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凯宾斯基饭店的一次酒会上，见到陈凯歌。他对我是自由撰稿人的身份印象依旧颇深：“国外你这样的人了不得！” 第十一章 风流名士
我这里的“风流名士”是指在90年代中国娱乐圈中的主宰沉浮者，而非花絮绯闻的主角。把他们一一列出，似可看出过去10年间，中国影视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陈凯歌
陈凯歌是一个气质很好、颇有学者风度的导演。因为无缘采访张艺谋，陈凯歌则是我接触到的中国最著名的导演。
在《霸王别姬》拍摄现场，陈凯歌穿一件失去了线条和平展的绿军大衣，没佩带眼镜一类知识分子必备的装饰物，甚至头发也没仔细梳理，更不可能油光可鉴。他矜持地站在一群人的后边，微蹙眉头、双手插兜，静静地注视着监视器。
坦率地说，我对他们《霸王别姬》剧组搞的那套只对大陆媒体“封锁消息”的荒谬做法是极为反感和厌倦的。后来，《霸王别姬》摄影棚开禁和组织几次观摩《霸王别姬》影片，我都拒绝参加。因为，它伤害了我和我们大陆记者的自尊。如果是一律封闭也就罢了，当剧组有关人员在港台记者面前表现出那副奴颜卑膝的嘴脸时，我发誓再不踏进他们剧组！
那天，我没在那个国内人士一律拒绝入内的剧组逗留多久，因为是找张丰毅，我怕给张丰毅添麻烦。但那对陈凯歌的一瞥，使我更对他们剧组的行为不可思议。没多久，北京主要媒体对《霸王别姬》剧组的媚外行为进行了抨击和嘲弄，《中国青年报》称：你们也是“made in China”，别充当假洋鬼子。后来，负责他们影片宣传的李小姐多次通知我去参加观看影片或在机场采访张国荣等等有关活动，我一概拒绝参加。
没多久，左舒拉的一篇写陈凯歌的文章，惹得陈凯歌要告状。我拜读了那篇文章，左舒拉用冷峻的白描手法勾勒出了我们无法对陈凯歌所窥见的一面，这与当时流行的只能肯定不能否定的“名人专访”文章大相径庭。正因为这篇文章在读者中反响很大，陈凯歌才不肯放任不理，于是陈凯歌告左舒拉便拉开了影视圈明星与记者撕破脸皮上法庭的序幕。
我以极大的兴趣关注着这场纠纷，尽管从情感上我认为左舒拉的文章不能构成侵犯陈凯歌名誉权的大罪，但我依然以客观的角度力图公正地进行报道。经过一阵拉锯战，闹得沸沸扬扬之后还是和解了。左舒拉通报了最新进展后，我当即与陈凯歌联系。
陈凯歌在电话的一端平静地讲：“你是一位自由撰稿人，怎么写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我只如实地对你讲我对结局的态度。”他言简意赅，大度且低调。“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既然他并非存心毁我，彼此谅解也就算了，我们都很忙，没时间，也没必要非得对簿公堂，互相揭短弄个两败俱伤。”那次通话后，我对陈凯歌产生了好感甚至敬意。
但是，我在总结报道中把险些成为被告的那家杂志社挖苦了一番。因为，那家杂志社刚一闻陈凯歌怒了，就吓得屁滚尿流地慌忙声称“文责自负”，力图把自己刷洗干净。
有一次在凯宾斯基饭店举办的美国电影晚会上，我再次见到陈凯歌。他当时被众多的外国记者所包围，用流畅的英语回答着他们喋喋不休的提问。我提议给他拍照，问他是否可以，他爽快应允。相隔数年，他对我是自由撰稿人的身份印象依旧颇深：“好，国外你这样的人了不得！”
我问道：“怎么了不得？”
“文章必须有权威性各报才能采用，否则无法生存。”
我心里说：咱们这儿你写什么都有地方登，即使不写，将别人文章盗用发表也无人阻拦。
陈凯歌的影片虽然与张艺谋的影片尚有距离，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是中国的第二个大导演地位。他的影片在一路坎坷中艰难地行进，目前总算在通过审查时不比过去让人提心吊胆了。可惜，自《霸王别姬》后，陈凯歌反而鲜见佳作。更令人遗憾的是，与艺术无关的绯闻或其他难上台面的传闻总在其身边挥之不去。
先是倪萍后又陈红，闹得媒体兴奋异常。虽然最后以与陈红结婚并生子而尘埃落地，但其负面影响远远超过他认为当初左舒拉文章造成的不良后果。我不明白陈凯歌身边的人这样给他接二连三地制造绯闻，是出于爱他还是出于恨他？如果说为了商业炒作，以陈凯歌的实力和知名度是无须抽取这样的下下签。我一直希望有机会再见到陈凯歌时，请他亲自回答我这个疑问。
陈凯歌呕心沥血的大制作《荆轲刺秦王》没有收到预期效果，这不仅让他沮丧，也让所有关心他和喜爱他作品的观众都深感遗憾。我在人民大会堂的首映式上坚持看完了影片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座位排列拥挤，我没有勇气让十余人先后为我起立给我放行而从中间的位置离开。
但是，我没有写半个批评的字句，尽管我很失望。奇怪的是，有不少好事者纷纷刺探我：“听说你写一篇文章骂《荆轲刺秦王》了，是吗？”我对类似的空穴来风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笑问道：“谁在造谣呢？”
我曾经很关注陈凯歌发表的关于中国电影的看法，可惜现在几乎绝迹。取而代之的是陈凯歌的伪谈话，尽管口口声声称是陈凯歌说，但既无陈凯歌特有的睿智、深刻的痕迹，更没有陈凯歌一针见血、真知灼见的踪影。
近年来，尤其是《荆轲刺秦王》后，陈凯歌似乎变得更有涵养了。曾经有多次报道，他经常不客气地当众训斥那些提问幼稚甚至比较愚蠢的娱记，虽然，这可以理解，但毕竟有损于陈凯歌的形象。(伊夫)
|
新浪精彩短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