的艺术片。其实我最想尝试的是喜剧，那更能让我找到价值。(文/易芝娜；摄／谢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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