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证人》

　　撰文/杜晋华

　　作为推理宗师阿加莎·克里斯蒂最得意的戏剧作品，舞台剧《原告证人》曾于1953年在伦敦西区连续上演468场，后被搬上百老汇舞台演出645场，并获纽约剧评家协会最佳外国戏剧奖。1957年被改编成同名电影后，更赢得7项奥斯卡提名。2011年底由上海捕鼠器戏剧工作室搬上舞台后，已经巡演三十余场，3月13日，该剧登陆首都剧场，与观众一起捉鼠断案。

　　阿加莎的疑问：谁是吕凉？

　　2011年12月《原告证人》在上海的首轮演出，直到谢幕结束，仍有观众在疑惑，“不是宣传这部戏里有上海话剧艺术中心艺术总监吕凉吗？”关于这出悬疑话剧新的悬念诞生，“谁是吕凉？”

　　初接《原告证人》中皇家辩护律师威尔弗瑞德·罗巴茨一角， 吕凉就主动请缨剃发上台， 力求这个关键角色的“原汁原味”。和对手王肖兵饰演的另一位皇家律师麦尔斯唇枪舌剑的法庭辩护成为最令观众沸腾的一场戏。其实，剧组考虑到每轮演出的剃发会影响到吕凉的其他工作，造型师曾专门从西班牙高价购得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人造头皮头套。2012年7月，该剧赴南京演出时，吕凉试戴过几次后直觉会因此分心，决定以后所有的演出依旧剃发妆扮。

　　阿加莎的外孙作为阿加莎·克里斯蒂经纪公司的主席看过吕凉的演出后，曾点评，“这个中国演员演出了白种人的感觉。”《原告证人》制作人童歆感叹，“吕凉老师基本上是扛着肩膀演完这两个小时的戏才出来这样的效果。”这是导演林奕的第七部外国戏剧作品，她懂得从造型到台步来调教演员们“像一点，更像一点”。

　　案件的关键人物“证人”罗曼由吕凉的妻子、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演员宋忆宁扮演，不同于她以往温婉贤淑的形象，被告纳德·沃尔的这位德国妻子站在控方证人席上，硬朗甚至冷酷。虽然不过十几分钟的出场时间，配音演员曹雷饰演的英国底层老管家，声音张力质感十足，舞台表现惟妙惟肖，老演员的功力尽显。

　　还没有看到剧本时，熟悉剧情的导演林奕就考虑，是不是真的可以12个群众演员来呈现剧中的12个陪审团？拿到剧本后，竟然看到阿加莎的批注，“建议12个陪审团找普通观众来演。”巧合的是，重重选拔出的12个群众陪审员中有一半以上从事律师、检察官行业，倒还给本剧提供了更专业的法律建议。此轮来京演出成本并不低，但童歆坚持带12个群众演员参演。

　　“希望观众听出来译制片的感觉”

　　《原告证人》的故事背景是1953年的英国伦敦，舞台从环境到布景力求还原英国老贝里法庭。布景最高处达6米，通过错层的隔断和坐席把法庭分为被告席、律师席、陪审席等区域，近40位演员从舞台、剧场大门、剧场侧门等各个方位走到台上。在声光处理和舞台道具的细节变化下，剧场的各个通道被充分运用，时而是电车声隆隆的英国老贝里街，时而是拥挤的律师办公室，灯光一转又仿如置身庄严宏大的上个世纪50年代的英国法庭，整个剧场的舞台运用生动灵活，不见死角。

　　排练之初，剧组主创曾专门前往老贝里法庭体验，后来又在香港最高法院观摩旁听各类相关案件。童歆他们发现，从“方便面一样”的头套到服装，每一层级的律师和法官，都有着不同的款式和材质。他们曾试图从英国订做服装道具，“但只能看着每套价值上千英镑的服装，咽咽口水，最后只带回了一个135英镑的法官法槌。”

　　幸运的是，剧组请到上海当地的一个老师傅，三四十年前曾在香港做过电影服装设计，他用了四个月的时间为《原告证人》设计了全部服装。

　　参演老管家一角的曹雷是著名译制片导演，为剧本完成了最为关键的语言校译和润色的工作，用导演林奕的话说，“希望观众听出来译制片的感觉。”

　　2011年，在上海看过《无人生还》的150场纪念演出后，阿加莎的外孙很是诧异，“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百老汇和伦敦西区的阿加莎热潮过去后，就沉寂了。而在中国这样一个遥远的国度，居然还有如此多的阿加莎追随者。”

　　参观过阿加莎故居的童歆和记者分享，“阿加莎本人对中国特别感兴趣，不仅卧室墙上挂有中国书法以及水墨画作品，还收藏了很多中国瓷器，阿加莎的书房里还有一张她身着清朝宫女服装的照片。”阿加莎的外孙也于3月13日首都剧场演出当日观看《原告证人》，作为“整个家族第一个来中国的人”，老人为此很是激动。

　　《原告证人》是上海捕鼠器戏剧工作室的第7部阿加莎戏剧作品。通过7部阿加莎作品的良好沟通和合作，赢得阿加莎外孙信任的捕鼠器戏剧工作室获准在中国成立“阿加莎·克里斯蒂官方制造”品牌，每年组织举办阿加莎作品演出季，首轮合作将持续到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