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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成功:《我的唐朝兄弟》暴力喜剧与农业社会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1月20日16:00  新浪娱乐
毕成功:《我的唐朝兄弟》暴力喜剧与农业社会

《我的唐朝兄弟》

  小毕的个人评分:84分(B+)

  评分参数:《熊猫大侠》40分(C-),2009年度华语电影内部比较

       《火星没事》30分(D+),2009年度华语电影内部比较

       《窃听风云》84分(B+),2009年度华语电影内部比较

  我之所以会关注《我的唐朝兄弟》,是因为最近听说何平《麦田》抄袭了本片——第五代从《满城尽带黄金甲》开始变得唯利是图,大家心照不宣;从《狼灾记》开始变得语无伦次,我们有目共睹。但创造力和想象力枯竭到去“山寨”别人,还真是史无前例。《我的唐朝兄弟》的杨树鹏导演,似乎在几年前的上海电影节上凭借本片的剧本获了奖,而评委会主席正是当时据说深爱该故事的何平。几年过去,杨树鹏端上《我的唐朝兄弟》这道菜,何平则早他三个月拿来《麦田》。对比之下,相似度让杨树鹏大惊失色,以至于不得不回炉重新剪辑,才有了我看到的这个在11月20日为贺岁档揭幕的最终版本。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知那个在剪辑台上流产的原版什么样,但现在的《我的唐朝兄弟》起码能打85分,而《麦田》却是除了范冰冰黄觉王姬以外全盘失败的大烂片!这是一部暴力喜剧,既有斯蒂文·索德伯格玩世不恭的诙谐幽默,又有昆汀·塔伦蒂诺剑走偏锋的凶险极端,两大元素结合得比较自然,所以影院里常常出现血浆或情色与爆笑声相伴的景象。胡军姜武扮演的强盗打劫世外桃源苦竹林村,却因一位美丽村姑要被巡逻至此的大唐府军强暴而忍不住拔刀相助,从此被迫与村民走到一起。他们究竟是见义勇为的英雄,还是给了官兵洗劫这里的借口的罪魁祸首?情节向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首先,故事里投射出中国几千年的农业社会的存续状态。作为社会基础和经济支柱的村民,需要的只是稍高于生死线的最低生活水准,并无比这更高的追求,面对统治者不仅没有反抗意识,反而战战兢兢地担心着本阶层内部那些渴望两极流动的变革力量,会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简单点说,就是一个“武松”背后站着一百个“宋江”。在《我的唐朝兄弟》里,胡军和姜武这两个“唐朝《古惑仔》”便是带有反抗精神的草莽英雄;而以李立群饰演的“里正”为代表的老实村民,无疑即是唯唯诺诺唯恐引火烧身的保守派。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叫杨树鹏的新人导演比想象得要成熟,没有走入愤世嫉俗中去;反倒在片尾,在我们几乎要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标签轻车熟路地贴到村民身上之前,杀了个回马枪。“稻子正好,可以酿美酒;稻子正好,可以煮粥喝;种稻子呵,忙着收获;收获时节,定在七月。七月流火,正是凉快;我家小儿,长了一岁;我家娘子,梳头抹脸;脸上涂的,是鹅黄粉呵”,结尾的一首童谣,清晰地传达出导演的另一半观点:可悲也好、可恨也罢,村民们像稻谷一样生生不息的生命力,是如此可爱、可敬,正因为祖先们这样顽强地繁衍生息下来,中华民族的血脉才得以为继、才流传至今。

  之前嚣张过瘾的暴力与不拘一格的笑点,顶多让我看得开心;真正喜欢上这部电影,却是从片尾这首歌开始。既然导演有胆量开拓如此深入的视角,那么我们当然不能再简单粗暴地以贺岁喜剧来对待《我的唐朝兄弟》。仔细想想,胡军和姜武的角色的不同命运,恰恰表征了“流浪”与“归宿”。前者一心向往自由,特别是在邂逅了诗仙李白之后,更不愿意蜗居小村,急不可待地要赶紧解决“官兵危机”,重新上路;后者当初因土地兼并才不得已落草为寇,眼下爱上了美丽村姑,重新务农为民,忘记了小村外面曾经的江湖。

  一“去”一“留”,别说是交通甚少的古代农业社会,即便在今天仍是关系无数中国人生活实际的重大议题。所谓“围城”也好,所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罢,一旦虚化“苦竹林村”具象的概念,那么何止是居所,面对婚姻、工作、学业,同样存在是去是留的矛盾。最讽刺的是,胡军和姜武这对《我的唐朝兄弟》,竟被命运开了一个大玩笑,想走的前者永远留在那里,想留的后者却漂泊了整整四十年。也就是说,在导演心中,是去是留本无答案,身不由己才是关键。而在悲观的基调即将确定之前,刚才说过的那首童谣峰回路转地告诉大家:无论去留,生命卑微的挣扎,最终化作历史的伟大。

  ——这就是为什么向各位朋友推荐《我的唐朝兄弟》的原因吧。不过脑子去看,是一部精彩的、捧腹的贺岁暴力喜剧;仔细回味一番,居然暗藏着相当深入而现实的思考。让这样的华语电影来得更猛烈些吧,特别是在假大空、高大全的货色令人审美疲劳的当下。毕成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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