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有个作家约翰·伯格,曾写过一本名字很好的随笔:《讲故事的人》。可我感觉其中内容有点一般——就是因为没把所有故事真的讲好。翻一翻又放下了,记住的只是书名。
写书如此,可百里挑几的偶尔真能撞上会讲故事的人,到现在两个巴掌屈指还没数出十个。
中国人更擅长的还是讲道理。随时我们就生活在“人人嘴上都有道理”的氛围里,尽管在具体生活的时时处处,举目所见经常却是非常的无理。
可从台湾来的王伟忠[微博],就是那个能把蔡康永[微博]和小S[微博]捏巴在一起,凑成《康熙来了》的幕后策划人,就是能把自己的第二故乡台湾眷村,聊成赖声川一出话剧《宝岛一村》的他——王伟忠。来自台湾的王伟忠,才是百里挑一真会讲故事的人。
王伟忠极不善“讲大道理”,就算访谈中,我试图以提问想将他引入道理,也会被他片刻粉碎成好听的故事。
他讲他妈怎么去的台湾
“1948年,我爸爸就是国军中会鼓捣一般机器的一个兵,但我爸随军路过北京勾我妈时,就把机器说成了飞机。然后我妈又对院里的姥姥喊:我出去玩一圈就回来啊!从此40年不见人影。1988年,我妈回北京探亲时,姥姥搂着她说:闺女,你这一圈玩得也太大了!”
王伟忠就这么对我讲述,在我耳朵里听见的竟然全是“形象思维”——不是用眼睛瞧见——而是因为他居然能用说话形成听者耳朵里的形象思维——你说他说故事的能力得有多厉害吧!
再问他:听说你姐姐出版了“眷村菜谱”,那眷村的菜到底是个啥特色?
他笑:因为我爸就是机器兵冒充的飞机兵,所以家里穷;妈妈也只能去菜市场专拣便宜东西买回来,再用她的聪明智慧做成好吃的——这就是眷菜的特色。
不打诳语,所谓访谈听他两小时精彩故事,居然能隐隐听出好几部电影的生动由头和构思。其中全无道理,但要是拍成电影百分百非常好看。由此再想内地那些著名大导演们得有笨蛋吧!道理瞎讲还真不会讲故事。
甚至随着王伟忠讲述的抑扬顿挫,我还浮想联翩到了贝多芬第九交响乐《欢乐颂》结尾的某几个唱段。包括他优雅的手势——如果他当初要干指挥家,肯定功夫不会差于小泽征尔的。
王伟忠眼下已不再满足于把自家故事讲成别人的话剧了。3月27号到30号,他将亲自登台北京保利大厦舞台之上,由他自己说故事演出一部话剧《往事只能回味》。谁愿意整天听“新闻联播”天天扯道理、说开会?谁愿意整天在网上拨拉那些垃圾新闻呢?谁不愿意天天都听好听的故事呢?(文/老何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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