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在《渡江侦察记》里饰演的情报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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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一生演过43个坏蛋,《铁道游击队》里的冈村、《地下航线》里的神父、《祖国啊，母亲》里的老王爷、《上海舞女》里的老色鬼，最令人难忘的是《渡江侦察记》里那老奸巨滑的情报处长……”这是我和陈老合作的一则相声的开头，每当说到这里，观众就会爆发出热烈的笑声和掌声，可是今天，代替笑声和掌声的却是不住的泪水和无尽的思念……
3年前，陈老的84岁生日，他刚从医院出来，身体略有好转，亲朋好友为他举办了生
日会，他坐在轮椅上，和大家一一握手，神情依然是那么自若，可当他握住我的手的一刻，他哭了，他黯然地拍拍自己的腿：“不能再演了……”他哭得是那么的伤心，是啊，一个演员，有什么比不能登台还要难过的呢！更何况是把一生都献给了电影的他。虽然我和陈老相差近30岁，但我们脾气相近，说话投机，成了一对难得的忘年交。我们合作过近十个相声，其中《配音与方言》还获得了全国大奖。在我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不服输”：下棋不能输、打牌不能输、摄影不能输、书法不能输、方言不能输、英语不能输、演戏那就更不能输了，可为了不输，他付出了一生的艰辛。发病前，他在后台照样来个竖蜻蜓，谓之“倒立发声法”，那股倔劲，你不服不行。可眼前的倔老头却哭得像个泪人儿……这几年，我很少去探望陈老，原因就是他看到我一次哭一次，我只能通过电话随时了解他的病情。
前年姜文来上海，听我说起陈老的病情，表示一定要去探望。两人曾经合作过电影《鬼子来了》，陈老当时已年过八旬，但登高爬绳仍不要替身，姜文为此深表感动，正在排练《雷雨》的潘虹也闻讯赶来。一见同行，陈老铆足了全身的劲：“等我好点了，我还要演鲁贵。”大家的眼眶都湿润了，还是姜文机灵：我们推老爷子到外面转转吧！看到“末代皇帝”和“皇后”为自己推车，陈老是不是又在感受什么新的角色了！
我最后一次见陈老是在瑞金医院的急症观察室，听说他虽睁着眼睛却已经不认人了，可当我轻轻叫了一声：“陈老师，你好！”只见他上半身努力挣动了一下，眼球也好像使了使劲，我知道，他认出我来了，他好像是在说：“你一定会来的，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走好，“情报处长”! 叶惠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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