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_张书玮
纷乱的线索
乔治·克鲁尼经一本纪实文学提醒,义无反顾地来描写一群在新世纪几乎已经快被遗忘了的人。这群人叫做古迹卫士(monuments men)。一番梳理之后,克鲁尼将七个卫士的故事分作好几条线,次第叙述。爱情、亲情等元素分头上阵,导演力求将故事说得丰满又通俗易懂。七八个主要人物分分合合,放在远处看,好像是拼图游戏。可惜克鲁尼并未成功偷师拍摄《十一罗汉》时的经验。《盟军夺宝队》是一次失败的叙事,故事线索纷杂,却终究没有好好整理。
电影用事情发展顺序起首,原本角度可嘉,铺陈也算有些说服力。偏偏未几,为了点面结合,克鲁尼为分别交代队员们在不同地区的先后遭遇,取出数个充满戏剧张力的场口诉诸银幕。这些一场一场的故事,从剧情上看,各个精彩不已,从结构上看,它们的戏剧功能却有待商榷。
割裂的人物
制作团队透露,希望将这些故事变得更生动,也希望人物更丰满,所以他们动手改编了许多细节。相对于电影的改动,原本的纪实文本就平淡得多。创作人对人物的细微改动,的确让队员们的性格与他人区别开来,然而却并未为他们的故事提供更多情理。人物的个性描写变成了每一个小故事里的插花,有趣、翔实,却也止步于此。也让电影的前后部分产生裂痕,视角仍然很单一。
所以每个队员的遭遇散成了不同的戏,克鲁尼无法为这些迥异的性格提供一个共性的感应,他也只能用对艺术的热爱,和发自内心的崇高精神,来推动着这些他创造的人物向前。这样的推动,诚然是死板又刻意的。哪怕这一班优秀的演员多么卖力地表演也好,这些人物也只能各自地活在他们各自的片段里。
散乱的剧情
克鲁尼当然从来没有拍过这样集锦式的电影。他的数部导演作,戏剧冲突都相对集中。哪怕是群像式的《晚安,好运》,也集中在电视台这封闭的空间内,倒是能走得有条不紊。《盟军夺宝队》之中有太多线索,主线的矛盾却未能提炼出来。人物剧情松散之后,克鲁尼最终归纳出电影的核心,用来穿插在各个场景之间。
他所确定的核心是:文化、历史和艺术是人类的根基,不能轻易毁去。这道理并不晦涩,也相当合理。然而越大的道理,在文艺之中就越要往小处去说。克鲁尼并没有这样做。他选择了不断强调,不断重复,也不断抬高。最终呈现在银幕之上的,是一种泛滥的力量。内容一旦太空,接受者必然会有一些不适。毕竟那是远离生活的体验,越高尚就越要回归平凡,克鲁尼用心刻画了一群平凡人,终究还是被他的主旋律冲入了鸡汤碗。
过量的煽情
对于艺术的阐述,克鲁尼并没铺展开。其中最反复的价值观是在思考,艺术和生命之间孰高孰低。制片方和创作者的目的,当然是打造一部商业成绩好看的大制作电影,用一条人人皆通的疑问来扛起整件事,无可厚非。可这偏离的又何止是原作的初衷?以艺术为题,或者说以保护艺术品,保护人类的文化结晶为题,这本就难以深入浅出。最终,导演也只能将那样的价值取向与生命衡量,以便观众想象。
可文艺的保育和保护,其视角远远超越了个体的生命。或许在两者之间,可以找到对等的方程式。遗憾的是,克鲁尼没能做到。他最终把这部电影的内核,转化成了师奶式的煽情。可是同样的事,他根本不需要借助本片这样的皮囊。他靠自己的美貌,加上一个似有还无的坏笑,已经足够人们分泌同样的激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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