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上午,第73届奥斯卡颁奖仪式上,我们看到了不少华人的身影,幸好那些招式生疏的武术表演说明还是在美国。李安的《卧虎藏龙》得了最佳外语片、最佳原创音乐、最佳摄影、最佳艺术指导四个奖项,虽然没有大家期待的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这原来被认为是李安的囊中之物。世事无绝对,不一定得了全美影评人最佳导演奖就一定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李安是第五个特例。女人穿上旗袍也不一定都会像张曼玉那样漂亮,在现场献唱的李玟就是个特例。
话说回来,李玟穿旗袍是正确的选择,到了美国展示中国元素才能吸引更多的注意。这就像《卧虎藏龙》的周润发与杨紫琼战胜了地心引力引发票房飙升一样。稍微亮一手轻功就把他们震住了,降龙十八掌和易髓经他们还没见到呢。现在好像有不少华人导演猛醒过来,准备上马功夫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华人电影主打功夫片几十年了,也不是从李安开始的,他只是水到渠成而已。认为李安捡到宝的看法未免对前人不公。
主打功夫片恐怕是看中这元素是西方电影稀缺的,同时拍出来又好看,有票房号召力。这点是李安等人的成功之处,估计也是李安要受攻击的地方。李安不隐瞒自己的电影要进入美国主流社会(而奥斯卡也与去年开始接纳非英语片参与最佳影片的角逐,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影坛的盛会)。这种坦白我喜欢,这种观点我也喜欢。一种文化能获得另一种文化主流人群的认同,那说明他找到两种文化的结合点;你当然可以说这个结合点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好,但不能不说这种努力是对的。看看这次在奥斯卡露面的华人:李安、谭盾、鲍德熹、马友友、周润发、杨紫琼,包括李玟,都有在两种文化下做事业的经历,多数也能左右逢源,能得到中文的英文的赞赏,这说明只有在学习别人文化的基础上才能更知道自己文化的独特之处。
换句话说,奥斯卡和华人电影都要感谢李安们,奥斯卡得到了华人元素,它的吸引力与接纳程度进一步提高。华人电影进入奥斯卡引力场,能在更高的平台上发言,发言中谈及的得意之处就有更多人知道。自己关起门来说得意事,如衣锦夜行,有点傻也有点坐井。(南方周末 连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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