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的歌唱生涯,十一张个人专辑,近百首作品,共有一个有关“大地”和“生命”的主题,以追忆表达着失去,这便是腾格尔。从你昔日高中毕业,一直伴随到你今天生儿育女,从未大红大紫,却也从未失去他经久的影响力,如同他那可以被无尽拉长再拉长的吟唱。是否需要有意去强调他的未被污染和他那仿佛与世隔绝的赤子之心?不管那是否准确,却显然有些不够公允。因为这样的话,我们从一开始就要将腾格尔和他变迁中的故乡生生地抛到边缘上去。
腾格尔说:“如果你听出我歌声中对土地的热爱,对生命的诚恳,那都是源于我蒙古人的天性。”
我们自不否认,对腾格尔的热爱在相当程度上是给予他那份蒙古人的天性的,然而肯定还不是全部。对于腾格尔来说,赞美养育他的土地和那里的活泼生命,源于他心灵深处永远的也是最自然不过的感激和牵挂。但如果一位艺术家仅仅依赖自己边缘的格调,他是否能如此持续打动并影响他人,那些既非身处辽阔的草原,也不拥有蒙古族血统的人们?多少人十几年来一直都没有离开倾听腾格尔的声音,难道只是因为他的纯朴、单纯和未被污染?或是我们这些忠实的听众,不过是些厌倦了城市生活的猎奇者和需要偶尔吸氧的观光客?
单纯和自然因其越来越难得而弥足珍贵,但它们本身并不意味着艺术和创造,也难以引起他人持久的共鸣。粗犷与细腻并存的蒙古族曲风显而易见,也理所当然,但也远非腾格尔秘密的全部。让我们再来听一听,在所有这些之外,那最为直接的事实:他的悲伤,他的追忆,他歌颂着一个失去的世界……不论你是否是蒙古族人,也不论你是否身处草原,也不论你是否年轻,你都能深切地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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