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台庆次日播的是幕后趣闻,沈殿霞要偷看版浑身是毛的曾志伟如妃,郑少秋从旁经过,沈殿霞叫,你刚才的造型很靓仔啊(大意),郑少秋迅速躲过镜头,只听一句:“告诉女儿吧!”这幕风景比黎姿哭成个泪人儿还有意思。这个羞怯的住家男人式的背影是郑少秋吗?看TVB晚上8点档的《楚汉骄雄》,也想问一句:那个嬉皮笑脸的刘邦是郑少秋吗?或者:那个嬉皮笑脸的刘邦是刘邦吗?
《楚汉骄雄》每集开始总有个演员出来讲解一则成语(老天保佑,两汉留给我们的大概就是成语了),整部剧也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成语故事大集成。剧情中规中矩,完全忠实(不是史事,而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成语故事),除了为范增添加了一个老师之外,并没有太多杜撰之处。且看这部剧的忠实:要表现项羽的豪迈,江华的声音堪称声嘶力竭;要表现范增的谋略,就把这个老头搞成了青山医院的重病患者;战争大场面不少,但是兵少将寡,而且场面非常像房地产商刚动工的工地……剧情一点也没有吹水,说起来是很像,但就是没有特别生气特别动人的地方。我想大概大家都不待见这部剧,难怪上次聚会时追看被批无品,或许我也只是想温习一下成语故事,否则这部《楚汉骄雄》还能看到什么?
最近看到另一部堪比《楚汉骄雄》的,是我梦寐以求的电影《大亨小传》,亦即天才作家菲茨杰拉德(F.Scott Fiztgerald)的《了不起的盖茨比》(The Great Gatsby)。我欣喜若狂地将碟片塞进碟机,两个小时后,以一肚子气黯然收场。太忠实于原著了,甚至开头都没有变:Nick从游艇上下来,画外音“在我涉世不深的时候,我的父亲告诉我……”一丝不苟,各个角色完全听命于菲茨杰拉德老爷的每个单词,Gatsby的一往情深,Daisy的矫揉造作,Daisy丈夫Tom Buchanans的骄横粗俗,尤其是Daisy的女伴Baker沙哑、酒色过度的嗓音……在Tom Buchanans的情妇买下一只狗后,那个卖狗老头的奸笑终于让我崩溃。我胆战心惊,立即想到同事看完《特洛伊》的抱怨——那完全是部三级片啊!我一路看碟,只能拍着大腿夸奖它一点也没走样,而且那些细节不断地给我暗示:这里如果加点什么,就是成人版的什么什么……
光辉完全掩盖在菲茨杰拉德原著之下,如果真有什么光辉的话。热爱菲茨杰拉德小说的人,别指望在这部电影里找到相同的乐趣,只有折磨没有享受。说起来,《大亨小传》并不是后娘养的孩子,这部由文艺片老手杰克.克莱顿(Jack Clayton)执导、弗朗西斯.科波拉(Francis Ford Coppola 《教父》)编剧、罗伯特.雷德福(Robert Redford)和米娅.法罗(Mia Farrow)等大腕明星联袂主演的电影,1974年荣获奥斯卡最佳服装设计、最佳原作配乐两项奖,英国学院奖最佳影片等3项提名——但是这又有什么用?难道郑少秋、江华不是一个好演员?不论是《楚汉骄雄》还是《大亨小传》,亦步亦趋地拍成,没有丝毫的差池,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欠奉——它们是一点都不出彩啊!就像口头禅“像那么回事”,谁都知道,哪里是那么一回事。在必不可少的爵士乐背景里,看着这帮穿金戴银的男男女女纵情表演,菲茨杰拉德的爵士时代(Jazz Age),都被这帮“神经病”给演砸了。人家要的是1920年代“白得耀眼的神经病”啊! 戴新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